他还是坚持让院长把钱收下，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让吴野在福利院留守时能过得好一点。
夜幕降临，大街上早已没了白天的喧闹。四周的灯火被冬夜的寒风刮得摇摇晃晃，稀稀落落地照在简陋的废品站门前。
屋子里，寇老头坐在小板凳上，电视正在播放新年晚会，锣鼓声和喜庆的音乐不时从老旧的喇叭里传出，给阴冷的夜色增添了几分年味。
孟心怀忙里忙外，炒了好几个菜，却在包饺子时频频出错。
也不知道寇老头怎么想，非得要孟心怀亲手包饺子。
手上饺子馅还没包好，就已经露了出来。
吴野坐在一旁，盯着那堆还没整形的饺子面团，神情带着不安。
平时孟心怀做饭行，但包饺子确实差点火候，他又不想让对方累，却也插不上手，只能恨恨地瞪了寇老头几眼。
可他们毕竟是借宿在这里，没什么话语权。
“吃吃吃！我就等着吃饺子呢。”
看着孟心怀忙活，寇老头满嘴抱怨，兴致却并没减，毕竟整个废品站里现在就他这儿还亮着灯、烧着火。
外头的人都关门回家过年，他这儿反而显得意外热闹。
据说寇老头原先有个儿子，好多年没回家过年了。
孟心怀暗想，这老爷子脾气或许不好，但终归也是想有人陪，这才同意自己和吴野留在这里。
晚上八点，电视里开始播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说着喜气洋洋的开场白。
那亮堂堂的舞台与破废品站形成强烈对比，反而让这小小空间里的人都多了一分热闹的年味。
然而饺子进锅后，馅儿还没熟就漏了出来。
“这都啥玩意儿！”寇老头嗔怪地夹起一个破了馅儿的饺子，嫌弃归嫌弃，却一口接一口吃着。
吴野不服气，还非要跟寇老头抢那口饺子。
“哎你个娃娃！”寇老头气得胡子一抖，“要不是看你们过年无处可去，老子早把你俩赶了！”
可是那双眼里明明带着笑意，分明是嘴硬不肯承认自己乐在其中。
孟心怀也看得出，他其实心软得很。
电视机里开始播相声，台上演员妙语连珠，孟心怀笑得前仰后合。
果然还是以前的春节联欢晚会有意思，孟心怀心里想着，正准备起身倒掉手里的瓜子壳。
走到门口时，突然看见外头似乎有个人影。
冬夜的风灌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他心头一紧，盯着门口那处昏暗，伸头喊道：“谁！谁在外边！”
孟心怀这么一吼，人影动了一下，但还是没跑，反而蹲下来，把手上提的东西直接放在地上。
吴野觉得不对劲，他趴在窗户那里,仔细看了一眼，“他没走。”
孟心怀有些紧张，他看了一眼睡得打呼的寇老头，咽了一下口水，“你走吧！今年过年，我们家没有剩饭！”
吴野一脸懵地盯着孟心怀，“你怎么知道他是要饭的？”
孟心怀解释道，“我喊了一声，他没跑，肯定不是小偷，那着大过年的，没地儿去的，可不就是要饭的？”
吴野心里一惊，原来是这么界定的，但他又看了一眼寇老头，“我觉得可能是寇老头子的亲戚。”
“什么？”孟心怀一愣，他确实没有想到这层关系，毕竟寇老爷子孤僻，都过了这么久了，也没有见到谁来看过寇老头，他下意识的就把对方分到孤寡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