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四郎谢初夏的其他类型小说《念春娇谢四郎谢初夏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唯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话常夫人听了都觉得厚脸皮!别看姚家如今是威信侯府,有个爵位,你姚夫人又是县主,那又如何?什么爵位、世家的,在圣眷面前,什么也不是!如今谢修远中状元,谢家四郎又被任命为给事郎,只冲着谢家两个小辈如今的风头,就能看得出来圣上有意为谢家归京铺路。姚家原就无法与谢家相提并论。当年也是谢家行事低调,又不愿意掺和进夺嫡之争中,这才有了老太爷的致仕,以及几位谢家郎君的辞官。姚家也不过就是因为沾了祖上的光,才得了一个侯爵,论及将来,可比不过谢家。所以,佳宁县主这种自以为是的谦词,在常夫人听来就是一个笑话!什么叫不比你的沁儿差?难道谢初夏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谢家百年世家,还及不上你一个兴盛了几十年的姚家?莫以为谢家如今只有几个小辈在京,就真以为姚家处...
《念春娇谢四郎谢初夏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这话常夫人听了都觉得厚脸皮!
别看姚家如今是威信侯府,有个爵位,你姚夫人又是县主,那又如何?
什么爵位、世家的,在圣眷面前,什么也不是!
如今谢修远中状元,谢家四郎又被任命为给事郎,只冲着谢家两个小辈如今的风头,就能看得出来圣上有意为谢家归京铺路。
姚家原就无法与谢家相提并论。
当年也是谢家行事低调,又不愿意掺和进夺嫡之争中,这才有了老太爷的致仕,以及几位谢家郎君的辞官。
姚家也不过就是因为沾了祖上的光,才得了一个侯爵,论及将来,可比不过谢家。
所以,佳宁县主这种自以为是的谦词,在常夫人听来就是一个笑话!
什么叫不比你的沁儿差?
难道谢初夏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谢家百年世家,还及不上你一个兴盛了几十年的姚家?
莫以为谢家如今只有几个小辈在京,就真以为姚家处处高出谢家一头了。
差得远呢!
常夫人当天晚上就将此事说与老爷听了,长子的婚姻大事,又事关定国公府,常夫人自然是不敢擅自做主。
常文海则比夫人要想得更加深远。
定国公世子冯啸的确是个纨绔子弟,满京城都有名。
不过,常文海并不信佳宁县主的那套说辞。
“此事暂缓。冯啸的确是个纨绔,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听说过他强迫了哪家姑娘,而且他去得最多的是风月场所,与人因女色起争执,也多是在秦楼楚馆,你又何时听说过他要强纳了哪家的清白女子?”
常夫人此时一细想,还真是如此。
“老爷说得是,妾身的确是未曾听闻冯世子有爱抢清白娘子的传闻。”
“定国公溺爱这个儿子,但是不代表就真地糊涂。此事当不得真,还得再着人去打听一二才是。”
常夫人此时也回过味来了:“您的意思是,姚夫人这是故意拿着冯世子和娘娘的名头在压我呢?”
“极有可能!”
常文海想到平时定国公的为人作派,还是觉得这种强抢人婚事的事情信不得。
“我明日会找冯齐问问,若此事为真,他必然也是听见一些风声的。”
“也好。”
其实常夫人还担心自家老爷直接再与定国公对上,那总是不好的。
若是找冯齐,那就不一样了。
冯齐是定国公的亲弟弟,如今也在定国公府里头住着,而冯齐又是老爷的下属,想来他们之间说话还是更为便宜的。
谢初夏回去后将自己的猜测也说与了几位兄长听,谢修远对姚家当真是生出了几分的厌恶。
你们自己想结亲就结亲,不想结便退,何必要将旁人给拉进来沾上一身泥!
“此事我明日去问常朔,他与我同在翰林,说话也方便。四哥暂时就只当不知此事吧。”
谢四郎的本意,是要亲自去一趟威信侯府,想问问姚家是不是想要插手谢家的家事的。
如今被谢修远打断,也觉得此时撕破脸不太好,毕竟七郎和四妹妹的亲事都未定,真闹翻了,于名声有碍。
谢修远对常朔此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但是不错归不错,若是没有他与姚沁订婚这一截,那兴许也是个妹夫的好人选。
可偏偏有中间这一档子事儿,就算是妹妹真与他成了,也总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当然,不是恶心常朔,是恶心姚家!
常朔与谢修远不熟,仅限于见过几次面,算是点头之交。
不过,他向来很钦佩学识强于自己之人,所以对这位年轻的状元郎还是有心结交的。
“谢大人可是有事吩咐?”
谢修远比他高了一级,常朔自然也是要态度端正一些。
“常兄不必如此,直呼我名讳,或者是唤我一声七郎便是。”
常朔心中欢喜,正有结交之意,自然也就顺水推舟。
“如此,我便不客气了,七郎请坐。”
小吏将茶水上好,亭内四周已无外人在,谢修远这才表明来意。
常朔皱眉,一脸茫然,显然是对于此事仍毫不知情。
“七郎的意思是,姚家有意悔婚,可又不愿意担了一个悔婚的名声,所以便想着将令妹嫁入我常家?”
谢修远点头,单刀直入:“不瞒常兄,小弟对你对常家并无轻看之意。只是我们兄妹二人与姚家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我乍闻此事时,恼怒万分,若非是有兄长拦着,我必然要闯入姚家问个清楚。我妹妹是谢家女娘,她的亲事,又岂能由外人做主?”
一句外人,便等于是告知了常朔,他们兄妹与佳宁县主的关系并不好。
闻弦而知雅意,常朔也便懂了。
“七郎放心,此事我并不知情,想来是昨日母亲并未应下此事,待今日回去我自去向母亲请命,便是与姚家退婚,也断不敢拿谢家女娘来顶包,这委实是失了身份!”
最后一句,暗指的是佳宁县主。
谢修远见他还算是好说话,心头一动,便不着痕迹道:“其实我妹妹初来京城那日,便已经知道了姚夫人的打算,他们急急忙忙地想给我妹妹扣上一个姚家三娘子的身份,不就是想着李代桃僵?此事,我谢家自然是不能忍的,只是碍于与姚夫人的这层关系,我们兄妹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只一心想着等谢家长辈抵京后,再与她细算,未曾想,她的动作竟是如此之快。”
这话便又是一层意思了。
妹妹入京时,还是正月。
如今都是四月了,姚家悔婚之意竟是早就有了。
如此,常朔回去与母亲一说,常夫人更加是气愤非常!
还说什么上个月娘娘施压,这分明就是姚家自己先起了心思,又不愿意背一个骂名,所以才各方算计,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常夫人气归气,但事情总还是要解决的。
“朔儿,你与阿娘说实话,你心中可还有那位姚二娘子?”
常朔对这位未婚妻的印象并不深,只隐约记得她性子有几分傲气,能在继母手底下养成这种性子,可见在侯府是得宠的。
“一切但凭母亲做主吧。若是姚娘子已心有所属,这婚事硬拖着也无甚意思!”
谢初夏可没有什么心思跟这位姚家二娘子套近乎,她略带强硬地将自己的手抽回,然后后退一步。
“姚二娘子莫怪,我向来不喜与陌生人亲近。”
这一回,姚沁的脸色也终于僵硬了。
谢修远见此微微挑眉,解围道:“县主,既然礼物已经送上,而且也请过安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妹妹的身子尚未大好,还得回去用药,就不在此叨扰您了。”
佳宁县主一噎,她原本还想着留饭呢,这样也好跟家里头的几位郎君娘子们亲近.亲近,可如今谢修远点明谢初夏还拖着病体呢,她自然也就不好再留。
兄妹二人前脚出了院子,姚沁直接就气得摔了茶盏,然后又转身娇滴滴地回到佳宁县主身边哭泣。
“母亲,刚刚女儿做错了什么,竟惹得三妹妹如此不快?”
这话不止是在哭诉,更是在告黑状呢。
佳宁县主叹口气:“莫哭了,你与她也是初次见面,日后来往多了就好些。她不是也说了,只是觉得你眼生,一时间不适应罢了。”
何嬷嬷也凑过来劝解几句,总算是将这位二娘子给打发走了。
佳宁县主歪在榻上,眼眶泛红。
“你说说,我与她纵然是十几年未见,可是年节往来,我也没少给她置办东西,怎地就换来她这般地冷心冷肺!”
何嬷嬷也知道自家县主觉得受委屈了,刚刚那位小娘子的态度,比当初谢七郎来时的态度还要更为冰冷,也难怪县主觉得受不住。
“您消消气,他们到底是孩子。如今他们都在京城呢,有了头一回见面,这后面的第二回第三回,不就顺理成章起来了?而且先前谢七郎先前来的时候也是唤不出母亲二字,如今不也叫得顺口了?您还得宽宽心,总得给小娘子一段适应的时间才是。”
这话也算是说到佳宁县主的心坎上了。
反正如今都到京城了,而且谢家也没有一位长辈跟着回来,日后无人再阻拦自己与儿女相见,这便是她能争取到儿女孝心的大好机会。
“也是老天爷看我可怜,儿女分开十余年,总算是能重逢了。我也得抓点儿紧,万一哪日谢家的那些个长辈们又都来了京城,怕是又要来坏我的事。”
“您说的是,只是眼下咱们还得先把身子养好。另外,二娘子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
佳宁县主皱眉,姚沁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前头那位留下的,是侯府正经的嫡女。
当初佳宁县主舍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嫁入威信侯府,思女心切,自然也就将姚沁当成了自己亲生的来疼爱。
这么多年,母女情份也算是深厚。
只不过佳宁县主再怎么疼爱姚沁,也没忘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姚蓉。
这回之所以急于将谢初夏笼络到身边,也是因为姚沁的亲事出了岔子。
要不是因为姚蓉年纪还小,这么好的亲事,她也舍不得让到谢初夏头上。
另一边,兄妹二人回府,先看到了候在院中的谢十安。
“十安,你回来了?”
谢十安是谢氏旁支一个不起眼的庶子,幼时被家中嫡母虐待,后被谢初夏的祖母发现后,便带到了家中抚养,如今一晃数年过去,谢十安已是谢修远身边不可或缺的帮手。
“见过七郎君、四娘子。”
“没有外人在,不必如此。一路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七郎君,有些事怕是耽搁不得。”
谢修远表情微凝,站在他身侧的谢初夏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妥,试探道:“可是与我有关?”
谢十安没有隐瞒,点点头:“确实。”
三人便挪到书房说话。
谢十安将自己查到的一些消息送上,缓声道:“姚家二娘子原本与国子祭酒常文海大人家的长子定了婚事,然姚二娘子去岁时在中秋节宴上又对定国公世子一见钟情,非他不嫁。如此,才让威信侯夫妇左右为难。”
谢初夏想到了那个姚沁对自己不合常理的热情,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国子祭国可是从三品,是国子监的最高掌事者,看似是只管着一个国子监,然实际上是掌管天下学子之教化,可以说无论是声名还是实权,都相当超然。
这样人家的长子,那姚沁都看不上?
“可是那常大郎君相貌丑陋?”谢修远还是觉得慎重为妙。
“非也。常大郎君比七郎君虚长几岁,也会参加今年的会试。听闻其学识斐然,中榜有望。倒是那位定国公世子,相貌虽然不凡,但是听闻其不学无术,风流不羁,是京中纨绔中之佼佼者。”
谢修远和谢初夏对视一眼,二人都想不通,这姚沁为何宁愿嫁一个纨绔,也不愿意嫁给一个前程远大之人?
谢十安退下,书房只余兄妹二人。
谢初夏率先开口,打破二人间的沉默。
“定国公世子虽然风流,但生得一副好相貌,又有一位在宫中为妃的亲姐姐,你说姚沁看中的到底是他的相貌,还是他的富贵前程?”
谢修远沉默不语。
谢初夏轻笑,她的那位好母亲呀,向来不会做一些无利不起早之事。
定国公府地位远高于威信侯府,姚沁又非她亲生,将其嫁过去,若是能攀上宫里头的那位娘娘,自然是皆大欢喜,即便是攀不上,顶多也不过就是处置了一个碍眼的元配之女。
无论这姚沁日后是喜是忧,都不碍着佳宁县主什么事儿。
果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心呐。
“哥哥,佳宁县主若是有意让我嫁给常大郎君,哥哥意下如何?”
谢修远终于坐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上,冷斥道:“休得胡言!你的婚事,岂容她威信侯府来做主?”
谢初夏挑挑眉,看到哥哥动怒,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开心地笑了。
谢修远气极,抬手指指她,又来回踱了几步,终是没舍得再骂她。
“你呀!你明知哥哥最心疼的就是你,还总爱拿这种事来激我。你放心,便是你什么也不说,我也不会与威信侯府亲近的。我之前过去拜访,也不过是不想落人口实罢了。我知你主意正,罢了,日后你与威信侯府如何相处,我不会再过问,只有一点,不可失了分寸。”
话虽如此,可面子情总要过去的。
而且佳宁县主几天后就派人过来传话,说是请她过去赏画。
佳宁县主当年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而谢宁更是文武双全之儒将。
谢氏一族多以出读书人为主,鲜少出一位武将。
佳宁县主想着借此机会试试谢初夏,她虽信任谢氏对小辈们的教养,但总要亲自验证过后,这心里才有底。
心里有底了,她才好跟国子祭酒那边开口。
谢初夏自出生起,便一直想着过简单日子。
她投胎到了好人家,虽说生母弃了她,但是谢氏长辈们都待她极好,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拔尖儿的。
谢家的事,谢初夏十岁以前几乎是从未插手过,一心只想着混吃等死,做一条有气质的咸鱼。
十一岁那年,谢氏产业上初遇难题,谢初夏看不过自己几位兄长那着急上火的模样,便给他们出了点子,如此,谢氏推出了几种品质过关,价格低廉的书画纸。
这一个小小的点子,便让谢氏当年的进项就多了十余万两,这其后带来的影响更是令人惊叹。
也因此,谢家自老至幼,再无一人把谢初夏当成普通的孩子来看待。
而谢初夏也没想到,只是这么一次,就让她的咸鱼梦破碎了。
不过如今倒也还行,手底下的能兵强将不少,她也不需要天天盯着帐本瞧,谢家有四叔和五郎,足以让谢初夏只等着伸手要银子了。
她这样的性子,就注定了不会喜欢往人堆儿里凑。
可偏偏,佳宁县主是个喜热闹的,而且又总想着拉近母女间的关系,各种法子轮番上,谢初夏也不好回回都推拒,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过去赏画。
佳宁县主请她来赏画,无非就是看看她于这书画一道上是否有所涉猎,毕竟国子祭酒家的那位公子,也是今科进士。
谢初夏被请入威信侯府赏画,发现人并不多,心中的烦闷这才消减一些。
只是人再少,姚沁和姚蓉也是在场的,还有姚家其它几房的姑娘们都在。
谢初夏颇有几分不自在,只觉得这些人都在不停地打量着她,这眼神着实是不太礼貌。
佳宁县主命人将几幅画悬于这墙面之上,仕女图、牡丹图、山水画等等,倒是应有尽有。
谢初夏无意出风头,毕竟这里都是姚家女娘们,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佳宁县主请她来赏画的用意明显不纯,她才不会傻乎乎地暴露自己。
果然,谢初夏全程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姚家的几位姑娘们品评较多,还有一位高家娘子,谢初夏对她多瞅了两眼,瞧着像是很得佳宁县主欢心的。
谢初夏不动声色,心中大概有数。
“初夏,你瞧着这屋里哪幅画最得你心?”
谢初夏抬抬眉,略有几分不耐烦道:“您这话我可不敢接,这里挂的都是名人画作,我不过是一介女娘,无论是哪一幅都是我望尘莫及的。”
这话真不是自谦。
谢初夏懂画,但是自己不会画,或者说是画不好。
用她自己的话说,那就是天生没长那根弦。
谢初夏的画虽然不行,但是字写得好呀!
这些年佳宁县主一直坚持着往锦州送节礼,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让人问一句儿子女儿的学业吗?
可见,从来就是不上心的。
谢初夏说的是实话,在场的诸位小娘子们也不好说自己就真地画得比这些好,只是心里头还是对谢初夏有几分的鄙夷。
佳宁县主又接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谢初夏虽然不愿,但还是耐着性子品评了一番,这才作罢。
她说的那些,不算多出彩,但也没有给谢家丢脸。
佳宁县主没有觉得很惊艳,但觉得如果是嫁到常家去,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如此,佳宁县主便痛快地放人回去,只想着下回办个宴会,请常夫人过来相看相看,若是能就此定下,那就更妥当了。
佳宁县主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谢七郎是谢家小辈中的佼佼者,他的婚姻大事,必然是要谢家老太爷点头才成的。
而谢初夏就不同了。
她只是一介女娘,就算是佳宁县主直接跟谢家那边去封信,说自己要给她定下一桩婚事,相信谢家那边也会顾虑着几家的颜面答应的。
毕竟,女子是嫁出去,而郎君则是要娶妻进门的。
佳宁县主对于自己如今的地位和权势,还是很有信心的。
相信谢家不会因为一个谢初夏,就愿意跟自己翻脸。
当年出了那样大的事,可后来不也又恢复了来往?
说破大天去,谢初夏也得管她叫一声娘!
当然,佳宁县主最大的底气,来源于常文海家的这位二郎着实不错,新科进士,相貌上佳,这样品行兼备的如意郎君上哪儿找去?
要不是姚沁又移情别恋,姚家可真舍不得将这一门好亲事让出去。
没瞧见这几日姚家其它几房的人都过来走动得频繁吗?
可惜了,适龄的那几个都是庶女,身份低微,常家可看不上。
又数日后,佳宁县主又以品茗为由,将她请到威信侯府。
谢初夏走之前,气得将手里头的书都摔出去了,可见其心情之恶劣!
绿翘和绿芜两个丫头一路随她进了威信侯府内宅,正厅里,佳宁县主正在与人说话。
“初夏来了,快过来,这位是常夫人,国子祭酒便是她的夫君,如今她家大郎也入了翰林,与七郎是同年。”
谢初夏面上笑意浅浅:“晚辈给常夫人请安。”
“快快免了。早就听说谢家四娘子是位德才兼备的大美人儿,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谢初夏倒是对这位常夫人没有什么恶感,毕竟人家也不知道姚家在打什么主意呀。
“多谢常夫人夸奖,晚辈实不敢当。”
“来,好姑娘,快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常夫人因为念着与姚家的亲事,所以对谢初夏的态度也很好,这也算是拐着弯儿的亲戚了。
常夫人牵着她的两只手仔细看了,频频点头赞道:“谢家四娘子当真是好相貌,瞧瞧这双眼睛,就跟会说话似的。”
话落,常夫人还是未曾松开她的手,直接将自己腕上的一只碧绿的绞丝玉镯给她套上。
“好姑娘,快收着!”
谢初夏面色微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何嬷嬷心头发苦,只听这一番问话,就知道县主所盼必然不能成了。
“娘子容禀,奴婢是佳宁县主身边伺候的,是县主命奴婢在此等候娘子的。娘子一路风尘仆仆,县主已命人备了一应物什,只等着为小娘子接风洗尘呢,更是连您要下榻的院子也都安置好了,一切是按照您的喜好来安排的。”
何嬷嬷忙不迭地替自家主子说好话:“小娘子不知县主对您挂念颇深,年前还曾因为收到了您送来的鞋子而泪流满面。正所谓母女连心,得知您今日进京,县主便吩咐了奴婢等在此处,只为迎小娘子回府。”
谢初夏则是十分不悦。
回府?
回哪个府?
她姓谢!
如今听着何嬷嬷的意思却是要将她请入姚家居住,这将谢家置于何地?
便是生母又如何?
十多年来未曾见过一面,若是只凭书信和一些节礼便能认定有着绵绵亲情,她可是万万不信的。
“劳烦嬷嬷回禀你家县主,就说我初至京城,舟车劳顿,一身尘土风霜,如何敢惊扰了县主。待改日我必然会与兄长亲自登门。而且家中长辈也为县主备了一些礼物,我总得回府后整理一二,且容我几日吧。”
何嬷嬷听罢一怔,小娘子这是不准备去威信侯府了?
别说是住在侯府了,甚至是今日都不打算登门?
“还请小娘子体恤,县主一连几日食不下咽,睡不得安眠,就是盼着您能抵京呢。如今既然来了,难道还要母女分离不成?”
谢四郎听着这话音也不对,若非是在大街上,他早就喝斥出声了。
谢家的一干从仆脸色也不好,他们是真没想到县主能做出这种当街抢人的事来。
城门口来就人来人往,平民百姓者居多,达官贵人出入也不少,听着他们一来二去的,自然也就起了几分好奇心。
听着外头的各种言语论调,谢初夏倒是不慌。
“这位嬷嬷好生奇怪,我都说了舟车劳顿,满面尘土,总得容我回去梳洗一番再去拜访才是敬重,怎的你就非要让我这般模样去拜会不成?”
谢初夏早在最初与那何嬷嬷见了一面之后,便又缩回到了马车里,是以如今人们也只能听到她的声音,而见不到其真容。
何嬷嬷这厢一时没了主意,出门前可是应得妥妥的要将差事办好,哪里知道不过只是见了一面,这位小娘子甚至是连马车都没下?
谢四郎给谢五郎递了个眼色,对方立马会意。
“还请这位嬷嬷让一让,城门口的地界也不是特别宽裕,免得一会儿再有官差过来请大家让道了。”
何嬷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气这谢家的小郎君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刚要据理力争,就见谢四郎打马道:“四妹妹路上本就身体不适,先前已差人先一步去请大夫了,岂有让大夫一直等着病患的道理?”
到底是当官的,谢四郎一出声,自带威风,何嬷嬷也上意识地退了两步。
她这一退,马车立马就动了起来。
何嬷嬷还要再喊,可是眼见着人家几辆马车前呼后拥地疾驰而去,她也是无能为力了。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谢府门口。
谢四郎和谢五郎先后下马,然后五郎径直站在马车旁边,扶着谢初夏下来。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咱们的祖宅。”
谢四郎和谢五郎对视一笑:“说实话,我们住的时间也不长。不过怎么不见七郎?”
管家连忙迎上来回话:“给几位主子请安,七郎君原本是要去城外接您几位的,但是徐先生临时有事将七郎君请过去了,不过七郎君走之前留下话了,说是回来的时候,定然会给小姐带京城有名的糕点回来。”
谢初夏轻笑,眸底有几分的期待:“那我就等着了。”
一行人鱼贯而入,谢初夏是女眷,也没在前面耽误,直接进了内院。
纵然长辈们并没有跟着一起来京城,这里的正院他们也是要空出来的。
谢初夏被内院的嬷嬷引到了东面的浅水苑,用嬷嬷的话说,这处院子离着正院近,而且景致也是最好的,后面还有一条近路可以直接去后花园。
浅水苑倒是名符其实,院中有一处池塘,只是如今天气有些冷,偶尔能瞧见一抹红色的鱼儿游动,至于嬷嬷所说的种养的荷花,那是一片叶子都瞧不见的。
那池塘的中间还堆砌了一小座假山,不过谢初夏觉得更像是直接挖了太湖石过来堆在里面的。
院子里抄手游廊全都连贯,便是雨雪天气也不怕。
谢初夏总算是进入了正堂。
这院儿里正房三间,东西两侧各有两间耳房,东西厢房都不少,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娘子来说,这样的宅院可以说是很奢侈了。
谢初夏此次入京,带的仆婢不多,只有两位奶嬷嬷两个贴身侍女。
底下人很快送来了热水供主子沐浴,谢初夏也没客气,差不多过了近一个时辰,才总算是又出现在了正房厅里。
“禀四娘子,刚刚奴婢问过了,这里按以前在谢府的配置,给您新配了四个洒扫丫环两个粗使婆子,还有前院有两名小厮专门听候您的差遣。”
有些事以及有些地方,不便女子去走动,哥哥这安排倒是很合谢初夏的心意。
这两位奶嬷嬷是自打当年谢初夏出生后,就一直在她身边照料的,都是谢家的家生子,他们的丈夫子女,也都在谢家做事,谢大夫人早就放出话去,日后这两房人都是要给谢初夏做陪房的。
“宋嬷嬷,日后你管着咱们这浅水苑吧,就按以前在锦州时那般即可。”
“诺。”
“习嬷嬷,这内宅如今没有女眷,习嬷嬷这阵子先把府里头的规矩都立起来,特别是一些个丫环小厮的,四哥可是官员,不能失了四哥的颜面。”
“四娘子说的是,等下个月春闱,七郎君也必然高中,到时候咱们谢府就要有两位郎官了,自然得处处周到。”
主仆几人正说话间,便听得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未见人呢,先闻其清朗的嗓音。
“妹妹可收拾好了?哥哥给你带了好东西,快出来瞧一瞧!”
谢四郎此次奉旨回京,是因为吏部的调令。
谢四郎原为正六品的刺史府长史,如今调回京中任正五品给事中,也唤给事郎,是居门下省之要职,掌侍从规谏,也称为给谏、给事。
别看只有正五品,但是谢四郎如今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到了这个官职,晋升速度已然很快了,且还能时常伴圣驾左右,多少人都羡慕不已。
与谢四郎有婚约的,便是威远侯府嫡三女,闺名许芳华,年十七,也到了成亲的年纪。
许芳华不好直接到谢府来寻谢初夏说话,谢四郎又想着能多见见这位未婚妻,自然便要小意讨好妹妹,好让他能多与未婚妻说说话。
谢初夏与许芳华也算是相熟,主要是许芳华三年前曾去锦州小住,也是在那会儿认识了谢四郎,才有了之后的婚约。
谢初夏到许府坐了一会儿,便拉上许芳华一起去看首饰。
许芳华岂能不知这个未来小姑子在打什么主意?她脸红的同时,也想着见见未来夫君了。
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乃是闻名的千金阁,便是达官贵人们想要定制,都得依序排队,据说这铺子背后真正的主子是皇室中人,所以多年来一直无人敢惹。
二人被请入二楼的雅间中稍坐,之后便有两名婢女捧了两个托盘进来。
这里的管事是名妇人,人唤钱娘子。
“二位女娘看看,可有中意的?”
谢初夏来此的目的,就是想要让四哥见一见许芳华,买首饰不过就是幌子罢了。
“许姐姐可有喜欢的?”
许芳华摇头笑道:“不是让我陪你来选首饰的,怎地倒问起我来了?”
谢初夏淡笑不语,仔细掠过这托盘上的饰品后,微微摇头:“我喜玉饰,平日里佩戴的也多以玉饰为主。”
钱娘子闻言立马懂了:“小娘子稍候,小人立即给您选最上乘的玉饰过来。”
谢初夏正要出声,耳朵听到脚步声带着欢喜雀跃,便笑道:“我随你们一道去看看吧,也省得你们一趟一趟来回跑。”
钱娘子应下,转身正好看到一位郎君进来,心中有数了。
谢四郎让自己的随从守在了门外,他一进去,许芳华的脸便红了。
许芳华使了个眼色,跟随在身边的两名婢女也都退到了屏风后。
谢初夏偏好玉饰和珍珠,不喜饰品通体都是金银。
“娘子您瞧瞧,这支牡丹宝华簪最正中镶嵌的红宝石,不仅光泽莹润,而且打磨的也格外漂亮,您瞧着可中意?”
钱娘子拿的牡丹宝华簪看似花样简洁,只是簪头雕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可是实际上这做工之精巧,实为罕见。
谢初夏是真瞧上这手艺了,而且这正中的红宝石,也的确是颜色正、光泽好,很中意。
“嗯,这支我要了,另外那边的几块玉佩我也都要了,听闻京城春日里多风,用来压裙倒是正合适。”
“小娘子说的是,您可要瞧瞧那几只玉镯子?”
谢四郎如愿与许芳华见了面,但顾忌着女子家的名声,也不好多留。
谢初夏瞧见他出来,便笑着朝他招手:“四哥哥快过来帮我付钱!”
谢四郎一看她这调皮模样,便是既无奈又有几分的宠溺。
“你可是咱们家的小财神,我还指望着你能多资助我一些呢,没想到你竟是想着来占我的便宜!”
“我看上这些了,四哥就说给不给买吧?”
谢初夏摆出一副骄纵胡闹的样子,惹得谢四郎无奈轻笑。
“罢了,我只当是自己被扣了半年月钱得了。”
谢初夏扑哧一笑:“谢谢四哥!”
雅间内的许芳华听着他们兄妹二人的调侃,当下安心不少。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谢家上下和睦,自己将来嫁过去了,也才能有好日子过。
谢四郎前脚花了几百两给谢初夏买首饰,晚上谢十安就带着一匣子银子和一套文房四宝送去给他了。
谢四郎瞧着这文房四宝甚是欢喜:“我就知道四妹妹是个大财主,瞧瞧这一出手便不凡,这一套文房四宝,抵得上我这一身的行头了。”
谢十安笑道:“四娘子说您今日在外头给她脸面,她也算是投挑报李。四娘子还说,若是日后有嫂嫂进门了,您也得如今日这般待她才是。”
谢四郎一拍额头,笑道:“这丫头在这里等着我呢!罢了,自己家的妹子,宠着呗!”
谢四郎打开匣子,瞧着里面是十几个银元宝,一个大概就是十两的样子。
“这是作甚?”
“四娘子说您初至京城为官,人情事故上莫要小气了,总得请上司同僚们吃酒的。另外还给了您身边的谢庄约莫十两的碎银子,专司打赏之用的。”
谢四郎叹口气,暗道有个女娘帮着持家果然是不一样的。
先前他在外为官时,哪里有人能为他料想得如此周到?
谢四郎眼神一转,等入秋后他迎了新妇进门,想来这日子便能更滋润了。
“代我谢过四妹妹。”
谢四郎对于谢初夏的出手大方根本不意外,主要是因为正如他所说,谢初夏手里头有的是银子。
且不说当年三叔过世后留下的巨额财产,也不提当年先帝为了昭显对谢修远这对兄妹的重视而赐下的金银田地,只说谢初夏自己的敛财能力,那就是谢家无人能及的。
仅是前年谢初夏弄出来的那个桃花纸笺,就不知道给谢家入库了多少银两。
谢初夏这厢看完了帐册,将绿翘叫进来。
“你去前院跟五郎君说一声,让他将京城这边大大小小的管事都叫过来回话,最迟明天后晌我就得见着人。还有,把这些帐册给五郎君送去。把绿芜叫进来。”
“是,娘子。”
绿翘和绿芜都是自小跟在谢初夏身边的,二人也熟悉了主子的做事习惯,明白明日这是要立威呢,自然得早做准备。
绿芜进来时,谢初夏正在快速写信。
“将这信交给十安,告诉他明日送到珍宝坊,交给掌柜的。记住,提醒他,此事由他亲自去办,不可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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