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是让我要懂得感激。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踉跄着跑向呼吸微弱的女儿。
小小的脸上全是血迹,眼睛被狗咬下了一只,整条右手臂和右腿都被狗吃了。
眼泪忍不住砸到地上,却怕弄疼她,连抱抱她都不敢。
“乐乐别怕,妈妈带你去医院,我的宝贝才三岁,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大。”
泪水模糊视线,我哽咽着,连拨打120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输上号码,手机却被祁贺书夺走,狠狠砸在地上。
他阴鸷着脸,脸色如墨,声音清冷如霜,“栖栖说了想看杂技,你没听到?”
我无助看向他,扑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一声又一声,像麻木了般。
“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怕祁贺书更厌恶乐乐,真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我没敢用“我们”。
祁贺书僵了僵身子,捏着我的下巴,神色莫名:“你现在怎么这么下贱,动不动就下跪?”
我置若罔闻,机械般重复:“求求你。”
他似乎觉得无趣,淡声道:“让贱种爬着学狗叫,栖栖高兴的话就送她去医院。”
我僵直了背,眼里希望全无。
“乐乐刚没了腿。”
“你还是人吗!”
我小心翼翼抱起她,却听见女儿虚弱发出一声很小声的“汪”。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在不让我为难。
“不需要乐乐,妈妈一定会救你的。”
看着她失去血色的小脸,我心疼的几乎晕厥。
“妈妈这就抱你去医院。”
走到门口,我却被保镖拦下。
祁贺书云淡风轻道:“学的不像,黎瑜,你当年怎么舔我的,再拉着你女儿表演一下,栖栖爱看。”
我抱紧女儿的手骤然发白,微张的嘴唇凝滞在半空中。
“你学一声听听。”
“不学,你母亲的医药费就没了。”
祁贺书精致的眉骨直直盯着我,在看见我顺从跪下照做后瞳孔骤然缩紧。
“汪,汪,汪。”
我像具被抽走灵魂的傀儡,内心满是绝望。
他眉头紧皱,声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够了!
我送你们去医院。”
程云栖还想说什么,却在瞥见他黑沉的脸色时,话硬生生止住。
她心底翻涌出不甘,眼睛恨恨剜着我。
到医院里,因程云栖一句头晕,祁贺书立马紧张抛下我们母女俩,把她抱到VIP病房。
我跪在手术室外等了三个小时,女儿醒来后眼神时不时往门口张望。
我也想告诉她爸爸是爱她的,可她只是小,不是傻。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她笨拙擦掉我的眼泪,“没关系的,妈妈爱我,我爱妈妈,我们都有人爱着。”
我搂着女儿泣不成声。
可祁贺书连带着三天都没有出现。
手机里程云栖却定时传来两人的私密视频。
“姐姐,不好意思啦~祁总又在帮我锻炼身体啦~姐姐,小祁总现在还不愿从我身体出来,你说他这是憋了多久啊?”
我看着一向禁欲的祁贺书露出动情的神色,一双手肆意在程云栖身上挑逗,突然觉得嘲讽。
喉间像是堵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连冷笑都发不出声音。
祁贺书不重欲,每次都没有前戏进入,从不顾我的感受。
更嘲讽的是,他连做最亲密的事都不愿喊我的名字。
程云栖又新发了一条朋友圈。
配图是祁贺书故作很凶的捏着她的鼻子,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温柔。
配文“当你不愿意吃药,就会遇到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凶死啦~”评论是清一色恭喜。
“哎呦,祁总什么时候和家里那位穷鬼夫人离婚了!”
“恭喜祁总,这下终于抱得美人归。”
“郎才女貌,配我一脸!!”
所有人都认为我配不上祁贺书。
“穷鬼夫人”,这个称呼也很贴切。
我耗尽了六年青春,赔上了全部真心,最后只换来这样一个讽刺的称号。
我麻木翻着评论,直到看到母亲的主治医生不小心把发给祁贺书的信息发给我时。
手机从无力的指尖滑落,砸在冰凉的地板上。
“祁总,您还要瞒着夫人到什么时候?
上次因为程小姐说了一句医院资源短缺,您就拔了夫人母亲的氧气管,说是节省医疗资源,为社会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