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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老太太棒打孝子贤孙梁春梅赵四鸣无删减全文

惊鸿花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初月的心也咯噔一下,回过头怒气冲冲地瞪着婆婆。梁春梅掸了掸桌子上的烟灰,语气淡淡道:“我去你们学校问问,是不是现在当老师的都不赡养爸妈。书读了不少,到头来却不会做人了。”“妈。”赵二鸣跺了跺脚,咬着牙喊,“您能不能别闹了?”天知道那个名额对他有多重要。妈如果这么一闹,他的锦绣前程就彻底毁了。“谁闹了?管儿子要赡养费,那是天经地义的。”梁春梅抿嘴笑笑,“你要不服就去辖区派出所问问,看看民警同志怎么说?”狼崽子,你还以为老娘我是软面团儿,任你手拿把掐?林初月睚眦欲裂,直接喊破音,“妈,您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这疯老太婆是没见过钱吗?曾经那个对她掏心掏肺、百依百顺的婆婆去哪了?梁春梅弯起唇角,“你要这么说,那赡养费就涨到100,不给...

主角:梁春梅赵四鸣   更新:2025-05-16 15: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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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春梅赵四鸣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老太太棒打孝子贤孙梁春梅赵四鸣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惊鸿花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初月的心也咯噔一下,回过头怒气冲冲地瞪着婆婆。梁春梅掸了掸桌子上的烟灰,语气淡淡道:“我去你们学校问问,是不是现在当老师的都不赡养爸妈。书读了不少,到头来却不会做人了。”“妈。”赵二鸣跺了跺脚,咬着牙喊,“您能不能别闹了?”天知道那个名额对他有多重要。妈如果这么一闹,他的锦绣前程就彻底毁了。“谁闹了?管儿子要赡养费,那是天经地义的。”梁春梅抿嘴笑笑,“你要不服就去辖区派出所问问,看看民警同志怎么说?”狼崽子,你还以为老娘我是软面团儿,任你手拿把掐?林初月睚眦欲裂,直接喊破音,“妈,您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这疯老太婆是没见过钱吗?曾经那个对她掏心掏肺、百依百顺的婆婆去哪了?梁春梅弯起唇角,“你要这么说,那赡养费就涨到100,不给...

《重生八零:老太太棒打孝子贤孙梁春梅赵四鸣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林初月的心也咯噔一下,回过头怒气冲冲地瞪着婆婆。
梁春梅掸了掸桌子上的烟灰,语气淡淡道:“我去你们学校问问,是不是现在当老师的都不赡养爸妈。书读了不少,到头来却不会做人了。”
“妈。”赵二鸣跺了跺脚,咬着牙喊,“您能不能别闹了?”
天知道那个名额对他有多重要。
妈如果这么一闹,他的锦绣前程就彻底毁了。
“谁闹了?管儿子要赡养费,那是天经地义的。”梁春梅抿嘴笑笑,“你要不服就去辖区派出所问问,看看民警同志怎么说?”
狼崽子,你还以为老娘我是软面团儿,任你手拿把掐?
林初月睚眦欲裂,直接喊破音,“妈,您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这疯老太婆是没见过钱吗?
曾经那个对她掏心掏肺、百依百顺的婆婆去哪了?
梁春梅弯起唇角,“你要这么说,那赡养费就涨到100,不给也行,明早咱们学校见。老大媳妇,捡桌子吧,今晚咱早点睡。”
“二鸣,你不准给她,你要是敢给妈钱,我、我就跟你离婚。”林初月气得眼圈发红,都快哭出来了。
赵二鸣脸黑如墨,一听到赡养费涨到100,他何尝不肉疼?
料定了老娘是跟他赌气,过几天一准会登门把进修费送来,二鸣便压下心头的不快,“爸,妈,明早我跟初月还要上班,就先回了。”
“二哥,妈跟你说赡养费的事情呢,你到底给不给啊?”赵四鸣笑吟吟地插了句。
“你快把嘴夹上吧!”赵二鸣憋红了脸,牵着媳妇的手就走了。
望着二哥二嫂落魄的背影,赵四鸣‘咯咯’地笑了起来。
该,活该。
不可一世的二哥二嫂,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再笑就滚出去。”梁春梅皱着眉,“挨打没够是吧?”
见老娘冰冷犀利的目光扫过来,赵四鸣脖子一缩,灰溜溜地钻进屋里去了。
刚才被打得那耳光他记忆犹新,现在半边脸还火辣辣的疼。
是夜,全家人都躺下后,赵保田才爬上炕,往媳妇身旁凑了凑。
“真想管老大两口子要赡养费啊?”赵保田试探着问。
从前就是春梅当家,大事小情他很少过问。
只是这个家越当越穷,当初为了给二鸣安排工作,欠了一屁股饥荒。
现在还没还上呢。
梁春梅翻了个身,闭眼不吭声。
赵保田叹口气,“春梅,你要得是不是有点多啊,100块钱都顶他们一个月工资了,咱俩现在还挣钱呢,要赡养费是不是......”
“你这是心疼了?”梁春梅直接坐起身,表情冷得几乎能刮下二两霜花。
赵保田脊背发凉,往炕头那边挪了挪,“我就是觉着吧,这进修的名额来之不易,咱们当父母的,应该多为孩子想想。”
“可以啊。”梁春梅不怒发笑,“明个儿你就拿着铺盖卷去老二家住,你看老二是能供你饭吃,还是老二媳妇能给你打壶酒喝。”
赵保田抿了抿嘴唇,一想到上次给老二两口子送粘豆包,他在屋里坐了一个点,也没讨到一杯水喝。
还有去年过春节,他买了对联和年画送去。
好家伙,老二媳妇干脆连门都没让他进。
拿了东西就把他打发走了。
前年春梅过生日,连最抠门的老大都知道给他妈买个发卡。
可老二两口子,就带着孩子空手来了。
大吃一顿后,走时还拎了两只小笨鸡。
连吃带拿的。
这些年似乎养成了习惯。
赵保田也本能地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如今听春梅这么一说,大有一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悟。
“是啊!”赵保田拍了拍大腿,闷声闷气地喊,“他们哪来的脸管家里要钱,进不进修跟咱有啥关系?别说是正科级、正处级了,就算是正厅级,他往家里拿过一块钱吗?”
梁春梅把枕巾铺好,重新躺下。
看来老伴儿还没傻透气,起码一点就通,能早早看出老二两口子有多虚伪。
“别呜闹喊叫了,跟你说个正事儿。”梁春梅拽了一下老伴。
赵保田还在气头上,嘴里嘟囔着,“以后他们再来,家里不供他们饭吃,什么玩意嘛。”
都参加工作了,还来吸爸妈的血,这简直就是个逆子。
梁春梅忍俊不禁,跟他谈起铝厂的事,“回头你跟厂长申请一下,让他给你换个轻快点的岗位。”
“啊?”赵保田怔了怔神,“为啥换岗啊?”
炉前铸造工的工资,是铝厂挣得最多的。
只要产量提上来,每个月还有额外的计件工资拿。
“你不要命了?”梁春梅又爬起身,“你知道自己是咋死的不?为了多挣那点钱,把命搭进去,犯得上吗?”
“什么?”赵保田越听越迷糊。
他是怎么死的?
他哪知道?
“听我的,抓紧调岗,我看那检修车间就不错,你去申请一下,混几年就退休了。”
铝厂铸造本就高温有热辐射,老伴身子虚,一天工下来,光喝水不撒尿。
水分都随着汗液排出去了。
长此以往,对身体能有好处吗。
在跟不孝子女斗法的路上,她得有老伴的助力才行。
所以不能让他早早死了。
赵保田‘哦’了一声,点点头,“其实我早都干不动了,可老四没成家呢,晓娥还要读书,不多干点咋整啊?”
“你玩命干,他们也得念你的好才行。”梁春梅冷哼一声。
一个个白眼狼,她跟老伴的付出都喂了狗,值当吗?
记得保田病死出殡的那天,老二两口子称学校有会,赶不过来。
老四说翠珍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他得陪着、哄着、照顾着,也没来。
赵晓娥更不用说,拿高考复读为借口,关上门在家睡了一天。
最后还是兴艳、老三和老大两口子送老伴最后一程。
就这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何苦为他们拼死拼活的干?
“也对。”赵保田轻轻颔首,“身体垮了,挣多少钱都白费。”
有命挣,没命花,那真是死不瞑目了。
梁春梅见老伴还算通透,心里也松了口气,“睡吧,明早我得去学校一趟。”

赵晓娥在里屋写作业,听到二嫂催饭,便阴阳怪气地损道:“二嫂还真是当娘娘的命呢,每次过来都吃现成的。不帮忙做饭也就罢了,还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态度,整得好像谁欠你多少钱似的。”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林初月的耳中。
之前嫁给二鸣时,她就扒眼看不上这个小姑子,如今听了这话,林初月心里更讨厌她了。
“呵呵,既然晓娥这么懂事,你怎么不帮大嫂忙活忙活?”林初月冷笑。
赵晓娥挑开门帘子走进来,板着脸,“二嫂看不见我在写作业吗?”
“哟,这么刻苦,学习成绩一定很好吧?”林初月勾了勾唇角。
赵晓娥一听,瞬间火了。
这死女人是来给她添堵的吧。
正要回怼,一旁的梁春梅横了她一眼,“唧唧什么,去拿碗筷。”
过段时间就要高考了,她给赵晓娥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再考不上,那就赶紧下来,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她是不是读书的材料,全家人都有目共睹。
赵晓娥知道老娘今天心情不顺,只好乖乖去拿碗筷了。
片刻后,老大媳妇端了一盆大碴粥进来,配菜只有小葱蘸大酱。
别说清蒸鸭肉和酱肘子了,连一盘小咸菜都没有。
赵飞舟见了,‘哇’地一声哭嚎起来,“奶奶,我要吃鸭肉,我要吃鸭肉,呜呜呜......”
赵二鸣跟林初月也对视一眼,表情很是尴尬。
妈今天到底抽什么风,小葱蘸大酱让人怎么吃?
况且飞舟已经不止说一次了,他想吃清蒸鸭肉,妈没听见吗?
梁春梅去厨房洗了手,然后不慌不忙地坐在饭桌前,淡淡扫了赵飞舟一眼,“要想吃鸭肉,就让你爸妈给你买。”
“奶奶家不是养了好几只鸭子吗,宰几只不就得了。”赵飞舟哭红了眼圈,嘴都快噘到天上去了。
梁春梅听后,‘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你还宰几只,养鸭子不用喂饲料是吗?不用人照顾是吗?不用打扫鸭架是吗?”
一句话就把七岁的赵飞舟给怼得哑口无言。
但他有一个万能的借口,“可是、可是您是我奶奶啊。”
当奶奶的,给亲孙子做好吃的,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梁春梅直接笑了,“当奶奶的,就得无条件付出、不求回报是么?”
赵飞舟止住哭声,彻底懵了。
屋内的老老实实也都表情各异,没人敢插嘴。
按理说,这番话确实没啥毛病,但跟一个七岁小孩子掰扯这些,你让人爸妈的面子往哪搁?
最后还是赵二鸣轻咳一声,笑吟吟道:“妈说得对,养鸭子又费时又费力,以前逢年过节都舍不得杀一只呢。飞舟,快点过来吃饭。”
“我才不吃呢,哼!”赵飞舟被惯坏了,将摆在炕沿边的旱烟簸箕推到地上,然后摔门跑了出去。
赵保田心疼的不行,那是他昨天新买的旱烟,“哎呀,这孩子,都惯得没边了。”
林初月没动碗筷,讪讪道:“一斤旱烟能值几个钱?”
“是不值钱。”梁春梅抬起眸子,似笑非笑,“那老二媳妇以后给你爸买洋烟抽呗,省得卷了。”
林初月:“......”
这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不过她今天跟二鸣过来,是有事求家里的,不能闹得太僵。
赵二鸣也始终陪着笑脸,端茶倒水,殷勤得很。
梁春梅活了两世,即便老二两口子什么都不说,也知道他们肚子里憋得是什么屁。
按照时间推算,今年应该是二鸣去省城进修的年份。
两年后回来,直接被调到了教育局,正科级。
后因为工作积极,会处事,没过几年又成了正处级。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赵二鸣却在逆子的路上越走越远。
在林初月的撺掇下,他跟家里彻底断绝了关系。
老死不相往来。
而今天过来,赵二鸣就是想让二老给他拿钱,要想进修研学,是要交费用的。
果不其然,饭刚吃到一半,赵二鸣便放下筷子,“爸,妈,我们学校有一个去省城的进修的名额,我被选上了,这事儿你们都知道吧?”
梁春梅闷头干饭,没搭理他。
赵保田滋溜一口酒,哪怕没菜他也能喝三两,“听说了,这是好事儿。”
赵二鸣面色一喜,看了媳妇一眼,继续道:“爸,等我进修回来,一准儿能调到教育局去。到时分了家属楼,我把您和我妈都接过去住。”
他们现在住得是教师楼,跟局里领导们住得家属楼没法比。
“我可不去。”赵保田撇撇嘴,“咱家这小平房挺好的,以后我跟你妈就在这养老了。”
赵二鸣才不关心养不养老的问题。
他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忙趁热打铁,“爸,妈,去省城进修要交1000块钱进修费,这里面包含学费、生活费和住宿费。我跟初月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一个月就挣那么点钱,抛去人情走动和大小开销,也没攒下多少。所以......”
然而,此话一出,不等梁春梅开口,赵四鸣就第一个跳出来,“二哥,你这人咋不知足呢?这都参加工作好几年了,没见你往家里送钱送物,反倒还伸手管爸妈要钱,你哪来的脸啊?”
赵晓娥也悻悻道:“谁说不是呢,当初为了供二哥念书,给你安排工作,几乎掏空了家底。如今你跟二嫂的工资加在一起,一个月能挣100多,攒1000块钱没那么费劲吧?”
老大赵一鸣坐在旁边,心里同样很愤懑。
见爸妈脸色铁青,他没敢发表意见,怕挨骂。
李凤霞把蘸了酱的小葱段夹到香香碗中,“别看了,快点吃饭。”
赵保田一脸为难,用眼见余光瞄着老婆子,见她迟迟没有开口,便问二鸣,“咋需要这么多钱呢?”
他们家现在满打满算,也就能拿出70块钱。
“爸,这1000块钱是两年的进修费啊,已经很便宜了。”林初月笑着插了一句,“你们放心,等二鸣从省城回来,我们就算勒紧裤腰带、不吃不喝,也要把这钱还上。”
“呵!”
始终没说话的梁春梅突然开口了,瞥着林初月,“还真是针头抹油,又尖又滑呢。”

窗外寒雨飘落,一抹水汽顺着窗缝钻进来,打在梁春梅的脸上。
她不甘心地闭了闭眼,长期的病痛折磨让她瘦得皮包骨头,脸也脱相了。
外屋的争吵愈演愈烈。
“大哥,妈看病的钱理应你出,都说长兄如父,爸走得早,你不管谁管?”
四儿子赵四鸣靠在暖气片上,嘴里叼着烟卷,边抽边说。
大儿子赵一鸣闻言,皱紧眉头,“什么叫我不管谁管?我要是有钱,能让咱妈活活病死?倒是你,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天天吊儿郎当的,你往家里交过一分钱吗?”
“大哥,你这话说的,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
赵四鸣不乐意了,龇牙瞪眼,“你老婆孩子热炕头,回来还有口热乎饭吃,我现在连媳妇都没有呢。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人家翠珍可是说了,要想结婚也行,得给500块钱彩礼,你让我去偷吗?”
“缝纫机和收音机啥的可以没有,那自行车总得给人家买一台吧?”
赵四鸣一脸不服。
赵一鸣涨红了脸,“你那对象就是个吸血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玩意,你是没见过女人吗,非要娶个祖宗回来供着?”
“大哥,你......”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站在一旁的二儿子赵二鸣吼了一嗓子。
他戴着金丝眼镜,长得斯斯文文,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
“当务之急的是想办法给妈看病,1000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大伙儿都咬咬牙,把钱凑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嗬。”此话一出,小女儿赵晓娥冷笑一声,“二哥,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妈得的是肺癌,有多少钱都不够填窟窿的,况且我一个高中生,上哪里凑钱去?”
“反倒是二哥,妈这些年为了供你念书,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瓣花。当初为了给你安排教师的工作,妈跑前跑后、给校长送了多少礼二哥心里没数么?”
“你如今算是出息人了,打扮得油光水滑的。媳妇也有了,铁饭碗也抱上了,一个月挣八九十块钱的工资,也没看你拿出一块钱来孝敬咱妈。”
赵二鸣一听,脸滚烫滚烫的,“不是,小妹你说这些干什么,二哥又没让你出钱。妈还在炕上躺着呢,你说这话合适吗?二哥现在虽然工作了,但在单位里也是上挤下压,逢年过节、人情往来哪里不需要用钱?再说了,等二哥以后调到教育局去,家里人也跟着沾光不是?”
“快别扯犊子了。”赵一鸣瞪了二弟一眼,“我可沾不上你的光,要不是这些年家里供你上大学,又花钱安排工作,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我天天早出晚归,跟装卸队干活,挣来的那点钱全填补到你身上了。你现在混得人模狗样,却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依我看,妈看病的钱就该你出。”
“凭什么都让二鸣出?”老二媳妇林初月不乐意了。
她跟赵二鸣是在大学谈的恋爱,毕业后二人都当了老师,结婚后育有一子。
林初月嫌弃二鸣家穷,经常给他吹枕边风,让他少跟家里人来往。
殊不知,她自己就是乡下出身,土包子开花尤为膨胀。
赵四鸣冷哼一声,扔了烟卷,踩上去使劲碾了碾,“你们不出谁出?你让我二哥说,这些年家里为他付出多少,给他花了多少钱?老鸹尚且知道反哺呢,他一个人民教师,自己老娘生病了却分毛不出,有他这么当儿子的吗?”
“你还是亲儿子呢,你为家里做过啥?”林初月红着脸喊道。
一天天睡到日晒三竿,在临街的自行车铺子当学徒,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赵四鸣轻笑,耸耸肩,“没办法,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我一个月连三十块钱都挣不来,拿啥给妈看病?”
“呵呵,自己没本事还有理了呗?”林初月嗤笑,“挣点钱都搭在邱翠珍身上了,自家老娘生病了却一分钱不出,你可真孝顺。”
“二嫂,你再说一句!”赵四鸣睚眦欲裂,怒气冲冲地走到林初月面前。
“干什么?”赵二鸣见状,上前推了四弟一下,“还想跟你二嫂动手?你小子白活了?”
赵四鸣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指着几人,“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啥好鸟,搁这跟我装啥呢?有能耐就把咱妈的医药费凑齐,没能耐就闭嘴。”
说完,赵四鸣拿起雨伞,出门找对象诉苦去了。
而躺在里屋的梁春梅,明明炕烧得很热乎,心里却凄凉的很。
想她操劳一辈子,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她不信这些孩子连1000块钱都凑不出来。
老伴走得早,为了供老二读书,她一个人要打三份工。
抛去水泥厂的正式工作外,她还要给小吃铺刷碗,还要做鞋做手套卖。
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供养他们。
刚才小女儿说什么,她这病就是无底洞,治了也是白治。
那可是她最疼爱的小闺女啊。
要不是水泥厂烟尘大,她能得肺癌吗?
小儿子四鸣说话更寒心,这些年为了哄翠珍高兴,三天两头就找她要钱。
梁春梅就算自己吃不饱,也得把钱给四鸣省出来。
还有老大,每次没钱买酒买烟了,三十好几的人还要向她伸手要。
“嘶!”梁春梅捂着胸口,悲痛欲绝。
“妈,你咋的了,是不是渴了?”老大媳妇急忙凑过来,“我给你倒杯水喝吧。”
大女儿赵兴艳也哭红了眼圈,坐在炕沿边儿不停地抽噎,“妈,我回去就找怀顺要钱,让他给你看病。”
“还是算了。”老大媳妇叹了口气,“你家怀顺脾气本就不好,喝点猫尿,指不定又要打你。”
赵兴艳咬了咬嘴唇,不敢再提筹钱的事情。
外屋的争吵声还在继续,梁春梅半句也听不进去。
“实在不行就问问妈,想吃啥就买点啥吧,她这辈子省吃俭用,从没享过一天福。”
“屁话,妈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还能吃什么?活着不孝,死了乱叫,你早干啥去了?”
“你有钱,你给妈买过啥?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
在这个凄冷的雨夜,梁春梅吐出最后一口气,含恨闭了眼。

能不能去省城进修,全凭周校长一句话,他怎敢得罪?
不得不说老娘的这招太阴损了。
经过这么一闹,对他和初月的打击都是空前的。
“梁大姐来了。”
梁春梅换上工作服,刚走进付货室,同事王秀兰便笑着迎上来。
这里总共有三个付货员,除了梁春梅和王秀兰外,还有一位沈大嫂子。
只不过前几日她儿媳妇生产,沈大嫂子请假帮忙去了。
“诶,来了。”梁春梅微微一笑,放下兜子,“小王媳妇,今天拉水泥的车多不?”
“没几台。”王秀兰拿着暖壶倒杯茶水,“对了,上午我看见你家老三来装水泥了。那糟践的,都没个人样了,全身都是灰啊,啧啧!”
这年代还没有装车机。
厂里生产出来的水泥都码成垛,20袋水泥为一吨。
所以司机进厂买水泥,都得自己往车上扛。
量大的话,水泥厂可以提供装卸工,一吨按两毛钱装卸费算。
一提到老三,梁春梅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亏欠的儿子就是老三了。
年纪轻轻就逼他做了倒插门。
这些年三鸣在老姜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那会儿要供老二念书,老四处对象也要花钱,晓娥复读更是个无底洞。
家里的吸血鬼们频频跟她伸手,梁春梅便舍弃老三,让他到开小卖店的姜家做了上门女婿。
为的就是缓解一下压力,老三也能帮衬一下家里。
哪知老三媳妇姜雅娟却是个拔尖的人。
但凡三鸣往家里送一斤鸡蛋,姜雅娟都敢骂他八辈祖宗。
这几年老三在姜家过得毫无尊严,只能自己攒钱买了台拖拉机。
平时在市区干点杂活,比如清理建筑垃圾,拉沙子、送水泥、装羊粪、拉土等等。
他今年只有24岁,却造得像三四十岁的人。
想到这里,梁春梅垂下眸子,单手捂住胸口,心里纠痛的厉害。
“梁大姐,你咋的了?”王秀兰见她脸色不对,忙过来问。
梁春梅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没事,你先下班吧,这里我一个人就成。”
只要不耽误发货,付货员是可以提前下班的。
“行,有事别硬挺着,我先走了。”王秀兰说完,便去洗澡换衣服了。
梁春梅透过窗户,看着水泥包装机在慢慢旋转,一袋袋水泥灌满后,掉落在皮带上,又缓缓输送到装车车间。
再仔细望去,车间平台下方,赫然停着一台四轮拖拉机。
一道瘦削的身影正吃力地扛着水泥袋子,踩着翘板,往车斗里扛。
他脑袋上蒙着布,全身上下都沾满了水泥灰,只有那双眼睛还算有点神色。
“老三?”梁春梅见状,忙站起身,推开付货室的门跑了出去。
赵三鸣专心干活,全然不知老娘过来了。
“你稍微快点,我还要去食堂打饭呢。”过磅员小刘一脸不满地催促道。
别人来装水泥,都是10吨20吨的买,几乎都自带装卸工,干活也利索。
唯独他,每次过来只装1吨,还磨磨蹭蹭的。
知道是梁大姐的儿子,小刘也不好说难听的,只能站在一旁干等。
赵三鸣朝她笑笑,用手背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快了快了,装完我就走。”
“切,不过是20袋水泥而已,是个男人都比你撒愣。”小刘撇撇嘴,冷嘲热讽道。
梁春梅听到这里,拧紧眉头走上前,“小刘大妹子,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家老三再不济也能自己装车。可你男人呢,整日吃客嫖赌,瘦得跟一根筷子似的,恐怕连一袋水泥都抬不起来吧?”
“你、你男人才是筷子呢。”小刘哪知梁大姐会过来啊,登时涨红了脸。
梁春梅懒得搭理她,而是走到三鸣面前,笑着说,“累坏了吧,妈去给你倒杯茶水喝,提提神。”
赵三鸣憨笑道:“妈,不用,还差5袋就装完了。”
“晚上回家,妈给你炖小笨鸡吃。”梁春梅心疼坏了。
即便她当初那样对老三,老三也从未埋怨过她半句。
赵三鸣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妈,不用,雅娟晚上包包子,我回去吃。”
说完,他好奇道:“妈,你咋跑来付货了?”
“妈调岗了。”梁春梅莞尔一笑,“下次来装车,雇个装修工,别自个儿干。”
灰土暴尘的,天气又热,汗泥都箍在皮肤上了。
“雇装卸工不得花钱吗,我有力气,不花那冤枉钱。”
赵三鸣很开朗地笑笑,一双眉眼长得很俊,随他爸了。
梁春梅觉得家里的几个儿子,就数老三长得最好看。
一米八的大个儿,腿也直溜,五官端正,且为人开朗乐观。
不然当初姜雅娟也不会看上他。
“妈帮你装。”梁春梅从兜里摸出套袖,爬上了拖拉机车斗。
赵三鸣愣了愣神,哭笑不得道:“妈,您快下去吧,真的不用。拢共就剩下5袋了,我一个人能行。”
“5袋还500斤呢,快点的,别废话。”梁春梅嗔了他一眼。
赵三鸣无奈,只好扛来水泥递给梁春梅,梁春梅在车斗上码剁。
不到五分钟,水泥就装完了。
站在不远处的小刘阴阳怪气道:“哟,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梁大姐都帮三儿子装水泥了。你要真心疼他,当初就别把他往出推啊。如今三鸣随了姜家的姓,你还搁这表现啥呢?”
话落,小刘又很欠揍地补充道:“你那三孙女兰兰,不叫赵兰兰,人家叫姜兰兰呢,呵呵。”
梁春梅闻言,怒火直冲天灵盖。
她随手抓了一把水泥灰,跳下车斗,走过去就拍在小刘的脸上。
一张得意的脸瞬间挂满了灰,呛得她弯腰直咳嗽,“咳咳,梁春梅,你疯了吗,我要去刘主任面前告你。”
怪了,以前梁春梅在厂子里比小绵羊还乖顺,一心就知道卖力干活。
旁人说几句难听的,她一笑且过,从不计较。
提到她家老三时,即便话题再敏感、再尴尬,梁春梅也从不插话。
就好像那不是她儿子似的。
今天可倒好,一把灰拍在她脸上,嘴里都和泥了。
“想告就去告,老娘在这儿等着。”
梁春梅双手叉腰,眯着眸子警告她,“刘翠枝,你以后再敢讲究我家老三,我就把你跟副厂长有一腿的事情广播出来,我看你还敢不敢嘚瑟。”
“你、你......”

林初月紧锁眉头,面对公公的逼视,只好侧过脸去。
赵保田难得硬气一回,指着林初月,“你还当老师的呢,一点素质都没有,你凭啥骂你婆婆?”
“谁、谁让她逼着二鸣写保证书了。”林初月低声咕哝。
“那不是应该的?”赵保田跺跺脚,“你们俩要是乖乖拿赡养费,你妈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吗?这家伙的,白天去我们厂子,劈头盖脸就损了我一通,老子活到这把岁数,还没受过这气呢。”
林初月一脸不服,还想争辩几句,二鸣忙拽了她一下,“去拿碗筷。”
“爱拿你拿,我不吃了,哼。”林初月气鼓鼓地回了房间,用力摔上门。
梁春梅轻笑,“爱吃不吃,老伴,去洗洗手吃饭。”
看着饭桌上的大鱼大肉,老两口也不客气,一人抱着一个猪蹄子啃了起来。
赵保田更是打开酒柜,把二鸣珍藏的好酒拿出来,给媳妇倒了一杯,“尝尝,我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梁春梅捻着酒盅,轻轻滋溜一口,“嗬,甜滋滋的,一点都不拉嗓子。”
老二有这么好的酒,从没往家里拿过一瓶。
就长了张大嘴吃他们的了。
“真的?”赵保田面色一喜,赶紧尝了一口。
浓浓的酒香在口腔蔓延,让赵保田眯起眼睛,“确实不赖,真好喝。”
他在家喝得都是劣质散白酒,一口下肚,胃里火燎燎的。
赵二鸣坐在一旁,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那是学生家长送给他的茅台酒。
他本想着过节时给周校长送去,自己都没舍得喝。
爸妈可倒好,问都不问他,就滋滋的喝起来了。
整条鱼他只吃了一口,再动筷子时,盘子里就剩下鱼刺了。
还有饺子,也不知是啥时候吃没的,眨眼间的工夫就空盘了。
仅剩一个猪蹄子,不等赵飞舟去夹,梁春梅‘嗖’地一下抢过来,掰成两半放进保田碗里。
“老头子,多吃点哈,吃完去冲个澡,好好睡一觉。”梁春梅笑着道。
“好咧,我再喝两杯。”赵保田眼睛乐成一条缝儿。
猪蹄就酒,在家里过年都没这么吃过。
赵飞舟没吃饱,‘哇’地一声痛哭起来,近乎抓狂,“啊啊啊!我的猪蹄子,我的猪蹄子,坏爷爷,坏奶奶,呜呜呜!”
“回屋里嚎去。”梁春梅竖起眉头,“还教师子女呢,吃饭时大声嚷嚷,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
“爸爸,呜呜呜。”赵飞舟彻底崩溃了,抱着二鸣的胳膊拼命哭嚎。
赵二鸣头痛欲裂,低声训斥道:“哭什么哭,回屋写作业去。”
何止是儿子心里委屈,他也很郁闷的好嘛。
赵飞舟恶狠狠地瞪了爷爷奶奶一眼,很不甘地回屋去了。
“爸,妈,趁着没黑天,吃完就赶紧回去吧。”赵二鸣嘴角挤出一丝很难看的笑容,“不然家里该担心了。”
梁春梅听后,打了个饱嗝,“谁说我们要走了?”
“妈,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别闹了好不好?”赵二鸣哀求道。
“屁话。”赵保田酒劲上来,舌头都木了,“爸妈来儿子家住几天,怎么就叫闹了?你要不忿,就去报案,让大盖帽把我和你妈抓起来,去吧。”
赵二鸣:“......”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但为了能把保证书要回来,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妈能去学校闹一次,就敢去闹第二次、第三次。
到时把他和初月的工作搞没了,他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沙发很大,很软,二鸣找来两条被子,“爸妈早点睡吧。”
梁春梅也没难为他,忙活一天,又喝了酒,她倒在沙发上就打起了呼噜。
赵保田的呼噜声比她还响亮,恨不得把房盖掀开。
一阵阵鼾声像拉锯似的,在客厅内此起彼伏,很有节奏。
“吱......嘎......吱......嘎!”
林初月没吃晚饭,本就心情不顺。
一听到呼噜声,她更受不了了,打包东西就要回娘家。
“就一晚,明天我保证把他们撵出去。”赵二鸣拽住媳妇,生怕她走。
林初月咬着牙问,“那两个老东西不走咋办,天天赖在咱家大吃大喝,这日子还怎么过?”
她很不理解,婆婆为何突然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曾经的傻婆婆可不敢这样对她。
“你不想把保证书要回来啊?”赵二鸣压低语气,“这点苦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管家里要钱?”
他对老妈还抱有一丝侥幸。
觉得是更年期闹的。
过了这阵儿就好了。
林初月白了他一眼,坐在床上生闷气。
“饿了吧,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不吃,气都气饱了。”
次日清晨,梁春梅刚醒过来,就见二鸣三口人正在吃早饭。
豆腐脑、包子、油条还有蒜茄子和萝卜丝咸菜。
三人吃得很香,分量却很少,明显没带她和老伴那份儿。
瞧瞧,这当儿子的连一顿早饭都要算计。
“妈,您醒了。”赵二鸣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我跟初月要送飞舟去上学,您和我爸去楼下早点铺吃吧。”
“不用。”梁春梅打了个哈欠,叫醒老伴儿,然后走进厨房。
片刻后,四张糖饼外加一大盆鸡蛋糕端上桌子。
白糖和鸡蛋都是很贵的东西,林初月自己都舍不得吃。
婆婆却大手大脚地用了起来,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赵二鸣也一阵肉疼,轻咳一声没说什么。
赵飞舟一看到糖饼,两眼放光,“奶奶,我也想吃糖饼。”
梁春梅扫了他一眼,“想吃让你妈给你烙去。”
昨天骂她坏奶奶时,咋不说想吃糖饼呢?
“妈,晚上飞舟要去同学家做作业,我跟初月也要去家访,可能很晚才回来,所以您和爸......”
这是下了逐客令。
梁春梅淡淡道:“没事,把房门钥匙留下,我跟你爸能找到家。”
林初月一听,‘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妈,你别得寸进尺,把我惹急了,我真敢去派出所告你们。”
“去呗。”梁春梅喝了口鸡蛋糕,一脸餍足,“顺便跟民警同志说说,这儿媳辱骂婆婆,不养老人,看看民警怎么说。”
“妈......”林初月拉长语调,真的没辙了。
梁春梅抬起眼皮,“谁是你妈?我是老不死的,你忘啦?”
林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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