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这男人赶紧滚,却找不到理由,听到这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你有此心很好。”
君知阙笑了声,说出的话却不禁令人胆寒:“既你愿主动接下此等重任,朕便交付于你,如你所言,若是出了岔子——”
“朕许你自己来选以什么方式谢罪。”
玄影立即跪了下来。
神色不明道:“是。”
玄影此行,虞皎并没有从中阻拦。
她知道男人一定会给自己带回个意想不到的玩意儿。
果然,第二日取回药的还未进宫,宫门外便发生了一场许久难遇的杂乱。
玄影抱着一身躯破败脏乱的女子跪在宫前,大声请求道:“此南疆女子乃属下路上所遇,长途至此,为求与陛下一见。”
侍卫把守城门不肯轻易放行,两个人就这样在外守着,丝毫不在意这阴沉的天气看着似是要下雨。
玄影依旧大声喊着自己准备好的台词,直到城门缓缓打开。
身着天青色纱裙披长袄的女子,踏着温吞的步子不慌不急走了出来。
“玄影。”
虞皎浅施了粉黛,头上珠帘随着动作轻晃,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明知故问道:“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敢带进宫吗?”
那女人闻言,气得差点就要直接从玄影怀里跳出来,却转眼就被悄悄按住了。
她面纱遮脸不知样貌,自然也看不清神色,只是打扮看起来简陋,虞皎此言也合情合理丝毫不过分。
“主子,此女子身受重伤急需救治,又见属下第一面便告知与陛下相识……”玄影深吸一口气:“属下这才答应出手搭救。”
“来历不明的女子,就算本宫肯,有人敢将她放进宫中吗?”
她声音不大,带着一贯的柔色,却能叫四处侍卫都听得一清二楚。
闻言,无一个侍卫敢轻易答话。
玄影依旧努力沉着气,只是越发沉重的呼吸透露了他心里没底。
面对虞皎,他总是不自觉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未知感。
这一步棋走得太险。
虞皎向他走去,微微俯身小声道:“你智谋和胆量都不错,但若我今日偏不放人,你此刻应当如何呢?”
玄影只会另想他法。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已经跟虞皎过上了招,他回不了头。
“此事的确是属下自作主张,但——”
“今日,你背叛了我一次。”
虞皎打断了他的话:“无需理由辩驳,回去后自去领刑。”
随后,身后是一道更响亮的声响。
“皇上驾到——!”
仪仗带着前所未有的气势前来,虞皎的神色没有半分意外,微微侧过身,让出了男人向前的路来。
天子亲临,声音自高处传过,威严却无情:“何人在此地喧扰?”
“陛下恕罪。”
玄影神色恭敬地低下身子,神色复杂:“此女曾与属下说与您是旧识,而如今她身负重伤无法开口,求陛下先安排一处容身。”
君知阙神色冷凝睨着玄影,视线落到他怀中抱着的遮得严实女人之时,面无表情。
什么旧不旧相识的。
哪儿来的女人?
可不要让他的皎儿误会了。
他从銮驾缓缓走下,到虞皎身旁举止温柔地揽住她的肩,语气中颇有几分挑拨:“他是你手下之人,朕不便挑剔。”
“只是不过出了趟宫门便什么人都敢带回来,还是太过随便了些。皎儿,你觉得呢?”
说完,他含着笑观察虞皎的反应。
“万一是什么坏人,朕倒是可以不怪罪,只是问责起来,玄影的责任可就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