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长安杨太乙的女频言情小说《武功尽失?我靠吞噬万法斩尽诸天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敖九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鬼影是夜里的幽灵,诡异的嗜血幽灵。他的手中有两把剃刀,黑色的剃刀,刃口只有一线雪亮,闪烁着犀利的寒光。他最喜欢的,便是一点点割破猎物的血管,看着他们流血,疯狂逃窜。他会从最小的血管开始,一步一步来,遵循严格的步骤,直到猎物失血过多奄奄一息,那时也是恐惧到达极点的时候,他才会割断猎物的咽喉,彻底将之了结。剃刀轻轻一拉,悦耳的音乐响起,一个沾满自己鲜血、恐惧颤栗的生命就湮灭,多么美妙的过程?!鬼影的手中,两把剃刀有节奏的翻动起来,寒光乱闪。突然,他又消失了。长安感觉到自己的左右腰际一道凉意闪过,然后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流淌出来。夜风里,出现了腥味,血腥味。长安冷笑道:“鬼影,你就这么一点把戏?知道鬼手怎么死的?我足足捅了他一百八十剑,一气呵...
《武功尽失?我靠吞噬万法斩尽诸天完结文》精彩片段
鬼影是夜里的幽灵,诡异的嗜血幽灵。他的手中有两把剃刀,黑色的剃刀,刃口只有一线雪亮,闪烁着犀利的寒光。他最喜欢的,便是一点点割破猎物的血管,看着他们流血,疯狂逃窜。他会从最小的血管开始,一步一步来,遵循严格的步骤,直到猎物失血过多奄奄一息,那时也是恐惧到达极点的时候,他才会割断猎物的咽喉,彻底将之了结。
剃刀轻轻一拉,悦耳的音乐响起,一个沾满自己鲜血、恐惧颤栗的生命就湮灭,多么美妙的过程?!
鬼影的手中,两把剃刀有节奏的翻动起来,寒光乱闪。
突然,他又消失了。
长安感觉到自己的左右腰际一道凉意闪过,然后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流淌出来。
夜风里,出现了腥味,血腥味。
长安冷笑道:“鬼影,你就这么一点把戏?知道鬼手怎么死的?我足足捅了他一百八十剑,一气呵成。”
鬼影幽冷的声音响起:“你开始害怕了,我能感觉到。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还不肯放弃。桀桀,你和其他人,其实没有一点区别......”鬼影的声音就像从阴风之中吹来,冰冷却无所不在。
长安的脚步不急不缓,坚韧而稳定。
他已走过了十丈。
玉芙能够救他,他必须要让玉芙警觉,前提是在玉芙出手之前,鬼影不能杀死他。所以,他要尽量靠近客栈一些。
每一步,都要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归来客栈的屋脊之后,诡异的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玉芙,脸色苍白,被人挟持。另一个戴着黑色的面罩,男女莫辩,扼住了玉芙的脉门。两人都是远远的看着长安。蒙面人眼神深邃清冷,玉芙急的都要哭出来。可是玉芙连动一下都不能,被人按住脉门,提不起一丝力气。
鬼影时隐时现,再一次出刀,长安的背上,皮肉被切割开,血流如注。
长安身体一阵晃动,还在走。他的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晃动,眼睛眯在了一起,成为一条细线。
鬼影阴冷道:“你能走一百丈,我就放过你!”
长安笑道:“一言为定!”
鬼影幽冷的笑,又不见了,阴魂不散。
他会严格按照既定的步骤来杀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长安已走出三十丈。
玉芙眼中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无声的悲哀落泪。她哭过,却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凄凉无助。以前她哭,是因为委屈,只要长安拉着她的手温言安慰,她就会笑。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长安被人折磨而无动于衷?
可是她动不了,还被点了哑穴。
现实往往如此残酷,不得不看着想要保护的东西在自己面前走向毁灭。软弱,只是因为有一只手,捉住了你,被迫冷漠到无动于衷的你永远没法子做那个真正的自己,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蒙面人转头瞥了一眼玉芙,眼神一闪,含混而沙哑道:“我不会让鬼影割开他的喉咙的。”
玉芙努力的摇头,眼中充满仇怨。
蒙面人道:“死心吧,我不会放开你。这是他应得的......”
玉芙的眼睛会说话,冷冷的眨动。
蒙面人道:“长安会告诉你我是谁的。我不会告诉你!”
长安已走出六十丈。
他看到了如归客栈楼顶上的玉芙和蒙面人,心中一痛。
玉芙无论在哪里,他总能够感觉到。他心痛,是因为玉芙心痛,很简单。他并不想玉芙痛苦。所以,他笑了,很认真的笑。
一个失血过多的人无论怎么笑,总是不好看的。
玉芙流下更多的眼泪,咬着嘴唇,流出了血。
他的手腕已被割开。
他终于走出了八十丈。
鬼影一闪,长安的脚踝动脉被割开。鬼影看着长安,发现他还在走,没有倒下去的趋势,一脸的笑容,没有恐惧。
鬼影舔着刀锋上的血液冷冷的惊讶道:“看来,你的确是有一些不同的。不过,第九十九丈的时候,你的咽喉将被割开,你能再走出一丈么?”
长安缓缓道:“你等着看吧!我活下去,你一定必死无疑。”
鬼影像吞了一只苍蝇,再也不说话。
夜色中的鬼影仿佛并不存在又无所不在,给人无比阴冷的感觉,真的和鬼没有分别,阴冷无常,来无影去无踪。
第九十九丈!
鬼影动了。
剃刀上刺眼的寒光闪烁。
他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品尝割裂长安咽喉的感觉。长安太特别,给了他太多的意想不到,他相信那种感觉一定很美妙。
杀人杀多了,就如同切菜,没有一点感觉,麻木了。偶尔切肉,的确会有意想不到的感觉。
蒙面人也动了。
天上多出一轮明月,两个月亮出现在夜空。
那是一柄弯刀--明月刀。
玉芙也动了。
如同乳燕还巢,摄空而行,手中握着一柄剑。
月光最先笼罩下来,凄美而冰冷。鬼影在皎洁的光芒中立刻无所遁形,嘶叫道:“明月刀,明月弯刀......”
鬼影惊了,手中的剃刀却很稳,目标不变割了下去,分别是长安下颌之下两边的大血管。
锵!
一柄玉色的剑突然横在了长安的咽喉之前,晶莹的玉色流转,温润柔和。鬼影的剃刀恰好割在了剑身之上,而玉色的剑则平平的贴在长安的咽喉上。
鬼影的剃刀再也割不下去。
他猛然惨叫了一声,胸膛已经裂开。
心肝肺都能从裂口看清,血流如注。
蒙面人出现在鬼影的面前,手里握着一把弯刀,弯弯若月牙,皎洁冰冷,上面没有一丝血迹,光洁的可怕。
蒙面人,就是明月刀。
江湖中的传奇。
明月刀忽然说道:“如果,你能够走出一百丈,我就放过你。一样的游戏!”
鬼影咧嘴笑了,笼罩在黑衣之中的干枯身躯晃动,忽然发出扭曲的笑声:“啊哈哈,明月刀你输了......啊哈哈......江湖传说,明月刀光,见之必死......这个神话,今天破了......这个赌约,你输定了......我必赢......”
鬼影身形一闪,连滚带爬。拖出整条街的血迹,奔出岂止一百丈,最后一头栽倒在地,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最后念叨了一句:“我打破了神话......桀桀......”然后满意的死去。
玉芙扶着长安,长安拭去玉芙脸上的泪水。
他觉得太痛了,再笑不出来,而是看向蒙着面的明月刀,苦涩道:“你非要这样折磨我?!”
明月刀沙哑道:“这是你应得的。”
长安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明月刀居然戴着一双白色的皮手套,手中夹着一张纸条,扔给玉芙道:“若想保他不死,速速将他送到此地。”
话落,人已远,留下一条欣长的影子。
长安道:“带我去吧!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种怪癖的江湖传奇,让他偏要我吃苦......芙儿,不哭了......”
他勉强一笑,便昏了过去,面色苍白如纸。
玉芙大惊,看准了字条上的地址,抱着胖子长安飞奔起来,画面诡异。
总是迟到一步的丹阳府捕快火急火燎的赶到血迹斑斑的现场,只看到地上鬼影的尸体,空荡荡的长街连只野狗野猫也没有。捕头一脸恼怒,这已经适今天晚上第二起了。他们几乎忙了一整夜。不过当他翻过尸体,看见了鬼影的脸,立时惊得跳了起来,然后神色镇定,道:“兄弟们收功,改日我请大家喝酒。”
一个个的捕快都笑了,激动而兴奋。
帅捕头为什么要请喝酒?!当然是分钱。
其中一个捕快眼疾口快道:“老大,这个人怎么像,像鬼影?!”
捕头劈啪一个耳光甩过去,打的说话这个捕快原地转了一圈,晕头转向,方听道捕头的喝骂响起:“放你娘的屁,无头尸你还能看出脸长什么样?!嘴贱,到时候就你去跑腿领赏金,财润只得半份......给老子记住这个教训,你没看老爷们怎么发财的?!坑蒙骗,你他妈会什么......捞油水啊,蠢猪,你不懂?你聪明?你不懂......”帅捕头一面教训一面狠狠敲打那“聪明”捕快,其他捕快都快乐的笑了。
长安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了多久,他一张开眼睛,就看见了卖卤牛肉和烧酒的老婆婆的背影。
老婆婆没有切肉,而是在切药,快刀如飞,咔嚓咔嚓,却没有一点刀剁到砧板上的声音。她的刀,根本就没有切到砧板上。那块砧板用了几十年了,上面连一点刀痕也没有。
长安立刻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超大号浴桶里面,全身虚弱无力,连动一下都没法,只有眼珠子能转动。
老婆婆的刀突然停了下来,高兴道:“你醒了!”声音慈祥。
长安咳嗽几声,说不出话,嗓子里像含着一把沙子。他只能张眼四处看去,发现自己在一个厨房中,厨房很老,很干净朴实,透过敞开的房门,是一个院子。院子中间是一块菜圃,菜圃边上有一颗皂荚树。
这时是黄昏,夕阳西下。
含玉突然端着一碗白米粥走进来,看到长安转动的眼睛,眉头舒展了,很温柔的一笑道:“长安,先喝一点粥,暖暖胃!”她轻轻在浴桶边的高脚椅子上坐下来,一口一口的喂长安喝粥。
长安感觉到这功夫入门太快了,快得不可思议。运动心法,没有内力,没有真气,激发出来的却是纯粹的力量,流淌在身体里。他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出“魔功”两个字,一阵凛然。
玉芙一直陪在在长安的身边,形影不离。
奶奶盛着鸡汤,笑呵呵道:“长安,快来喝汤。你才恢复过来,需要好好调养。过来,奶奶还有话叮嘱你!”
长安和含玉到桌子边坐下。鸡汤清香,里面放入了数种滋补的药材,带着微微的苦涩。长安毫不客气,味蕾大动,狼吞虎咽的连喝八碗,才觉得神清气爽,不饿了。他一连三日都站着不动,练功入迷一切外物都不察,一醒过来便觉得腹内空空,饿惨了。
奶奶会心一笑,慈眉善目道:“你还在襁褓的时候,奶奶就给你喂过奶,也是这个模样,馋的很!”
长安眯着眼睛笑,玉芙一脸好奇,颇为认可的样子。
旋即奶奶却神色严肃道:“长安啊,老头子传给你的功夫,你要小心修炼。这一门心法传言乃是从天而降,奇诡的紧。一念超凡入圣,一念堕落成魔。连你爹当年都不敢尝试修炼。升天国,坠地狱,全在自己的意念之中。自己心里头的一把尺,不偏不倚,不浮不靡,方能领悟莲华妙法。老头子这么多年,坐困黑暗之中囚身斗室之内,便是因为修炼这门功夫踏入岔口,入了魔道,害的现在一见天光,便要疯狂......天禅寺方丈日日诵经,都无法化解老头子的魔念,其害不浅......”
长安闻声一惊,旋即淡淡一笑道:“我经历大起大落,几番波折,也大概知道,恒心静意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那把尺子我能够把握。况且身边还有玉芙,芙儿能够时时刻刻提醒我,奶奶莫要担心我!这何尝不是我的一条出路。”
奶奶面色骤冷,腾一下站起来,手中握着一把刀,那把切牛肉的刀。
长安和玉芙皆是一惊,感觉到了森冷杀意。
奶奶神色严峻而充满悔意,道:“我闯祸了!”声音已经扭曲。
此时此刻正值晌午时间,当空烈日正盛。老头子那终年漆黑的屋子猛然从中间裂开。老头子依旧静静端坐在那架高背椅子上,骤然暴露在烈日之下,猛地张开了眼睛,竟是一片血色,让人发指。
老头子的身上好像有一层火焰在燃烧,覆盖全身的腥红火苗在跳动,一簇一簇到处都是。他的双眼一张便又紧紧的闭着,一动不动,一张脸却已扭曲,变得狰狞无比。
长安只觉得那端坐着的就像一头怪兽,一个魔头。
突然,一个紫红脸面的人出现在老头子的面前一丈外,手里提着一口黑色如墨的短刀。
这个人脸上全是一块一块的红疤和凹痕,没有脸皮。他的脸曾经被人生生剥掉,却还活着,变成了一张可怕的紫红脸。
没人看得出来红脸人面目上的表情,他的牙齿始终露在外面,没有嘴唇,没有鼻子,没有耳朵眉毛,欣慰的是眼皮居然还在。
他的眼皮跳了跳,阴冷的眼睛当中有刀子一般的寒光。那是一双毒蛇的眼睛,充满怨毒和残忍。
红脸人的声音很冷,每一个字都扭曲,一字一顿道:“逃不脱的,苏--万--屠。”
老头子叫苏万屠。
长安和玉芙都流下了冷汗。
苏万屠是江湖凶名赫赫、威震八方的大魔头,杀人无算,岂止万人屠。苏万屠是诨名,不是真名,在天下任何地方都是如雷贯耳。
长安不经意的看向奶奶,不由得想起另一个凶恶的名字:千刀刮。
长安的心中翻天覆地,一片混乱。自己闯荡出来的威名,在这两个名字面前,就像一颗尘埃和一座大山,没法比。万人屠、千刀刮,连大乾王朝、大周王朝、孔雀王朝三大王朝都管不了,为江湖天字号魔头、法外狂徒,乃是传说之中的传说,是神话。
千刀刮嘶声道:“泼墨刀,你为什么还要苦苦逼迫......我们已经归隐,退出江湖......”
红脸泼墨刀冷笑:“退出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能退到哪里?除非去死。为什么?为了报仇!练就魔功的人,都该死。当年我一战惨败,被生生剥去脸皮,眼看着他祸害一方,屠城杀人,我的亲眷无一幸免。我早已发下誓言,苏万屠不死,我永不罢休。他坐困此屋十八年,我等了十八年。今日此地,我要与他再战,报仇雪恨。苏万屠的魔功,休想流传出去。”
豁然之间,泼墨刀看向了长安,挥刀如泼墨挥毫。短刀过处,黑影驻留虚空,如同墨迹。
刀出如有神。
千刀刮叹息道:“你没有机会的,这心经也不是魔功。”
苏万屠骤然站了起来,双眼张开。一头恶魔醒了。他猛然一跃,血影一闪,已从天而降,落在了泼墨刀的面前。
泼墨刀刀光闪过,苏万屠横移一步,玄之又玄的避开,打出一拳。
嘭!
泼墨刀如同自己撞上这一拳,登时飞了出去,胸膛已经凹陷崩裂。
他死死的盯着苏万屠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无比,已没有一丝一毫的血光,黑白分明,湛湛有光。
他一口血喷了出来,想说话,却灌了一口血,双眼翻起,死不瞑目。
苏万屠骤然转过身,长安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被苏万屠提在手里,耳边响起混乱的沙哑声音:“运动心经!”
长安发现有一股力量渗透到了自己的身体当中,自己忍不住按照心法,运转起来。苏万屠已经带着他到达泼墨刀的尸体前。长安下意识的看去,发现泼墨刀的尸体之上,正有着一道道的气流在流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气流归于天地之间。冥冥之中,长安下意识的将手伸出去,发现手掌之上有一道莫名的吸摄之力,将那些行将消散的气流吸摄到达自身。那些气流甫一入体,长安便是感觉到一股热力席卷全身,自己的身躯百骸恍若燃烧了起来,自身的力量随着燃烧,不断的生猛提升,甚至于他自己都能感觉到。
太邪了。
苏万屠见状,松开了长安,展开身形回到了屋子废墟之中,掀开一块大石板,露出一个地道入口,立刻钻了进去,迅速的将石板拉回原处,将自己封在了黑暗之中。
长安骤然回过神,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掌中各出现一道淡淡的莲花纹,呈现灰色。
那种力量提升的感觉,让人沉醉,任何一个练武之人都无法抗拒。
长安也不能,觉得如同做梦一般。
玉芙看着长安,眼神怪异。
奶奶缓缓出现在长安的身后,轻轻一叹道:“孩子,莫要沉迷。我曾听老头子说,这心经第一层,极易入门,却是一种考验,如同魔功,可以吞吸他人功力。但是切不要沉迷此道,误入歧途。老头子当年便是因为此,才入了魔道,落入下乘,再也没法精进。但是死人的功力却可以吞吸,但是绝不能因为练功而去杀人。这是奶奶的一生感悟、经验之谈,你要好生记住。好了,风浪都过去了,帮奶奶把泼墨刀客葬在皂荚树下吧。然后再帮老头子把屋子修葺完好。奶奶便也不多留你们了,你们都去忙吧。”
“奶奶......”
长安欲言又止。
千刀刮何等老辣,洞若观火,已经感受到了两个年轻人的芥蒂和警惕,觉得再把两个孩子留在这里,不尴不尬,不合适。奶奶笑了笑道:“奶奶知道、理解,是我们的名声不好,任何人都是要忌惮的!这心法是你该得的。你爹爹的遗嘱,老头子莫敢不从。宁盛道一生,值得人尊敬。你以后,要让宁长安这个名字发光......”
长安认真点头,要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三日之后,长安和玉芙离开。
奶奶送了好远,依依不舍的回到了老头子的屋子中。苏万屠已回到修葺好的黑屋子里,端坐如初,开口道:“孩子不错,是棵好苗子。三日之内心法入门,手掌显灰莲花纹,足足比我当年快了六十倍......”
千刀刮道:“虎父无犬子,这孩子天赋异禀,与这心经有缘!泼墨刀客也死了,我们的大仇家也都该灭尽了罢。没人再时时刻刻盯着我们了。这一次,两个孩子不知不觉中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终于是引出来泼墨刀客这条阴冷的毒蛇。你的魔念也已消除大半,我们也该安享晚年,追求武学更高境界了罢!”
苏万屠道:“剩下的,都靠这个孩子的造化。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不欠宁盛道半分。不如我们也到龙青山去,杨家老头子总说那里适合安度晚年......”
老夫妻留下来长安重建毁坏的屋子,认认真真考察了三天,用意便是在这里。
是日黄昏,一辆马车缓缓驶出丹阳城城门,直走青山郡外,投长山省泰昌郡龙青山而去,驾车的是一个老太婆,车厢的帘子垂的极低,严严实实毫光不透。
长安去了一趟掩月搂,发现苏月如已经不在那里,物是人非。
然后两人回到如归客栈,去牵走青牛。
长安只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针对他的阴谋,欲要让他身败名裂。
他冷声道:“柳宝儿,你不是和人私奔了么?你怎么会在赤血堡,现在又信口雌黄污蔑我?”
一个鹰眼大汉从人丛之中挤出来,怀里抱着一根狼牙棒,粗大的嗓门响起道:“柳夫人是被不轨之人劫走的,蒙受委屈。不过前日已被我及诸位兄弟从三河郡救回,送回赤血堡。这一点,我们狼牙帮的兄弟都可以作证。”他身后的几个手下跟着喝道:“对,我们都可以作证。”
长安冷冷看向鹰眼大汉道:“丧门狼,你敢拿项上人头保证?”
丧门狼哐当一声将狼牙棒杵在地上,拍打胸脯道:“完全可以!”他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据,展开给众人观看,道:“这便是刘堡主支付赏金的字据,上面还有刘堡主的亲笔字迹,你不相信自己可以验证。”
长安顿住。他从未见过刘野的字迹,如何能够辨认?!
曹静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的脸上,已没有笑容,手按在剑柄上。
突然,自赤血堡中又走出来一群人,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这些人本该是被郭青水毒死的,但现在却活了过来,互相搀扶着走出来,身穿孝服,神色悲伤。
最前面,是一个端庄的女子。
是郭青水。
长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郭青水走到刘野的尸首旁,蹲下去,拿出一个白玉瓶子在刘野的鼻子前抖了抖。死不瞑目的刘野居然也活了过来,疯狂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刘野跳起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宁家长安在哪里,我和你拼了!”
众人都是大惊。
曹静忽然又笑了,看向郭青水道:“郭姑娘不愧是百草神医的关门弟子,济世救人当得起妙手回春四个字。赤血堡上上下下有救了。”
郭青水道:“若是我迟来半刻,神仙也无力了。赤血堡命不该绝。”
刘野已踉踉跄跄抢入人群之中,一眼看向长安,历喝道:“他就是宁家长安,毒害我赤血堡的凶手,杀人魔头,大家一起出手,杀死他......不能放过他啊!”
众人哗然,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面前站立着的一个大胖子居然是宁家长安。
刘野大声道:“宁家长安修炼毒功已经入魔了。你们看他身上扎着如此之多的毒针暗器都没有事,可见其精通毒理,能够自我调治克制毒性。他,他是个大魔头......宝儿的淬毒暗器都不能奈何他!”
大家都知道刘野的妻子柳宝儿擅长用毒和暗器,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毒”美人。
刘野的话很有说服力。
长安的英明一瞬之间彻底毁了。
曹静骤然拔剑,长剑一挥,喝道:“证据确凿,大家杀了这个魔头。”各路好汉挥舞兵刃一拥而上,竟是要围攻长安。
一条铁棍猛然从众人头顶飞了出来。铁棍插入石板中,铿锵巨响。
一个黝黑的少年纵身而出,挡在了长安的面前。
“谁敢动宁家长安一根寒毛,我便与他不共戴天。”
小弟说话总是凶狠,不计后果。他已握住了铁棍,黝黑的皮肤上布满汗珠。
没人在乎小弟的恐吓。
甚至有人凶历冷哼一声:“为虎作伥!”一道寒光已抹向小弟的脖子。
小弟还没动,那个人却已经飞了出去,兵刃脱手,倒在地上不住惨叫,手上霍然扎着一枚毒针。
曹静瞳孔一缩,只有他看到长安出手。他只看到长安迅捷无比的拔下身上的一枚毒针,手腕一抖毒针便打了出去,精确狠辣,力量大的出奇。
众人也都愣住。
小弟的铁棍猛的挥动起来,棍法并不高明,粗犷的紧,但一个个人却飞抛出去,被铁棍打的吐血。小弟的棍法力量巨大的惊人。
曹静满脸惊讶,长安更惊。
在有客茶楼,小弟甚至于挡不住卷毛熊的刀。
小弟大喝道:“宁家长安,快走!”
曹静冷笑一声:“哪里走?!”他已出剑,手腕一抖,一片寒光,刺出九剑。
小弟死定了。
曹家曹公羊剑经,素以快和狠著称,变化多端,寒光所过四分五裂。
小弟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忽然笨拙的横起铁棍,挡向曹静的剑。曹静一脸鄙夷的冷笑。小弟身躯一缩忽然飞了出去。铁棍脱手飞出,小弟却安然无恙。曹静从没见过这样的怪事,武功泛泛的小弟居然没死。
此刻,长安身上的毒针一根也没剩下。
曹静猛然怪叫一声,一动不动,身上已订满了毒针。
长安身上的毒针都到了他的身上。
长安的速度太快了,他出剑的时候长安已打出毒针,他本以为自己能够躲开,信心满满,但是毒针偏偏在他躲避的路上等着他。他竟是自己撞上了毒针。
这是经验和智慧,是招式无法弥补的。
曹静被封住穴道,如中定身咒。
长安感觉到全身就像一块碳被烧红了,热得厉害,三清九幽妙法莲华心经自然运转了起来,热力随之流转全身。他的内心里居然升腾起来一种渴望,要杀人的渴望,整个人也似要燃烧起来、喷出火焰。
他骤然转身,一拳打出。他身后偷袭而来的一个干瘦汉子一脸惊骇,手中的匕首还没来得及刺出人已经飞了出去,胸口凹陷。
长安强压下心头燃烧的渴望,一阵恐惧,大喝一声:“挡我者死!”他一手紧紧搂住玉芙,另一只拳头轰击,打开一条生路。曹静和郭青水眼睁睁看着长安坐上马车,策马离去。
郭青水咬着牙,恨恨道:“怎么会这样?!哼哼,宁家长安身败名裂,逃走又怎样?你终究是要死在我的手里的!我的毒,苗药王也休想解!”旋即郭青水随手拔下曹静身上的毒针,给他服下解读散。
曹静终于回过气来,能够动弹,脸色极为苍白、难看。
各路江湖好汉,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敢深追下去。
长安离开了,小弟却被捉了起来。
苗素衣在三河郡万花谷,她的爷爷便是万花谷谷主苗药王苗乘风。从青山郡到三河郡,驾马车需要一天一夜。
长安却知道,路不好走。有人要他死,是不可能就这样让他逃走的。
长安已换了两辆马车,上等的快马轻便的车。他从没有这样火急火燎的驾车过,争分夺秒。马车很快,流言却比长安的马车更快。
日薄西山之时,长安很快便要冲出青山郡的边界,到达三河郡。
半天晚霞似闺女偷抹的嫣红胭脂,炊烟恰似淡描的眉。
夕阳下,前方远处是一段陡而直的上坡路,大路两边一片茂密松林,此时此刻显得黑压压。长安猛的一鞭子抽下去,温驯的马儿一声长嘶,速度不减反增冲上那坡道。他无心看任何风景,这时间哪怕是普天之下最瑰丽的景致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玉芙比什么都重要,也比什么都美。
长安正要回头看一看车厢里玉芙的状况,那马却忽然立了起来。马车顿时失控。长安大惊失色,生怕玉芙再受伤,大喝一声一掌打下去,车厢的一边立刻被打的粉碎。长安纵身一跃,抱起玉芙跳下马车,一脸惊疑的在路边站定。
玉芙脸色苍白全无血色,嘴唇已乌紫,神志更是恍惚。这次第一阵颠簸,嘴角已溢出黑血。
长安看了一眼冲出去七八丈的马车,马已被压在车厢之下,半死,无法再跑。长安一咬牙,背起玉芙便要向前奔去。
忽然,一个衣衫褴褛,全身发着恶臭的乞丐从马车下面钻了出来。
那乞丐已很老,蓬头垢面,却生生将车厢和马都掀飞,站了起来。原来他竟是被压在了马下,被车厢带着冲出去七八丈。但是老乞丐似乎一点事也没有,黑乌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露出一口白的出奇的牙齿,看向长安嘿嘿的笑,笑容异常的憨厚,甚至于有些呆傻。
长安的眼睛眯了起来。
老乞丐叹道:“这里是个好地方!”
长安点头道:“的确是个好地方。”
老乞丐嘿嘿道:“我往这里的路中间一躺,从下坡上来的马都得死。”
长安道:“这么些年,你还是没变。”
老乞丐长叹道:“做乞丐的有做乞丐的营生。这是我的本事,别人学不来,也不懂其中的乐子。我生来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却贪生怕死,当然得想想法子。嘿嘿,这做乞丐啊,也非不劳而获,须得仰仗技术。我肚子饿了,就躺在这里,有马车猝然撞上来,我纵然得不到钱财抚恤,也能捞到一匹死马,够我吃上半个月。今日里,没想到你小子成了倒霉蛋。哈哈哈哈......”
老乞丐笑的很开心。
长安道:“我要去万花谷救人!”
老乞丐立刻不笑了,盯着长安背上的玉芙道:“救你背上的人?小娘子姿色不差,不过你这样的大魔头宁家长安怎么配得上?!”
长安苦笑一声道:“你都听说了?!好了,别取笑我了。十万火急,我要走了......”
他着实没想到消息会传的如此之快,自己恐怕要成过街老鼠了。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把玉芙速速送到万花谷,谁也别想阻拦他。但凡遭遇阻拦,他只怕要做真的杀人魔头了。
青牛竟已经不在马厮。看管马厮的老头子是个驼背聋子,口齿含混,一个劲说了半天,才说明白。原来一日前青牛已经被人牵走,是个孩子,在马厮外面吹了一声哨子,青牛撞破了马厮,冲了出去。
长安听明白后,惊诧道:“二虎怎么会到丹阳城?!玉芙,看来我们要去一趟赤血堡了。”两人在如归客栈暂住了一晚,第二日便往赤血堡而去。二虎的下落没有头绪,目前只能够到赤血堡打探一番。
赤血堡在丹阳府外三十里,乃是绿林好汉的出没之地,形势颇为混乱。
早饭时间,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赤血堡外三里之地,有客茶楼。
有客茶楼是赤血堡迎接各方江湖好汉的一个前站,供给江湖走卒歇脚聚会,混乱的紧,什么样的人物这里都有。
马车朴实,一匹老马拉着,在有客茶楼前面缓缓停下来,马车就停在路边。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亭亭少女和一个胖子小伙,貌似一对情侣,行走间手牵在一起,确实叫人觉得挺般配。正是长安和玉芙。
长安和玉芙在路边的茶座上坐下来,也不上楼去,点了一壶苦丁茶,并不多说话。茶很苦,两人喝得很慢。
邻桌四周却喧哗的紧,吹牛打屁,侃大山热火朝天。人一多,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和新闻。
“听说了吗,赤血堡的少主刘玄风被宁家长安毒死了,前日尸首才悄悄运回赤血堡。宁家长安太狂了,这下闯了大祸。赤血堡堡主非要了他的命。”
“真的?!宁家长安以后休想在长山、龙渊两省再立足了。”
“假的吧!宁家长安已经销声匿迹几个月......”
......
这些绿林好汉,光脚的、穿鞋的、泥腿子,说的高兴起来,不乏添油加醋,如同亲眼所见一般,绘声绘色津津有味。
宁家长安短短几年名声鹊起,太多人羡慕,心底嫉妒,巴不得这个天大的闹剧是真的。这便是树大招风,私心作祟、看客心理。
当然也不乏崇拜之人,而且程度非同一般。
“放屁!”
突然一张桌子上,一个壮硕黝黑的少年站了起来,声色俱厉道:“宁家长安光明磊落,岂会毒害他人。你们休要在此地乱嚼舌头,大肆诋毁。谁敢再说一句宁家长安的坏话,就是我小弟的头号敌人。”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拍桌子哈哈大笑。
小弟就是小弟,这些大爷当然一点也不怕他。
内中一个卷发大汉嘿嘿嗤笑道:“那宁家长安做出的龌龊事,你替他遮遮掩掩做什么?若不是他做的,他怎么不亲自出来澄清,我看八成是心中有鬼,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起哄,拍手道:“卷毛熊说的对,准保是这样。大家伙等着看赤血堡怎么砍了宁家长安的脑袋吧。”
小弟腾一声站起来,指着卷毛熊便骂道:“卷毛狗,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和你拼命!”小弟手中握着一条铁棍,已摆好架势。那铁棍经常握在手中耍弄,已经磨得光滑雪亮起来。
卷毛熊大怒道:“小弟,你脑子灌了浆糊,敢骂我?”
噌!
一把雪亮的鬼头刀出鞘,刀光一闪,劈向小弟的胸膛。众人饶有兴趣的让开,等着看好戏。江湖中这样的斗狠、打杀太多了。行走江湖,这也是一项乐子。
小弟铁棍一横,铿锵,挡住卷毛熊的刀。卷毛熊刀法老辣,抽刀一甩,拦腰斩去。小弟铁棍再挡,力气却不济,毕竟太嫩了些,下盘不稳,连连的后退,脸色难看起来。卷毛熊得势不饶人,欺身而上,冷笑道:“老子教你长记性,天王老子都阻不得你吃我这一刀!”
那一刀直奔小弟的肩膀,瞅准了空门,要卸掉小弟的一条胳膊,用心颇狠。
众人都暗暗叹息,为小弟可惜,一条血气方刚的汉子就要残废。当然能见见血,这些刀头舔血的江湖客也都热血沸腾,兴奋起来,无比的期待。
但是异变突生,卷毛熊忽然惨叫一声,诡异的倒飞了出去,砸落一张桌上,再摔到地上,兀地惨叫打滚,却爬不起来,嘴里嘶声道:“谁人发的暗器暗算我,是谁......啊,是一片茶叶......”
玉芙和长安相视一笑。
该听的都听了,两人起身就要往赤血堡而去,而且是必须走一趟了。忽然一个小二连连抢了过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呈递上来一张字条。长安一看,字条上写着八个字:楼上有酒,楼外有虎。
长安一抬头看见茶楼上一个白衣公子哥正向他看来,一脸笑容。
小二连声道:“楼上公子有请,说有玄机相告,有好酒款待,邀请两位共饮一杯。”
长安心下疑惑,微微一皱眉道:“玉芙,我们去会一会楼上公子。这人,我看的眼熟,有蹊跷!”
丹阳府有一个曹公子,家中世代经商,富甲一方。但是却不能在丹阳府这样的富庶之地有名望,论富裕曹家是排不上号的。但是曹家确实是个响当当的家族。长山、龙渊二省的人都知道曹家之人都擅长用剑,男女老少无不精通,反而很少在意曹家经商这么一回事。
曹家有一个妙人,曹公子曹静,江湖上名望颇高。
曹静有自己单独的府邸,平日在丹阳府都是一个人居住。他的身边从来都没有随从,只有女人。他身边的女人,从来不会在他身边睡第四个晚上。再美的女人,他都只会玩三次,而且无论如何每一次都会付钱,但是他又从不去青楼,而且厌恶青楼女子。他风流倜傥,有钱,身体强壮,剑法一流,相貌英俊,从来不缺女人和朋友。
想要巴结他的人很多。
长安却讨厌这个人,甚至于连见也不愿意见一面,而且曾经一度想杀他。不过现在,站在他面前,一脸微笑的人正是曹公子曹静。
长安从来没有见过曹静,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他有些后悔上楼。
曹静已迎了上来,呵呵笑道:“宁家长安,久仰大名,请坐请坐!”文质彬彬,而且身边居然没有女人。
长安却不奇怪,他知道曹静身边没有女人已经很久了。因为曹静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发过誓言,再不玩庸脂俗粉,除非是那个女人。长安正是因为那个女人才想杀他。
玉芙拉着长安的手,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想拉着长安的手,轻易不会松开。长安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很不客气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曹静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男人女人看了都觉得温暖,也总会回以微笑。曹静不笑的时候,就该是拔剑的时候了,所以大部分人能看到曹静的笑,总是格外珍稀的。
长安却一脸冷漠,玉芙正一心一意捏着长安胖乎乎的手背,仿佛很好玩。
“你果然内力全失。”
曹静忽然道。
长安道:“这应该不是秘密了罢。”
曹静笑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秘密永远都是秘密,就算说破了,也没人会信。就算你现在跑到栏杆上大喊我是宁家长安,别人也只会把你当成傻子、疯子。”
长安道:“所以原来的长安已经死了,多了一个胖子宁。”
曹静一愣:“胖子宁?这个名号不错!”
长安道:“的确不错!”
曹静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是卢靖的朋友。”
长安冷笑道:“卢靖果然言而无信。”
曹静的眼皮眺了跳,感到了一股寒气,但他的笑容还是很温暖。三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一桌子酒菜香气腾腾,没人去理。
曹静忽然道:“苏月如的丈夫还活着!”石破天惊。他也突然不笑了,一脸愤恨。
长安大惊。
曹静接着道:“我们曹家是金钱帮的一个秘密分舵,我爹是舵主!苏月如最近从掩月搂消失了,被人带走。秘传,带走她的人是金钱帮的帮主,他的丈夫。”
长安更惊。他知道金钱帮的势力,笼罩了整个大乾王朝,有钱的地方就有金钱帮,就像有乞丐的地方就有丐帮,根深蒂固。金钱帮的帮主,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富可敌国,武功深不可测。
曹静喜欢上的女人,便是苏月如。曾经乘着苏月如酒醉,撕开了苏月如的上衣。不过被王千当发现,痛打了一顿。
长安正是因为此,才想过要杀他。苏月如待他极好,他容不得月如姐受这样的委屈。不过最后,向来眼里揉不进沙子的血玫瑰出人意料的拦住了长安,阻止了他。
长安现在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金钱帮的人,月如姐总是极力躲避,她似乎在逃避那个男人。
长安突然想起那个晚上,月如姐带泪的笑脸,神色恍惚。玉芙轻轻的掐了他一把。他回过神,便拉着玉芙下楼。
曹静忽然又道:“有一头青牛,走水路到龙渊省方向去了。”
长安和玉芙已下楼,坐上马车向赤血堡而去。
老马很老,跑起来却格外有力。长安的鞭子抽打的实在重了一些,玉芙替老马伤心。
赤血堡显得很冷清,死了人的地方,总显得有一股阴气。
长安和玉芙下马车走到赤血堡前面,发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已站在路口,就像一头凶狠的头狼,盯着他们。
王掌柜居然连算盘都没能拿起来就被人一招杀死了,还有那个年轻小伙子,袖子里永远藏着的三枚刀币都没来得及打出,生生被人轰杀。长安的脑海里浮现出骑马掠过的人的影子,却想不出他的模样。他想不出那个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解决掉这两个一流的江湖好手。
他大步的离开这里,没法子再看下去。
夜已深。
丹阳城这样的繁华城池,也已熄灭灯火。但黑暗中还进行着欲望碰撞,肉体交换金钱的勾当。
凄冷的长街,孤单,寂寥。
孤月悬空,银辉流泻。
街边上,一个老婆婆的卤牛肉摊子还没打烊,几张老旧的桌子旁坐着三条大汉。三个大汉赤着膊,手上缠着粗糙的布条,背上背着刀,大口吃着大盘的卤牛肉,灌着杀口的烧刀子,高谈阔论。
长安突然就想喝酒。
大概有一年,他没有在深夜街边喝过烈酒。
因为他不在夜里杀人,也不用在夜里喝烈酒壮胆。他经常在夜里喝花酒,因为怀中有美人,身边有兄弟,或者是仰慕他的公子少年盛情相邀,摆酒相待,那都是好酒。
但这一刻,他突然就想喝酒,喝烈酒。
他不是图醉,而是想解气。
王掌柜死的太快太离奇,他觉得疑团重重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些粗豪的大汉,他一个都认不得,嗓门都很响亮,不像这青山郡温和圆润的口音,陌生的紧。
长安在一张空桌子边坐下,风有些冷,他紧了紧衣衫,老婆子已经走到他面前,热情道:“喝酒还是吃肉?”老婆子总是这样问,让人觉得奇怪。但凡在这个时候喝酒的人,总是要吃上一点卤牛肉的。但凡点了卤牛肉的,也总会喝一点酒。可是老婆子依旧是这样多此一举的询问,从没觉得不妥。
长安道:“喝酒没肉,不美;吃肉没酒,不爽。来二斤牛肉,二斤烧酒!”
老婆子步伐蹒跚,去切肉取酒。
隔着一张桌子的三个大汉之中一个黄发大汉邀请道:“小兄弟,过来一起喝,一个人多没意思!我们正有一些事情要请教。”断了一根小指的大汉招呼老婆子直接把酒和肉都拿到了他们的桌上。
长安笑了笑道:“三位不是本地人吧?”起身和三个大汉坐上了同一桌。
九指大汉哈哈一笑道:“我们来自大漠边陲之地,初来咋到,路过此地办一些事情。”
长安大口的喝酒,虚眯着眼睛瞥了一眼三个大汉的刀,刀鞘被粗麻布紧紧的裹着,上面沾满了血渍,干涸成为一块一块的。
黄发大汉沉声道:“小伙子,你听说过明月刀没有?”
长安点了点头,道:“听说过名头,却从来没有见过。刀光明月,不分彼此,天底下最凄美的刀。传说,看到刀光的人,都死了。”
最为沉默的独眼壮汉咕嘟灌了一碗酒,哼道:“龙渊省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黄发大汉和九指大汉都是嘿嘿一笑,一碗一碗的喝酒,好像这酒不是酒,而是白水。
忽然,一只脏兮兮的干瘦野猫簌簌的从街道上跑过,九指大汉叹息道:“可怜的猫儿!”他夹起一片牛肉,竹筷子一抖,那肉嘶一声飞了出去。正飞快跑过的黑色野猫兀地不动,嘴里正咬着那块牛肉,却迟迟没有动一下把那块肉吞下去。
长安瞳孔一缩。
野猫的确很可怜,因为它已死了。
九指大汉忽然道:“小兄弟,你不该在这里喝酒的,夜里很危险!”
长安淡然道:“夜里总是很危险的,刚刚我才看到有人被杀,尸体被火烧了。”
黄发大汉哦了一声道:“你不怕?”
长安奇怪道:“怕什么?”
独眼大汉道:“怕我们!”
长安呵呵笑道:“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九指大汉笑容诡异道:“看见修罗刀杀生的人,都死了!你看那只野猫,贪吃一块肉,是不是死了?”
长安道:“死定了!哦,你们是修罗刀,还让我看见了你们杀生!可是那野猫并没有贪你们的肉,天降横祸。”长安恍然大悟。
独眼大汉道:“所以,你死定了,大祸临头!”
长安一下闭了嘴,低头喝酒。
三个大汉一脸杀气,独眼正要拔刀。
砰!
老婆子一声惊叫,案子上一大坛还没开封的酒被她大意之下碰翻了,酒洒了一地。老婆子摆摊夜里卖酒卖肉,从来没有打翻过酒坛子,今晚却出了意外。老婆子一下惊慌失措起来,大叫道:“我的酒,我的酒......老头子要骂死我了,骂死我......”她在原地打转,急疯了,忽然捉起了案子上切牛肉的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砍,大叫道:“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黄发大汉冷眼旁观道:“这老婆子疯了,家里的老头子一定是个凶历无比的吝啬鬼!可怜,可怜......”
九指大汉则喝道:“老婆子,我们还没付账,你便死了,你家老头子怕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老婆子闻声骤然停了下来,浑浊的眼睛看过来,嘶声道:“你们快些结账,把钱给我......啊,我还是死定了!”
独眼大汉捻着一块碎银子,走到老婆子面前道:“老婆子,把钱收好。收了钱,我送你上路!”
老婆子奇怪道:“我明天晚上还要摆摊,上路去哪里?”
独眼大汉道:“当然是成全你去死!”
他一只手已握在了刀上。
咔嚓!
一声脆响。
独眼大汉的头突然飞了起来,还有一截刀柄和一只手。
老婆子惊叫一声:“啊,你的头和手怎么跑了?见鬼了......”声音沙哑而凄厉,惊恐已极。
黄发大汉和九指大汉面色急变,一把掀开桌子,站立起来。
独眼的手,还有头骨碌碌落地,身体却兀自不倒,喷出大片的血雾。
长安还端着一碗酒,看见了一截红色的刀。独眼想要拔刀,却突然死了,血色修罗刀只拔出了一小截。
杀他的人,出手太快了,神鬼莫测。
黄发大汉狂叫一声:“疯婆子,你敢杀我兄弟?”
老婆子惊慌道:“我没有,我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她浑身都吓得颤抖,顿时双脚不稳跌坐在地。
黄发大汉暴喝一声:“去死!”
血光一闪,他的刀已经出鞘,血色之刀当头劈向老婆子,刀影如血一般腥红惨烈。
长安低头喝酒。
黄发大汉的双腿忽然又飞了起来,他的上半身一下跌落在地,鲜血狂喷,痛苦的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晕厥过去。
剩下一个九指大汉脸色急变,吓破了胆。他大概的看到那老婆子出刀,快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自己深谙刀法,根本看不出那老婆子出手过。他从未见过有这么快的刀。
他心中一阵恶寒,身形猛然蹿出,抓起地上的黄发大汉,比那野猫还要快十倍,沿着空寂的街道飞奔。
老婆子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地上打翻的牛肉,可惜道:“他们的肉还没吃完,却跑了。年轻人腿脚利索,你帮老婆子送去!”
长安喝完了酒,苦笑道:“我太胖了,累死也跑不过那壮汉的。”
老婆子开始收摊,一边把东西装上板车,一边含混的叹息道:“宰牛宰了六十年,这人啊,还是和牛有些不同......”
长安忽然道:“这是大解体刀法?”
老婆子嗤笑道:“这是杀畜生的刀法!宁家的小娃娃,快些走吧,丹阳府的兵卒就要来了......”
长安神色肃穆,行礼道:“多谢婆婆搭救之恩,晚辈告辞了!”
老婆婆道:“作乱的畜生,杀了也好,不然老百姓怎么个活......夜深了,天黑走路,莫被影子绊倒......”
长安若有所思,转身离开。
他却忘了付账。
老婆婆也似乎忘了,缓缓推着板车,沿着长街的另一头渐渐远去。
夜很冷,月很圆,长安的影子很长!
影子怎么能够绊倒人?!长安想不明白,他脑子里开始想一些事情,从刘玄风和刘老突然出现在村头开始。
忽然,他一个踉跄,就摔倒了。
长安一惊,觉得膝盖一阵疼痛,已擦破了皮,街道地面的石板太糙了。他略显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呼吸一下都停止了。他只看见一道黑影鬼魂一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无声无息,似在飘荡。
夜风阴冷的吓人。
这是鬼?!
长安一口气喘过来,沉声问道:“你是鬼影?”
鬼影发出阴恻恻的低沉声音道:“死了兄弟的鬼影。”
长安道:“那你一定就是鬼影了,鬼手在我手底下成了真正的鬼,你终于要来给他报仇了?”
鬼影道:“没错。鬼手死的好惨,宁家长安,你死定了,会死的比鬼手还惨一百倍!”
嗖!
鬼影消失了,留下阴森的恐惧和死亡的阴影。
他喜欢欣赏猎物的恐惧,而且会在猎物最恐惧的时候割裂其脖子。那样,他能感觉到快乐。
长安却理也不理他,迈开步子往街道的尽头走去。
长街尽头,百丈之外便是他落脚的客栈,那里有一棵老槐树,是再明显不过的标志。
咻!
鬼影忽然又出现在长安的面前,阴冷道:“原来,你没有内力,成了废物。桀桀,可怜的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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