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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结局+番外

昭愿眠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众人纷纷行礼,皇后进来后,瞧了一眼太子身旁的人。免了众人的礼后,由人扶到主坐,目光泠泠,听不出喜怒,“本宫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你的声音,南下刚回来,还没回宫复命就乱跑,你越发大胆了!”“母后恕罪,儿臣听闻陆老夫人祝寿,正巧可以把江姑娘送回来,所以——”“你送知念回京?”皇后看向江知念。江若蓁连忙上前一步,生怕皇后不知晓是她,“皇后娘娘,是臣女耽搁了太子殿下行程,娘娘恕罪。”沈怀安微微皱眉,把江若蓁护在身后,“母后,你别怪江姑娘,她在澄县为难民施粥多日,遇到危险,儿臣这才耽搁的。”皇后在上面,一时没说话。下面也是鸦雀无声。她目光在江知念和江若蓁身上来回游走,忽然轻笑一声,“知念,你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你们在澄县施粥,造福百姓,本宫重重有赏...

主角:江若蓁江知念   更新:2025-02-26 14: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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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若蓁江知念的其他类型小说《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昭愿眠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众人纷纷行礼,皇后进来后,瞧了一眼太子身旁的人。免了众人的礼后,由人扶到主坐,目光泠泠,听不出喜怒,“本宫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你的声音,南下刚回来,还没回宫复命就乱跑,你越发大胆了!”“母后恕罪,儿臣听闻陆老夫人祝寿,正巧可以把江姑娘送回来,所以——”“你送知念回京?”皇后看向江知念。江若蓁连忙上前一步,生怕皇后不知晓是她,“皇后娘娘,是臣女耽搁了太子殿下行程,娘娘恕罪。”沈怀安微微皱眉,把江若蓁护在身后,“母后,你别怪江姑娘,她在澄县为难民施粥多日,遇到危险,儿臣这才耽搁的。”皇后在上面,一时没说话。下面也是鸦雀无声。她目光在江知念和江若蓁身上来回游走,忽然轻笑一声,“知念,你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你们在澄县施粥,造福百姓,本宫重重有赏...

《割发断亲后,全家醒悟我绝不原谅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众人纷纷行礼,皇后进来后,瞧了一眼太子身旁的人。
免了众人的礼后,由人扶到主坐,目光泠泠,听不出喜怒,“本宫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你的声音,南下刚回来,还没回宫复命就乱跑,你越发大胆了!”
“母后恕罪,儿臣听闻陆老夫人祝寿,正巧可以把江姑娘送回来,所以——”
“你送知念回京?”皇后看向江知念。
江若蓁连忙上前一步,生怕皇后不知晓是她,“皇后娘娘,是臣女耽搁了太子殿下行程,娘娘恕罪。”
沈怀安微微皱眉,把江若蓁护在身后,“母后,你别怪江姑娘,她在澄县为难民施粥多日,遇到危险,儿臣这才耽搁的。”
皇后在上面,一时没说话。
下面也是鸦雀无声。
她目光在江知念和江若蓁身上来回游走,忽然轻笑一声,“知念,你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你们在澄县施粥,造福百姓,本宫重重有赏。”
“你们想要什么恩典?”
皇后说的虽然是“你们”可却只叫了江知念,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大家心中想着,看来江知念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啊。
沈怀安和江若蓁都很意外,他觉得施粥的是江若蓁,凭什么江知念也有恩典?
江知念没什么缺的,想了想道,“皇后娘娘,臣女的祖母近来身体欠安,臣女想求皇后娘娘,命宫中御医每个月到江家,请一次平安脉。”
皇后微微点头,正要应下,江若蓁站出来,“皇后娘娘,臣女认为,救济百姓是分内之事,不求回报。”
江知念闻声,侧目看她,随即垂眸。
“江二小姐当真是品节高尚清纯。”
“她与她姐姐倒是不同。”
一个野心写在脸上,一个又如此清高。
留在澄县施粥的人是江若蓁,又不是江知念,还真好意思朝皇后娘娘开口讨这个恩典。
皇后目光耐人寻味,只说一句,“一个恩典,本宫还是给得起的,本宫会命人去太医院一趟,不必算作恩典,你们姐妹二人想好了再说也不迟。”
言罢,扶着红豆的手起身,陆老夫人也连忙跟着起身,“娘娘——”
红豆:“陆老夫人不必送了。”
皇后目不斜视,在路过沈怀安时,停了一下,“怀安,还不走?”
沈怀安只能跟了出去,江若蓁眼底尽是失落,仿佛这两日的相处,像是镜中幻影一般。
她安慰自己,至少太子知道自己与其它女子是不同的。
-
江府。
“给我跪下!”江程怒道,他指着江知念,“让你去接若蓁,你为何江若蓁一人扔在澄县?”
“倘若没有太子殿下,若蓁还能回来吗?!你这个做长姐的,就是这般照顾妹妹的?”
江知念看了一眼江若蓁,又看了看江母,前者欲言又止,后者一言不发。
最后只能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女儿回来时,已经同母亲说过,我们身上银钱已经不够继续施粥,才先回府取钱。”
“啪——”
一杯茶被砸在距江知念很近的地方!滚烫的茶水溅起来,溅到她的手上,迅速泛红!
茶水在地上慢慢打湿了她的衣裙。
冬日里冷风一吹,冷意渐渐入骨。
“这就是你的理由?”
他们好不容易把若蓁找回来,险些又毁在她手里!十六年前,就因为她,他们错过了若蓁!
“我再问你!今日在荣安侯府,你为何要冒领若蓁的功劳?”
声音落地,江知念抬眸看向江程,自己敬爱的爹爹,原来是这般想她的。
此次施粥花的钱尽数都是她给的钱,怎么到头来,就成了冒领江若蓁的功劳?
她将目光转到江若蓁身上,江若蓁果然什么都没给江程说!
江若蓁被看得心虚,赶紧跪到了江知念的身边,“爹爹!您别怪姐姐,姐姐去白鹿书院接我,一路操劳,才没有出面与我一同施粥......”
“况且......这一路来,都是姐姐在采买米粮。”
江程听完脸色稍好一些,语气不自然道,“采买有何辛苦?若蓁,你还在替她解释!要不是有太子殿下,你哪里能这么全头全尾回来?”
江知念终于听不下去,她缓缓直起身子,不卑不亢,“父亲。采买不算出力,但女儿出的银钱可不少!”
十六年来,这是江知念第一次这样同江程说话,礼数上挑不出错处,可整个人仿佛变了一般,像是隐形中带着刺。
江知念是他的女儿,女儿忤逆父亲,像什么样子?他怒不可遏,指着江知念的鼻子,“江知念!你好歹是我江家养大的人,为何满口都是银钱利益!?”
“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
“士农工商!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做,你跑出去做下等之事!还在皇后娘娘面前做下冒领功劳之事,叫全京城人都在看我江家笑话!”
江知念眼底冷冷一笑,冒领?笑话?下等之事?江家人看不上银钱,那就全都还给她!
“父亲。这些银钱都是从女儿私库中划走,怎么算女儿冒领?”
“不过是一些银钱,从江府库中还给你便是!”江程一恼,也没想这次施粥到底花了多少银钱,就轻易应下。
正中江知念下怀。
可,江程不知道,江若蓁知道啊,她赶紧叫住了他,“爹爹!”
“爹爹,你和姐姐何须如此见外,这番话,姐姐听了该多难过啊......爹爹,姐姐做一切都是为了江家,求爹爹别生气了......”
“是我没听姐姐的话,执意留在澄县的。”
江若蓁红了眼睛,她没料到澄县的场面会失控,若是知晓,什么名声,她都不想要!
许是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易,抿唇开始小声呜咽,江母看得揪心,赶紧上前抱住江若蓁,语气埋怨,“够了!够了!若蓁才回来。你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瞧把若蓁吓成什么样子了”

江老夫人觉得江若蓁天真,伴君如伴虎,今日太子高兴让你直呼他的名字,明日若是惹恼了太子,这都是要杀头的事情!
江若蓁却从这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
她眼泪不断,握住江母的手渐紧,“祖母,若蓁听懂了,祖母嫌孙女从小长在小地方,觉得孙女丢了江家的人。”
“祖母觉着,我与太子殿下要保持距离,但姐姐自小在京中长大,她才应该和太子殿下亲近。可是,若蓁也想要在京中长大,也想在父母身边尽孝......”
这些话,哪怕是江若祁听了都心生不忍。
“祖母,蓁蓁没能在我们身边,又不是她的错,她才是受害者。”
江母听着也不乐意,心痛如绞,可江老夫人毕竟是她的婆母,她如何能说婆母的不是?
江知念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受害者三个字一出来,她便知道,此刻她就是那个可恶的“加害者”。
果不其然,下一刻,江程将手中的筷子一放,语气冷然,“江知念,今日你与若蓁一同入宫,为何留若蓁一个人在宫内,与太子相处?”
“若蓁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姐姐的,合该在她的身边,提点着她。”
“母亲,若蓁不懂这些,你别怪她。”
江老夫人彻底没了胃口,也怪她今日多嘴说了江若蓁两句,才让江知念被牵扯其中。
“这和念念有什么关系?”江老夫人反问。
一面是自己的母亲,一面是自己的妻女,江程犯了难,无论帮哪边,他都不好过。
所以他只能责怪江知念,他知道江知念懂事,顾及大局,只要一家人和睦相处,他又不是真的怪她。
随便说两句,也就过去了。
“如果不是她没看好若蓁,今日若蓁也不会惹母亲您不快。”
江若蓁小心翼翼地去拉了一下江程的衣袖,带着哭腔,“爹爹,您也别怪姐姐,是殿下让姐姐先走的。”
“她是做长姐的,就算是让她走,她也不该就这样丢下你!”
听到这里,江知念的筷子“不小心”从手中滑下,啪啦一声落在地上,她倏地起身,嗤笑一声。
“若蓁妹妹是个人,又不是一条狗,父亲,您要女儿如何看好她?”
江若蓁与其他人当即面色有异,只是不等她们反应,江知念就继续说。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臣有别,自然是太子殿下说什么,女儿做什么,我不过是恪守礼仪,何错之有?”
这下,江程非要说江知念错了,那就是在说太子做错了。
量江程也不敢,可,被江知念这样扫了面子,他心中也不会舒坦,正要找话时,江知念率先起身,把江老夫人扶起来回松鹤院了。
她料想祖母也没什么胃口了,与其坐在这里打扰她们一家人吃饭,让祖母一通生气,不如带祖母回院子。
一路上,江老夫人愧疚不已,“都怪我,念念你受委屈了。”
正如祖母所说,今日之事和自己没有一丝关系,可饶是这样,都被江程扯到自己身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算今日祖母没有说江若蓁,也会因为别的事情找她麻烦。
江知念吸了一口气,释怀地笑了笑,“祖母,我没事。”
“祖母老了,帮不了你太多了。你也别怪你父母,她们只是......”说到这里,江老夫人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什么呢?
连祖母都说不出原因,毕竟是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怎么能说不疼就不疼了呢?
对于江知念来说,如果江家人只是单纯的偏心,江知念可以不怪她们,可是前世让自己不得善终,这些仇和怨,绝不会这么简单!
“祖母,我让小厨房给您再送一碗汤来,您今晚吃得不多。”江知念岔开话题,“明日开始,我要入宫誊抄经书,您可不要忘记喝药。”
“抄经书?”江老夫人浑浊的双眼一亮,“那可是独一份的荣誉,念念呀,等你嫁到东宫去了,祖母就放心了。”
好在这一天她不会等太久。
江知念闻言,却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陪在祖母身边,把祖母送回松鹤院后,她才回了琳琅阁。
......
第二日,江知念还在核对这个月府中的一应开销,正厅有人传话,说是宫里头来人宣旨了。
想来应该是皇后娘娘让她去誊抄经书的圣旨。
等到了前厅后,厅内整整齐齐摆了两排赏赐,一排是江知念的,一排是江若蓁的。
宣读完懿旨后,江若蓁就走到了赏赐前,拿起一匹柿色的绸缎,往身上比划了一下,兴冲冲道,“母亲,女儿想用这匹布做一身衣裳,等开春了恰好可以去踏春。”
还有一些首饰,比妆匣里的不知道好多少,一定是怀安知道后,特地选给她的!
江知念就淡然很多,宫里头出来的虽都是好东西,但她也不是没见过,正准备让人都收下去时,门外却突然出现一个她害怕的身影!
陆君砚穿着玄色圆领长袍,长发高束,今日他的眼睛上缠着一层纱素色轻纱,云初在前面引路,他走起路来,竟与常人无异!
“拜见陆世子!”众人纷纷行礼,唯有江知念只是颔首,她目光警惕冷淡,一直盯着陆君砚。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要出现在这里!
江知念脑中如同烟花般炸开,随着陆君砚走进来的步子,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昨日在宫里,这个陆世子就对她口出狂言,今日他竟然还追到江家来了?
不对。
她昨日只顾着害怕,完全忽略了,陆君砚所说的话,分明......分明说中了!
江知念学女红时,最先学的就是垂丝海棠,一开始她绣得不够美观,害怕被人嘲笑,就绣在肚兜上,后来也一直有这个习惯。
哪怕是江母,都不一定知晓她这个习惯。
他怎么知道?难不成,他是与江家人串通起来害自己的?
她不知道,只能假装镇定,旁人或许发现不了,可是陆君砚入内后,瞧也没瞧其他人,径直走向了江知念。

江知念声音微哑,“做善事又不是图名声。”
“但也到此为止了。”
曾经江家人日日给她灌输欠江若蓁的思想,导致她一直在讨好江家人,弥补江若蓁。
出钱施粥,也是有意为江若蓁博名声。
可现在,她也不会再被这些思想控制,更加清楚了江家人的真面目。
江家氏族与皇后有些亲缘,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江知念从小就被精心培养。
女子学的琴棋书画只是基本,男子要学的策论兵法,君子六艺也要学。
江知念本以为只有将这些都做好,才能得到江家人的认可,直到江若蓁的出现,让她知道。
原来功课不必熬夜做到最好,病了可以休息,随便撒个娇就能得到他们的笑颜。
走出落脚的客栈,不远处就能看到一个临时搭建的小棚子。
江若蓁披着淡紫斗篷,指挥着身旁丫头施粥,脸上笑盈盈的,“小桃,多打些粥。”
江知念走过去,瞥了一眼那一锅粥,“今日我便要启程回京了,你可要与我一同回去?”
热气腾腾的白粥被盛了满满一碗,恨不得溢出来才好,照她这样施粥,纵使有金山银迟早也要挥霍完!
江若蓁回头看到江知念,有些意外和不适应,觉得江知念今日格外不同。
江知念不如以前热络了,现在的她可没有心情与江若蓁在此姐姐妹妹的,语气冷淡不少。
“姐姐,我正想同你说,施粥用的米粮见底了,需要采买了。我瞧着这里难民还有很多,还得再施粥几日才好。”
语气和目光里都是对难民的担忧。
江若蓁这话倒是轻巧,这几日施粥已经花了不少银钱,若非自己经营的商铺盈利颇丰,也没有这么多钱给她行善。
难民们听了,高兴地纷纷朝江若蓁跪了下来,齐齐呼喊江家二小姐真是大善人,女菩萨!
江若蓁看向江知念,“姐姐,他们太可怜了。”
江知念微微一顿,如果现在拒绝江若蓁,这些难民全都看在眼里。
江若蓁依旧是心地善良的女菩萨,自己倒成了那个恶人。
可她也不想再给江若蓁做嫁衣。
她只能微微拧眉,“二妹妹,这次来得匆忙,我身上带的银钱不多,不若这样,你先留在此处施粥,我回府取银钱来,如何?”
江知念先推脱着,到时候江若蓁没钱了自然知道回来。
没钱了?
怎么可能?
江若蓁眸光微微一动,叫人看不出差异,她这几日连着施粥,周围的人将她的名声传扬出去,日日都有人夸她,她心情大好着。
突然跟她说没钱了?
江若蓁有些不信,江知念顶替她在江府学了一身本事,商贾之道也是精通的,怎会说没钱就没钱?
江知念看出她那一丝迟疑,正准备说话,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重兵护送着几辆马车往这边过来,为首的是淡黄色的帘子,上面的蟒蛇图腾叫所有人都一震,这是——太子的马车!
小桃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江若蓁身边,“小姐,是太子殿下!”
江知念看向这队马车,这一年太子沈怀安南下,平乱归来。原来江若蓁和太子是在这里有了交集?
上一世她对太子其实没有情谊,只是想做太子妃罢了。
所以现在除了对这些人的恨意之外,也没有旁的复杂情绪。
江知念目光又移向太子后面的玄色车舆,比起太子就低调许多了,只是那帘子上图案,撞入眸中,她的瞳孔一缩!
这个图案,不正是在长公主小宴上,与她共处一室的男子,身上所佩戴玉佩的形状?
顿时!江知念背脊生寒,她双腿发软,险些没有站稳!
前世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如洪水涌来,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语气自然急促几分,“既如此,我先回府了。”
说完不等江若蓁说话,转身便走。
此刻的江若蓁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江知念,眼见太子马车停了下来,她规矩行礼。
-
沈怀安听人禀报,路途上有人给难民施粥,挡了来往之路。
他本不准备露面,又听说是江家的姑娘在此施粥,那个从小就立志要嫁给他的江知念。
纵使母后把她夸得天花乱坠,在他看来,江知念和那些挤破脑袋想要嫁到东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
整个京城的贵女,都想成为他的太子妃。
这种把野心写在脸上的女子,沈怀安最是不屑。
可不屑归不屑,沈怀安不禁也有几分好奇,江知念为何在此处施粥?
怕不是知晓他今日会路过此处,才故意做给他看的?
想到此处,沈怀安对她更是没有什么好感,但外面响起了行礼的声音,他只能掀开帘子出去。
小侍从赶紧去扶,沈怀安抬眼一看,只见一袭紫衣女子,清瘦柔弱,冷风一吹,发丝微动,恰好拂过她的下颌。
却不是江知念。
沈怀安有些意外。
这个女子身后,还有一道窈窕身影,转身走得匆忙,他一眼就认出来是谁。
“殿下,这是江府二小姐。”小侍从提醒道。
“臣女若蓁见过太子殿下。”江若蓁礼仪学的不多,还算周全。
“江知念为何不来拜见孤?”
难不成准备以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长姐有要事回府。”江若蓁回道,随后又加了一句,“臣女在此施粥多日,长姐决定先回府,并非有意不来拜见太子殿下。”
这一句解释,仿佛什么都没解释,难民们开始一人一句夸赞江若蓁的善心,这几日对他们有多好。
不像那个劳什子大姑娘,面儿也没见着几次,出来便是说要走的话!
江若蓁脸蛋微红,“叔叔伯伯们快别这样说,大家逃难在此,都不容易。”
这一幕入了沈怀安的眼,他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做善事的是江若蓁,江知念却是那个唯利是图的人,绝不做对自己没有益处的事情。
没有旁人在的时候,她连装都不装了!
沈怀安先入为主,心中存了芥蒂,便对江知念处处都往坏处想。
倒是眼前这个江家二小姐,长得清丽可人,心地也善良,他语气稍软地,与江若蓁聊了两句。
而另一边,玄色车舆上的人,听着身边人的轻语,摩挲着玉佩的手一顿,“江知念?”
车舆内镂空香炉中青烟袅袅,陆君砚抬起修长的手,将帘子微微挑起一条缝隙,像是要看清楚外面的情形,可是顺着这只手看去,就能发现,他清俊的脸庞上,系着素色纱带,将他的眼睛完全遮住。
冷风顺势裹入,吹散了陆君砚的纱带,强光入眼,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月白色的背影——和梦中与他纠缠在榻的身影一模一样!

江知念全然不顾后面发生了什么,躲进马车后就直径回府,没有耽搁片刻。
之所以这么着急回去,原因有二。
一来她的确不愿意白白给江若蓁做嫁衣,所以假意说回府取钱。
二则是这里难民聚集太多,容易发生意外。
上一世她就提醒过江若蓁,这些四面八方逃难过来的难民,身份复杂,难以管理防范。
可惜江若蓁不听她的,后来难民暴乱,她们险些被困,还是自己舍去通身钱财才得以保全!
江知念的马车快马加鞭,夜里也没休息,终于在第二日清晨赶回了江府。
扶着折柳的手下了马车,站在江家大门外,江知念抬头,深深地望着江府的牌匾。
就是在这个位置,她披散着头发,衣衫褴褛,浑身疼痛冰冷,看着爹爹,母亲和阿兄,是如何嫌恶她!诅咒她!诬陷她!没有丝毫怜悯!
她的手微微颤抖,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街道。
自己就是死在了那里,血染红了雪,雪又盖住了血。
“知念?你怎么回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江知念微微一颤,随即镇定回过头来。
是江母,她表情无比意外,看到江知念脸上探究的神色,连忙换了一副样子,匆匆走了过来,却不是看向江知念。
而是朝江知念马车后寻去,绕了一圈,发现只有这一辆马车后,江母语气变淡,“若蓁呢?你不是去接若蓁,若蓁人呢?”
江知念想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家人那么恨她,想要加害她。
看到江母丝毫不关心自己连夜赶路,只是质问她时,哪怕已经有了前世种种,她仍然心中发酸,鼻尖泛红。
但只是一瞬,她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若蓁留在澄县施粥,银钱不够,让我回府请您取些银钱。”
听到这话,江母才放下心来,这才想起刚才表现得太过激动,于是又关心起江知念来,“知念呀,澄县回京要一日路程,你连夜赶路,累坏了吧?”
江知念扯了扯嘴角,“劳母亲挂心。”
挂心,江母的确挂心女儿,却不是她这个冒牌货。
“快回房休息吧,若蓁那边我会派人去。”
江知念无意与江母多说,回院子之前先去给祖母请安,松鹤院的嬷嬷赶紧禀报江老夫人,老夫人见了她十分欣喜,“念念回来了?不是说还得好些日子才回来吗?”
见到祖母,江知念心中一暖,偌大的江家,恐怕也只有祖母将她视作家人。
“祖母......”她刚压下去的泪意又涌了上来。
眼睛发酸,恍若隔世。
她有无尽委屈,想说却不能言,也不想让祖母担心。
“你回来得正好,后日荣安侯府设宴,你准备准备,一道前去。”
江老夫人叫人拿来自己的妆匣,从中选了几件贵重又雅致的首饰,声音放小了说,“虽说是荣安侯府的宴会,却是借此给太子相看,你可打起精神来!”
后天的宴会?她出发之时,母亲从未告诉她有这件事,上辈子就因为在澄县耽搁而错过了。
难不成母亲早就知道这次相看太子妃的宴会?
难怪母亲非要她去白鹿书院接江若蓁,原是为了让她错过这次宴会。
且换做之前,阿兄早就将接江若蓁的活儿揽下来了。
江知念陪着祖母说了会儿话,江若祁匆匆入内,与祖母请过安后,目光就落到她身上,“念念,你怎么放心把蓁蓁一个人留在澄县?”
江知念再见到阿兄,对他不再有兄妹之情,只记得临死前,他称她贱妇!
她目光淡漠看向江若祁,“江府的侍卫,婢女都留给了她,何来一个人之说?”
江若祁一愣,显然没想到一向听话懂事的知念会这样同他说话,以前的江知念对自己总是笑盈盈的。
也很听他这个阿兄的话。
“那些个蠢货顶什么用?蓁蓁一届女子,澄县又多难民——”
“可是阿兄,我也是女子。”她说得淡然,可语气之中却隐隐透着悲哀。
“你与蓁蓁怎能相提并论!”
江若祁未经思考脱口而出,说完才懊悔自己这话说得不妥。
他连忙去看江知念的表情,以为江知念会无比委屈,甚至会掉眼泪,心中升起一阵无措感,毕竟曾经对江知念也算的上疼爱。
却没想到,江知念只是别开了泛红的眼睛。
“够了!若祁!”江老夫人出声打断二人,自从江若蓁回来后,这个家里似乎就没有了念念的容身之处。
血浓于水,他们偏疼若蓁,想要补偿若蓁,都能够理解。
可是念念也做了他们十几年的女儿,妹妹。
难道就一丝感情都没有吗?
“念念也才回来,她为江家忙碌,又连夜赶路,你这个做阿兄的,没有关心也罢,还上来就质问她,哪有一个做兄长的样子!”
“祖母,就因为她会点商贾之术,你就如此偏疼她吗!”江若祁下意识鸣不平。
“那你呢?是不是也偏疼若蓁?连这种混账话也说得出!”江老夫人突然严厉起来,江若祁再不敢顶撞。
可,祖母转头又对江知念说,“你阿兄说话鲁莽,念念,你也不要把这些话放在心里。连夜赶路,定是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江知念垂下眼,乖巧地点头。她知道,祖母什么都清楚,但却尽力地去维持看上去稳定的局面。只是江家人做的事情,她不能够原谅。
离开松鹤院后,她的眼眸才抬起来,折柳跟在她的身后,语气不满。
“公子只知道心疼二小姐,说话也太伤人了,什么叫就会一点商贾之术?”
“若不是小姐您的商贾之术,公子现在如何能在朝廷上立足?”
“阿兄一向瞧不上沾染了铜臭气的我,你又不是不知。”江知念深吸了一口气,早已习惯。
江若祁的官是江知念花钱买的,每年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里送,江家看似风光体面,实则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官场交往要钱,后宅维系生活要钱,这一年为了给江若蓁调养身体更是流水般的往外花。
如果不是她将这些年置办的产业所赚的钱拿出来,靠江家的底子,还过不上这样风生水起的日子。
“既然阿兄不需要,我们也不必上赶着贴上去了。”

但她不会强迫念念见他们,只是坐下来说些话点他们。
“若祁,祖母问你,念念病得这样重,你可有替她请过大夫?或是送些东西?”
江若祁不满,“祖母,孙儿被罢官,哪里有心情想这些?”
江老夫人不理他,看向江母,“慧兰,你呢?你是念念的母亲,念念生病这么大的事情,你可有去看过一眼?”
她一门心思都扑在江若蓁身上,怎么会想得到去看江知念?
看她语结,江老夫人都替江知念寒心。江程更是不用问,就是他下狠手罚的念念。
江老夫人又看向江若蓁,眼眸如鹰,仿佛可以洞察一切,随后长叹一声,“若蓁,你去白鹿书院的机会,是念念亲自去求来的,她特地去接你回府过年,一路上对你照顾颇多,一心为你,你可有给她说过一句感谢?”
“祖母,我......”江若蓁没有,但她心中也有委屈,江知念也曾去白鹿书院念过书,要不是江知念占着她的位置,她早就学成归来。
现在江知念的一切,都本该是自己的。
江母感觉到她的委屈,“母亲,儿媳知道你教导知念更多,所以更体谅她,可我们若蓁,做错了什么?本该属于她的千金生活,给了别人,自己在外吃苦。”
江老夫人失望地看向儿媳,看来是念念为她分忧太多,让她一把年纪还如此天真。
“你们只看到念念在江家享福,可有看到过她的不易?五岁为了写得一手好字,经常练到半夜三更,八岁学舞,练狠了痛到在被子里掉眼泪,十岁学骑射,十二岁为了去白鹿书院念书,在雪地里生生跪到书院的夫子同意。”
就是因为念念的刻苦,才让皇后娘娘注意到了她,是江家跟着她越来越好,而非是念念因江家过上好日子。
“念念也是十二岁那年落下的病根,每个月都要痛一遭,这些他们这些男子不知,你是她的母亲,你知道吗?”
江老夫人的声音振聋发聩,江母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将自己所有的爱和关心都给了江若蓁,哪怕江若蓁还没回来时。
她也觉得,知念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辛苦一些,也是正常的。
看着母亲脸上逐渐升起的愧色,江若蓁也红了眼睛,眼泪下来砸在地上,“都是因为我回来了,若是我没回来——”
所有的愧疚在这一刻被冲散,江母止住江若蓁想说下去的话,“若蓁,你胡说什么?你才是当真受苦了。”
江家总不至于不给江知念饭吃吧?
若蓁说,她在外面时,每天只能吃上一顿饭!
江老夫人见状,扶着嬷嬷起身,“言尽于此,该如何做你们自己想吧。”
江老夫人隐约察觉到念念和江家人逐渐离心,如果他们还不听劝,恐怕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看着江老夫人远去的背影,江家人先哄好了江若蓁,随后才找了大夫,吩咐下人做了以往江知念爱吃的东西。
一同去看望江知念。
琳琅阁内。
江知念这两日没出去,身子暖烘烘的,腹痛也减轻了不少。听到江家人带着东西往这来了,折柳如往常一样想要去谢绝。
“让他们进来吧。”这件事不解决,他们不会让自己安宁的。
江母进屋后,看到江知念脸色苍白,病怏怏的模样,这才打消心中疑虑,难得有两分真心。
“知念,听说你病了好几日,今日总算是能来看看你了。”江母指挥着人,把准备的食盒端上来,里面虾蟹俱全,足见对她的“重视”。
江知念咳嗽两声,“母亲,今日我已经用过膳了。”
轻轻别开头去,这就是不想吃了。江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为了她生个病,被自己婆婆好一番数落,若蓁更是眼睛都哭肿了。
江知念无非是还在介意那日罚她之事,可她身为子女,难不成还真让做父母的给她道歉?
远远看着的江若祁,心中更是郁闷,觉得是江知念在黄大人那里使了诡计,自己才被罢免在家。她闭门谢客这些天,外面都急成一锅粥了,她倒还在这里摆谱!
“江知念,母亲专程让人做了你爱吃的菜,你别不知好歹!”
闻声,江知念扶着折柳的手起来,又披上了一个厚披风,“母亲,阿兄,你们找我何事?不如直说吧。”
真想关心她,早就来了,现在过来做做样子,也是为了后续求她做铺垫。
如此生硬的态度,江母和江若祁都不好直接开口求她,江若蓁在一旁开口,“姐姐,阿兄被罢职的事情,你知道吧?”
她“生病”在院子里关了好些日子,她能知道什么?江若蓁处处不忘给自己挖坑啊!
江知念故作惊讶,“我怎么会知道?难怪阿兄今日有空来看我。”她也不忘奚落江若祁一句。
江若蓁见她不上钩,继续道,“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子女与父母哪有隔夜仇的?阿兄这几日都在为官位之事扰心,姐姐,你快帮帮阿兄吧!”
江若祁捏了捏拳头,要不说血浓于水呢,不是亲生的,养多少年也不亲,还是只有蓁蓁才心疼他!
江知念坐了下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垂眼看向食盒,嗤笑一声,又看向江若蓁,“官场上的事情,岂是我一届女子说的算的?”
江若祁急了,“之前我去兵部,不也是你搞定的吗?”
她眸光微动,原来阿兄都知道啊。
江知念点了点头,“阿兄,先前你的官其实是我花钱买的,可今年江府手下产业收成不好,没有那么多钱为阿兄买了。”
不等他说话,她佯装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前几日…本来是有的,不过若蓁妹妹在外施粥,都花出去了。”
江若祁惊愕不已,“都花出去了?!”
“阿兄,你也不必着急,春闱在即,官职买不了,不如去考一个吧。”
语气真诚,却字字诛心。
江若祁真的能中举,又何须她来买官!
他气急败坏。“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科举有多难?你一个女子怎会知道?”
江知念目光对上江若祁,“我若不是女子,便轮不上阿兄你来了。”
“江知念,你!”
江知念黛眉微挑,“阿兄还有更好的法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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