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晁燕凉温辛的其他类型小说《娘娘步步为营,冷戾王爷脑补上位晁燕凉温辛全文》,由网络作家“狗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春转夏,也许是那日穿着单薄的舞衣在风中跳了舞,这几天都不是很舒服,今日便发热了起来。连一抹黑影闯入了进来都没有发现。高大修长的黑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甚至还发生了轻微的响动,床纱幔中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迟疑了一下,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床榻那人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乌黑柔顺的发丝和半张脸,如盛开的莲花般铺展在枕上。晁燕凉迟疑着伸出手,隔着被子握住了温辛的肩头。女人的肩膀单薄,肩头小巧,哪怕是隔着柔软的被褥,也能被他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掌控着,甚至还多出了几分间隙。见人还没有什么反应,晁燕凉甚至都没用力,就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那张藏在发丝中的小脸也暴露了出来。很苍白的一张脸,脸颊又染着晕红,颤颤发抖,吐出来的呼吸滚烫。浓密的睫毛紧紧地闭着,嘴唇一点...
《娘娘步步为营,冷戾王爷脑补上位晁燕凉温辛全文》精彩片段
春转夏,也许是那日穿着单薄的舞衣在风中跳了舞,这几天都不是很舒服,今日便发热了起来。
连一抹黑影闯入了进来都没有发现。
高大修长的黑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甚至还发生了轻微的响动,床纱幔中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迟疑了一下,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床榻那人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乌黑柔顺的发丝和半张脸,如盛开的莲花般铺展在枕上。
晁燕凉迟疑着伸出手,隔着被子握住了温辛的肩头。
女人的肩膀单薄,肩头小巧,哪怕是隔着柔软的被褥,也能被他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掌控着,甚至还多出了几分间隙。
见人还没有什么反应,晁燕凉甚至都没用力,就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
那张藏在发丝中的小脸也暴露了出来。
很苍白的一张脸,脸颊又染着晕红,颤颤发抖,吐出来的呼吸滚烫。
浓密的睫毛紧紧地闭着,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睫毛有些抖,很不安的模样。
见惯女人狡黠灵动的模样,陡然撞上了她这幅极度脆弱苍白的模样,晁燕凉骤然一愣。
接着像是怕自己粗手粗脚把她弄疼了似的,触电般地松开了手。
晁燕凉和这种娇气如瓷器般的女人没有过接触,他先是手无足措地在旁边站了一会,接着笨拙地抬起手。
怕手心过于粗糙的厚茧子扎人,晁燕凉用手背覆在了温辛的额头上。
手背下的温度烫人,是要把人给融化开来。
应该是受寒了。
晁燕凉便要收回手,想要弄点动静把温辛身边的贴身丫鬟引过来。
还没有等他来得及收回手,一只热腾腾的手就缠了上来,握住了他的手。
软热又白腻,软绵绵地拉着他,力气小得要命,却让晁燕凉的手僵在了原处。
“别走......”床榻上的人声音虚弱至极,尾音轻轻打颤,让人的心也跟着发颤。
晁燕凉听见了温辛呓语般的声音。
“墨衣,别离开我,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那声音实在是小,晁燕凉要凑得很近才能听清楚一两个字,虽然没有听清,但也能从她的表情和声音中听出痛苦和不安。
瑟瑟发抖的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晁燕凉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回握住了温辛的手。
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毫不费力地就把那只细嫩的手笼罩在掌心中。
晁燕凉刚从夜色中来,身上的温度偏低,意识不清的温辛浑身发热,抓着那冰凉的手不愿意松开,轻轻喟叹了一声,竟是费劲地将那只手拉近了。
下一刻,滚烫又白软的脸颊,贴在了晁燕凉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温辛梦到了上一世墨衣惨死的场景。
不管她如何跪在地上祈求磕头,哪怕是额头磕破流血都无动于衷。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衣瘦小的身影在乱棍中变成血肉。
血流了一地,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的双腿和额头早已痛到麻木。
温嫣依偎在晁百京怀里,亲密无间,没有一个人把目光施舍在她的身上。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无双,恩爱甜蜜。
冰冷的雨拍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不过是一个廉价的赝品,不及嫣儿一根头发丝。”
除了风声,雨声,她还听到了男人透着的漫不经心,是对她的不屑一顾的声音。
男人终于看了过来,眸光里的轻蔑像一把带着倒刺的刀,看死人一般的冷漠。
恨意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在这绝望中,温辛睡得并不踏实,噩梦缠绕着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辛在混乱中幽幽转醒。
脑中混沌一片,她的身体是滚烫的,心却是冰冷一片。
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烛火摇曳,刺疼了她的眼。
温辛浑身酸痛,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床幔,一时之间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她一只手撑着,颤颤巍巍坐了起来,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喉咙一痒就变成了一串咳嗽。
“小姐!”
是墨衣慌张的声音。
温辛咳得眼前发黑,下一秒被人拢进了宽厚的胸膛里,有一只有力的手落在了她的后背上,动作轻柔地拍着。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缓了过来,温辛这才泪眼朦胧地看了过去。
男人本就身形高大,烛光下拉长的身影将温辛笼罩其中,压迫感十足。
她看见,梦中对她一屑不顾的男人。
此刻却完全没有在梦中的冷漠,晁百京的眉眼破天荒地柔和了几分,动作和神情之间都带着怜爱。
墨衣就跪在她的床榻前,趴在床沿上,急得眼睛都红了,紧紧盯着她,抖着嘴却不敢出声。
鼻尖是无比熟悉的龙涎香,温辛单薄的身子忍不住发抖,身子越发的无力。
这也迫使她整个人更加往晁百京的怀里面缩。
晁百京望着脆弱依赖他的温辛,心都软了,可还没有来得及感受,温辛便推开了他。
她对着墨衣伸手,“墨衣,墨衣,过来,来我身边......”
晁百京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推开过,隐隐有一丝不悦。
更何况推开他的人,竟然只是因为一个丫鬟。
晁百京眼神冰冷,给了太医一个眼神。
太医见状匆匆上前,在床榻前跪下,隔着薄薄的丝帕,搭上了温辛的手腕。
晁百京往后让了两步。
谁也没注意到,他方才给温辛擦下巴的右手躺在了袖子里,缓缓捻了捻手指,握了起来。
湿润的,令他的整只手都酥了。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他可能会不受控制地用鼻尖去嗅。
这个想法一出来,晁百京自己都被惊住了。
太医把完脉,起身恭敬道:“馨嫔仍是因着体虚,加之这几天受寒,便使湿寒之气侵体,受了风寒。臣已叫人熬好了药,一会馨嫔喝了睡下,想必明日一早便可退烧,再静养几日便没什么大碍了。”
温辛却只是抬眸看了温炎一眼,依旧什么都没说。
墨衣气极,怎么搞的她家小姐好像就没人护着一样,也学着温炎挡在温辛面前,不卑不亢道:“温侍郎,这是宫中,万人尊敬的嫔妃娘娘,您虽然贵为兄长,但也不能无缘无故对我家娘娘大呼小叫,这把我家娘娘的脸面往哪里放?把皇上的脸面又往哪里放?”
被小小的奴婢冲撞,温嫣脸色一下子阴了下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宫哥哥不敬!来人掌嘴!”
珠帘刚走出一步,温辛淡声,“谁敢?”
珠帘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脑海里浮现出那日温辛向温嫣请安时给她的一个眼神。
那简直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
“果然有了皇上撑腰,口气就是不一般了。”温嫣一把推开珠帘,冷笑,“本宫还不信了,今日个还不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
温嫣扬手,看似针对墨衣,其实是对着温辛。
温辛即使躲过,但还是被她尖锐的指甲划了伤了脸颊。
“宫中之内,禁止喧哗。”
冰冷的声音响起,都看了过去。
晁燕凉一身还未褪下的绛紫色官袍,一双眸子冷漠疏离。
仅仅一句就止住了这闹剧。
晁燕凉微微拢眉,深沉如讳的眸光轻闪。
安昌王周身那股摄人心魄的肃杀之气,让人心脏都会没由来的狠狠一抽。
回过神,温嫣扬起下巴,张扬热烈毫不惧怕,“本宫在教训......”
温炎打断了温嫣的话,“安昌王,小家子玩闹罢了。”
随后他给了温嫣一个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厉,瞬间让温嫣噤声。
如今的安昌王手握重权,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性格喜怒无常,不是温嫣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晁燕凉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拧,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淡漠的声音道,“贵妃娘娘真是好大的威风。”
晁燕凉的语气明明是平和的,却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森感。
温炎冷汗惊起,温和地解释:“误会而已,是小妹不太懂事,贵妃娘娘训斥两句罢了,小辛儿,和王爷解释解释,别落下误会。”
轻轻松松的一句,温辛成了这个闹剧的罪魁祸首,好像生怕温嫣惹恼了晁燕凉,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温辛会怎么样。
安昌王手段狠厉血腥,从来都无人敢冒犯。
哪怕百分之一的危险性,温炎都不愿意让温嫣碰到。
温辛心中讽刺冰凉,温炎还是选择了让她替温嫣顶罪。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温炎护着温嫣,生怕她受到一丝委屈,他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温嫣,仅仅吝啬一点给温辛。
可偏偏温辛将他的施舍当做了珍宝。
温辛长久的沉默让温炎忍不住转头。
随后眸色骤然一紧,温炎看着那个小小的身躯站在那里,无悲无喜,眼眸暗淡。
就好似,随时都会被压垮一般。
他不禁有一丝后悔。
晁燕凉问她,淡淡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温辛轻笑一声,她的容颜如同春日里的桃花,娇艳欲滴,皎洁如玉,脸颊的划痕冒出了血珠,让她看起来更加凄美绝丽。
“无话可说。”温辛缓缓地道:“是我的错,我大错特错。”
没有任何的解释,可温辛的眼神,却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得温炎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每次温辛被冤枉时都是沉默不语,打骂也不狡辩,实在痛了才会沉默地流泪。
然后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依旧是明亮的,依赖的。
可如今那双漂亮的眼睛中什么都没有。
心口突然钝痛,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无形堵住,直到被温嫣拉走,温辛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后,他似乎才终于恢复了过来。
只剩下两人,晁燕凉如墨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怎么每次见你,都受伤。”
他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你说过会帮我的是吗?”温辛蓦然问他。
温辛抬头看向他,盈盈一笑,漂亮的桃花眼波光潋滟,轻声细语,“我要温嫣死,我要他们都死......”
晁燕凉想说自己没说过会帮她,两个人只不过是结盟,一切从利益出发,根本就不存在帮。
晁燕凉神情冷淡,转身就走。
温辛下意识地拽住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见晁燕凉要走以为是后悔了,有一瞬间的慌张,“你做什么?”
晁燕凉一双眼睛,寒潭一般,淡淡一眼,就看得她心肺都凉透了。
“杀人。”他冷冷说。
温辛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笑出了声。
这是她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容。
清风徐来,几缕发丝俏皮地拂过她的脸颊,更添几分妩媚。
小脸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雪白细腻,眉眼弯弯,在太阳底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晁燕凉神情冷淡。
但在背过身后,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那些人是你想杀就能杀的吗?”
“杀了又如何。”晁燕凉开口了。
他声音是颇为低沉的好听,像醇厚的烈酒。
杀人对晁燕凉来说轻轻松松,只要他想,无人可以抓得住他。
温辛觉得自己可能疯了,才会觉得这样实诚的晁燕凉面目可爱。
但是她现在还不想让温嫣死,那样就让温嫣死的实在是太轻松了。
温辛要让温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喜欢的人与事,一件一件地在她面前消失。
让她变得一无所有。
温辛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温辛刚才酸楚的情绪一扫而空,松开了他的手腕,笑着说:“我和你闹着玩呢。”
晁燕凉神色清冷,突然空落落的手似乎让他有些不适应,他负手于身后,垂眸撇了眼温辛脸,这才开口,“疼不疼?”
温辛小时候最怕疼了,稍微磕了一下就会掉眼泪,长大了就不怕了,毕竟疼的次数多了,也就觉得没什么。
他把一个小瓷瓶塞到温辛手里。
温辛看了一眼,滋肤膏,千金难求,任何的伤痕,只要抹了这个药都能消失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黑衣之下,还能看到清晰的伤痕,在领口处露出冰山一角,在墨色的衣袍上染出不太明显的暗红。
他左侧的眉尾处,横亘过了一道细小的旧疤,将那锐利的眉毛,骤然切断了。
听到温辛叫他的名字,晁燕凉目光有一瞬的顿住。
但是很快恢复如常。
苍白阴郁的脸上,不见丝毫情绪起伏。
只是凉凉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阴沉沉的戾气缠绕在身侧四周,透着不寒而栗的邪气,那是一股让人喘息不过来的威压。
放在以前,温辛恐怕直接吓晕了过去。
“不要紧张,我不会出声的。”温辛柔柔弱弱地说。
晁燕凉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地轻抿着,令人难以捉摸。
水雾升起,温辛道:“在皇宫中,安昌王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那些禁军和锦衣卫都是死的吗?”
晁燕凉是手握重权的大臣,若不是有意为之,怎么可能会落到这种下场?
晁燕凉冷漠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温辛看着男人,轻声细语之间说出大逆不道之话:“小女子知道,安昌王是鼎鼎大名的英雄,也知道,爷有肃清朝堂,削弱佞臣之心。”
晁燕凉权力太大,功高震主。
皇帝猜疑,朝臣忌惮。
“俗话说,功高盖主的臣子都逃不脱狡兔死,走狗烹的铁律。”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皇帝假装糊涂,默许奸臣当道,然后借奸臣之手除掉晁燕凉,让奸臣扛下了所有的民愤。
晁燕凉眯眸,眼中划过危险的光彩,周身散发的压迫感极重,他话语凌厉:“祸从口出。”
温辛抬眸,眼底似乎有暗光闪过,言语真切,“小女子烂命一条,只是不愿王爷一再被欺骗,难道王爷不想知道淑妃是怎么薨逝......”
话音未落,温辛只觉脖颈上一阵冰冷,是晁燕凉掐住了她的脖颈。
淑妃是晁燕凉不可说的逆鳞,也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淑妃在怀晁燕凉的时候,意外早产,去了半条命,后面身体越来越差,没过多少年就撒手人世,后来晁燕凉放到了皇后身边抚养。
难道真的只是意外?
当然不可能。
温辛苍白的脸颊渐渐浮现出不正常的绯红,像是濒死前热烈绽放的海棠花。
她张开了嘴用力呼吸,却始终没有挣扎。
相反的,她的脸上有种“视死如归”的平静。
温辛以身入局,是鱼,也是诱饵。
肺部的空气变得稀薄,有种快窒息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在快要昏厥的前一秒,晁燕凉松手了。
温辛眼角微红。
空气中沸腾着说不上来却让人上瘾的馨香,晁燕凉仿佛这才发现他们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不妥。
晁燕凉背过身,冷声道:“证据。”
温辛一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口中所说的证据是指淑妃的死因。
温辛知道晁燕凉是松了口,弯了弯唇,笑容明媚:“闽南路西角有了小药铺,眼盲腿瘸,他有王爷想要得到的答案。”
—
温辛沐完浴唤墨水进来,宫女把屏风内收拾干净就退下来了。
墨衣一边给温辛擦头发,一边默默抹眼泪。
温辛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到了墨衣红通通,泪汪汪的眼睛,“小姐,你明明可以......”
墨衣从小就跟在她的身边,怎么能不知道温辛根本不想参与这些,也许对别人来说是福,可对于温辛来说却是祸。
两姐妹共侍一夫,可真是大笑话。
这皇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家小姐一直都低调藏拙,却不曾想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戏弄。
温辛看着丫头都快哭肿了的眼睛,心一软,“墨衣,你信不信终有一日再也无人敢欺辱我们?”
墨衣毫不犹豫地点头:“奴婢信。”
“那就别哭了,再哭我就生气了。”
“奴婢,奴婢没哭......”
温辛笑着低眸:“我先休息一会,子时再把我叫醒。”
墨衣出去后,温辛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假寐。
子时一到,墨衣立马进来把温辛叫醒就悄然无息地退了下去。
很快廊下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裹着夜间的冷风,一股浓烈的酒味弥散开来,一道颀长的身影径直绕过紫檀云纹屏风。
屋内紫铜麒麟香炉,静静地吐着云纹般的香烟。
窗下的紫檀雕螭纹罗床榻上铺着猩红织锦毛毡,身着单薄白衣的女子姿势放松地坐着,手搁在中间的小几上,半斜着身。
香烟缭绕,恍惚坠入了仙境。
晁百京的脚步略微一顿。
听到动静后,她的脸转了过来。
温辛墨发如瀑布般披在肩膀上,单薄的白衣遮掩不住那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肢,暖光色的烛火镀亮了她精致的侧颜,肌肤胜雪,满头青丝泻下如上等的绸缎般贴服着玲珑的身段,更显得娇媚动人。
“臣妾参见皇上......”
温辛见到他,惊慌失措般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着急,竟不小心崴到了脚,向前面摔了过去。
晁百京下意识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接住,只让他感觉她腰身纤细,柔软无骨一般。
一股沁人心脾的少女体香侵入他的鼻息。
他低头瞧见的是一张五官精致的绝色面容,我见犹怜,惊慌失措。
在晁百京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先一步挣脱了他的怀抱后退几步,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原本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这皇宫中有多少人挤破脑袋,用尽全身解数想要爬上龙床,可这个人好像恨不得躲起来,也不知道是真想躲,还是装模作样。
他抚平心绪,按耐住心里莫名的不悦,冷声道:“入宫前难道没有人教你规矩吗?”
温辛眼中忐忑,颤抖的睫毛胆小又怯弱,无声地跪在地上请罪,“皇上息怒,宫中的规矩嬷嬷已经教过了,臣妾这就伺候皇上就寝......”
纤细的手指笨拙地替他更衣,也许是过于紧张,甚至还不小心把腰带打结。
晁百京看着眼前柔弱胆小的少女,看来是自己吓到她了,他眸中的冷色微微收敛,放平了声调,“别慌,朕不会吃人。”
“臣妾不怕。”温辛微笑着。
她脸上的笑容淡淡地在脸上荡漾开来,令他心尖猛地颤抖了一下。
果然,毕竟是姐妹,笑起来还是蛮像的。
晁百京神色稍缓,伸手去摸她的脸。
此刻晁百脑海里闪过温嫣矜贵高傲的模样,她对待所有人都一样,哪怕自己是皇帝也不能让她弯下那笔直的脊背,张扬又热烈,像一把火烧到了心里燎原。她不像深宫里的人勾心斗角,她是风,是雪。
是他的风花雪月。
晁百京有些意乱情迷,对着那精致的眉眼忍不住唤了一句:“嫣儿......”
等他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意中人。
温辛睫毛垂了下去,小脸很红,如盛开的石榴花,像精灵一般惹人怜爱,声音娇娇柔柔,“皇上真是对贵妃姐姐爱的深切,姐姐果真没有嫁错人。”
任何一个人,被赤裸裸的当替身都会有点小脾气。
晁百京见她面庞平静无波,神色无常,仿佛真的半点都不在意。
不仅如此,反而还笑得出来,仿佛真的欣慰他对她的姐姐一往情深的样子。
晁百京看着这样平静的女子,他莫名的有些烦躁,她真的这么大度?
温辛看着晁百京晦暗不明的脸,心想,男人总是喜欢去沾染干净的白纸,最会激发内心阴暗处的占有欲。
哪怕不爱,也会生出莫名其妙的独占的欲望。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如今,嘴上说着只爱温嫣一个,可是身体却早已背叛了主人的意志。
这就是温嫣和晁百京的爱情。
温辛眼中透着羡慕懵懂,天真无邪,缓缓道,“真羡慕姐姐,能有这么多人喜欢,不像臣妾......”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却更加欲语还休。
晁燕凉有些怔忡,心里不由升起几分说不明的怜惜。
刚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门外就传来宫女慌张的声音。
“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她,她......”
晁百京脸色大变,动作迅速夺门而出,“嫣儿她出什么事了?”
“贵妃娘娘晕倒了......”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晁百京便迅速离去,背影是难以掩饰的慌张和急切。
能让晁百京大变失色的恐怕也就只有温嫣了。
冷风袭来,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温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温嫣,才刚刚开始,你就忍受不了了吗?
.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温辛慢悠悠地收拾好吃完早膳几乎到午时才来到朝阳宫给温嫣请安。
上一世是她早早地去请安,温嫣有意刁难,特意睡到日上三竿,她顶着烈日晒了两个多时辰,差点晕了过去。
贵妃娘娘发髻上头戴花钗珠冠,珠光金芒绚烂,华贵优美。一身珊瑚色牡丹锦袍,尊贵无比。
只不过脸色算不上好看。
温辛仿佛没有看到,走了过去请安,“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馨贵人,你可真是好大的脸面,让贵妃娘娘等这么久。”
站在温嫣旁边的大宫女珠帘冷声阴阳,横眉竖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温辛是要和她请安呢。
温辛不语,只是抬头看看一眼。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神?
冰冷得毫无感情。
珠帘被惊得后退一步,立马噤声。
“我在和贵妃姐姐请安,一个奴婢贸然插嘴,应当不应当。”
温辛又看向上位的温嫣,“姐姐心善,臣妾帮姐姐管教了两句,姐姐不会生气吧?”
温嫣面色有一瞬间的冷凝,转而脸上便恢复淡定的笑意,她坐在上座意味不明:“你倒是变了不少。”
的确是变了不少,之前的温辛哪有这么伶牙俐齿,卑谦得如同空气,永远都不起眼。
温辛低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臣妾从小就对姐姐向往,如今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温嫣捏紧手中的茶盏。
这可谓是戳到了温嫣的痛处,一个从来都没有放过眼里,低贱的小玩意,竟然和她共侍一夫。
温嫣眼中闪过阴鸷,意有所指:“知道就好,不要妄想着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温辛低眸含笑,不语,五官精致的绝色容颜一举一动都美得令人窒息。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柔软唇瓣鲜活妖冶,端得一副祸水模样。
都说温辛像温嫣,可只要见过两个人的都清楚地知道,温辛才是最令人过目不忘的一个。
珍珠蒙灰,擦干净依旧夺目。
这笑意落到了温嫣眼里,便是十足的挑衅与得意。
心中压抑的怒火,陡然燎原。
等到请安散后,温嫣精心维持的表情才破裂。
她猛地将手上的茶盏掷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珠帘连忙跪下劝道。
温嫣满是阴霾的眼眸紧盯着门外,咬牙切齿:“狐狸媚子......”
.
一回到芙蓉殿,墨衣就拉着她的小姐上下打量着,“小姐,贵妃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温嫣轻笑一声,“温嫣是狼豺虎豹不成,难道还能把我吃了?”
墨衣撇撇嘴,不满地说:“也不是不能。”
温辛好笑地摸了摸墨衣的脑袋,“放心,我心里都有数。”
墨衣知道温辛从小聪慧隐忍,低调内敛,内心的担忧,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刚想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一阵动静,走出去看到宫人抬着箱子进来,皇上身边的红人福公公小碎步走了过来,脸笑成一朵菊花了。
“馨贵人,这些都是皇上让咱家精挑细选的宝物,昨日贵妃娘娘身体不适,皇上去看望,心里可还记着您呢。”
一箱箱的价值连城如同流水般进了芙蓉殿,毫不掩饰皇上对馨贵人的喜爱。
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皇上一直都独宠嫣妃,从来都没有翻过牌子,馨贵人才入宫第一日,就得到皇帝的翻牌,是个人物。
晁燕凉处理完公事,梳洗后躺到软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这几日都在回味着温辛最后的眼神还有那些话语。
晁燕凉明白,温辛并不是装模作样,是真的不怕死。
晁燕凉摩挲着粗糙的指腹,似乎在流连忘返,心中轻叹。
不管如何,其实和他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并不重要的女人而已。
死了就死了。
晁燕凉抿了抿唇,闭着眼睛想要逼迫自己睡觉。
但一闭眼,脑中便不断出现那日的场景。
柔软白腻的指腹轻轻地触碰着他的脖颈,差一点就可以碰到他凸起的喉结,像一根羽毛,挠得人心里痒痒的,不安分。
他活在边疆,命硬得很,极其经得住伤痛,一辈子都没被这么照顾过。
他并不热衷于这种事情,对女人也不感兴趣。
对于此时的情况几乎是手无足措。
实在是太猛浪了。
他深吸一口气,掀开被褥走下床榻。
晁燕凉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下。
凉茶入喉,并没有把躁动的火焰扑灭,反而越来越口渴。
不自觉就把那一壶凉茶喝完了。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用内力强制压制了那股邪火,直到心绪完全平复,他才重新回到床榻上。
早朝各位大臣看到晁燕凉少不了惊讶。
还是晁燕凉身边的副将裴玄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王爷,昨日是没有休息好吗?”
裴玄跟在晁燕凉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样子,惊奇不已。
晁燕凉一袭绛紫色官袍,金绣繁丽,极致尊贵优雅。
如松如竹,气度沉凝,眉目浓烈,眸光冰冷,侧脸线条锋利,是薄情冷峻的骨相。
只是那俊美的面容上,此时眼下却有一圈淡淡的乌青。
薄唇紧抿,无端地透着一股阴冷的戾气。
比平时更让人惧怕三分。
晁燕凉也不愿意多说,只是目光沉沉地说了一句无事。
无人敢询问,皇上驾到,早朝开始。
退朝后皇上让晁燕凉留了下来。
御书房中茶香四溢,两兄弟中暗波汹涌。
晁燕凉虽是太后膝下的皇子,但其实和天子相处甚少。
晁燕凉还未年少就被丢到了边疆处摸爬滚打,这一去就是十几年,直到太皇驾崩,才被召回朝。
相比于朝廷中的尔虞我诈,晁燕凉更喜欢边疆处的打打杀杀。
晁百京脑子里面想着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只是念着旧情,一步步退让。
如果真的要赶尽杀绝,他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这么想着,晁燕凉脑海中又不由闪现出一个女人的面容。
“四弟,这是霖国金瓜贡茶,滋味鲜嫩香甜,你要是喜欢朕这边多的是。”晁百京品茶,和善的宛如平凡的兄长。
晁燕凉也不管茶烫与否,直接一口灌了,像是喝凉白水一般。
碰——
精致白玉茶杯磕到案几上,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晁燕凉面无表情,“臣舌头糙,尝不了这种金贵的茶,皇兄就是赐给臣也是浪费。”
晁百京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拿着茶杯手指稍微收紧,若无其事地道:“无妨,朕知道你不喜欢这些。”
两兄弟表面上兄友弟恭,晁百京把晁燕凉叫过来也就唠唠平时的家常,最后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四弟也不小了,该到了娶妻的时候。”
晁燕凉淡淡地道:“皇上说笑了,像臣这种,娶了也是辜负了人家姑娘家。”
这也是晁燕凉不愿娶妻的原因之一。
第一,他对女人根本就没有兴趣。
第二,他是封国大将军,如果有战告要随时待命,用寻常的话来说,可能随时会死在那个战场上,不是让人活守寡吗?
晁百京只是笑:“四弟说的是哪里话?四弟是英雄,这京城上上下下哪个千金小姐不倾慕于你?”
晁燕凉当然知道皇上的心里安的是什么药,声音越发的冷淡,“不劳皇上费心了。”
一而再再而三被驳了面子,晁百京依旧没有任何动怒,晁燕凉现在手握重权和兵符,连晁百京都要忌惮三分。
晁燕凉从虚伪的兄弟情出来,眉眼冰冷含煞,吓退了宫人。
他走路带风,一刻都不想多待。
清风扬起,吹散了树枝绿叶上的娇嫩的花瓣。
粉嫩飞扬,如雨一般声势浩大,这是带着花的雨。
树下站着一位少女抬头去闻树上的花枝,穿着淡粉羽纱长裙,身姿曼妙,容颜娇艳,肤如白玉,唇如点朱。
宛如凌波仙子下凡,令人目不暇接。
仿佛是成了精的花妖。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疑惑地看了过来。
晁燕凉强压下心头的颤动,不动声色。
看了晁燕凉,低头行礼,生疏得宛如陌生人,“参见安昌王。”
温辛还在生他的气。
晁燕凉这般想着,眼神也冷了下来。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
还未等他发作,温辛便捂着胸口轻咳。
晁燕凉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受寒还没有好吗?”
温辛不看他,用他之前搪塞的话来搪塞他,“不劳安昌王费心了。”
说着转身便走。
晁燕凉原本也不想多管,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在一处掩人耳目的假山旁一把拉住了温辛,把她抵进了角落里。
一时之间两人靠得很近,呼吸交缠。
晁燕凉做完这个举动之后,就有些后悔了,浑身僵硬不已。
温辛知道此刻时候已经到了,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把眼泪逼了出来。
她的眼圈泛红,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顺着脸颊滚落,鼻尖上挂着一颗泪珠盈盈欲滴,显得楚楚可怜。
“你还来找我做甚?是要来取我的性命吗?我是信你,真的想帮你,才会豁出性命救你,谁知你不知感恩就算,还想杀我。”
“我自知从小身份卑贱如草芥,我只是想在这深宫中生存下去,这也有错吗?”
她朱唇轻颤,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在浓密的睫毛间凝结,梨花带雨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晁燕凉心猛地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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