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罗彬罗杉的女频言情小说《梦魇降临罗彬罗杉》,由网络作家“罗樵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把头骨放下吧小杉。”罗酆下了床,他目光极为沉冷的看着地上大羊,审视而又怀疑,更带着一丝丝警惕,却并没有因此怀疑罗彬。罗彬回过神来,这才将连着羊角的头盖骨放了回去。头骨契合进豁口中,又有些怪异,有几个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插进去,再将其撬开的。“这太诡异了吧?明明都是一头死羊了,还能让小杉看成人样?”顾娅心有余悸。“嗯。”罗酆手指摁着眉心,才说:“这种东西,本身咱们就不够了解,就算再怎么诡异,都不为过。”顾娅无言。“睡吧小杉,不要看它,就算再看见什么不对劲,也别去碰,把我喊醒。”罗酆又道。“知道了,爸。”罗彬很不自然。心里头那股解压的情绪太强了,甚至他想再划拉划拉这羊的皮肉。可他怎么敢?此刻罗酆没有怀疑他,不代表他做出更可怕举动后,罗酆...
《梦魇降临罗彬罗杉》精彩片段
“把头骨放下吧小杉。”罗酆下了床,他目光极为沉冷的看着地上大羊,审视而又怀疑,更带着一丝丝警惕,却并没有因此怀疑罗彬。
罗彬回过神来,这才将连着羊角的头盖骨放了回去。
头骨契合进豁口中,又有些怪异,有几个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插进去,再将其撬开的。
“这太诡异了吧?明明都是一头死羊了,还能让小杉看成人样?”顾娅心有余悸。
“嗯。”罗酆手指摁着眉心,才说:“这种东西,本身咱们就不够了解,就算再怎么诡异,都不为过。”
顾娅无言。
“睡吧小杉,不要看它,就算再看见什么不对劲,也别去碰,把我喊醒。”罗酆又道。
“知道了,爸。”罗彬很不自然。心里头那股解压的情绪太强了,甚至他想再划拉划拉这羊的皮肉。
可他怎么敢?此刻罗酆没有怀疑他,不代表他做出更可怕举动后,罗酆依旧不怀疑他。
拉起床角本就很脏的被褥擦掉手上血迹,在罗酆目视中躺上床。
接着,顾娅和罗酆一并上床躺好了。
假寐着眼,罗彬余光又去瞟了一眼地上羊尸,此刻就只是羊尸了。
记忆在回溯,却让罗彬心生寒意。
回溯画面中,他所看见的,的确是羊。
根本没有轻而易举就拿下来的羊角帽,是他的手指甲插进羊尸头盖骨里,将它掀开了……
记忆是真实的,自己会看错,是因为自己相关于邪祟的本能太强烈,太想肢解一个人,从而将羊尸假想成了人?
画面支离破碎,罗彬稍稍屈起手臂,看着自己的手指甲,血是被擦干净了,可甲缝中还有一些白腻膏状物,是……羊脑?
情绪很矛盾,解压感还在心中涤荡,可恶寒感更浓郁。
自己的手指抓骨头,就像是抓豆腐?
好想再试一试啊……
这想法出现瞬间,罗彬赶紧从兜里摸出来一个油包,塞进口中咬破,随着灯油淌过喉咙,内心的渴望被压制。
不敢再多想,更不敢再多看,罗彬先清理掉甲缝,在被褥上蹭干净,迫使自己闭上双眼,困意终于慢慢涌来,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当罗彬醒来时,阳光格外灼目,落脚点木屋门敞开着,顾娅和罗酆的人影在屋外晃动。
罗彬下床,扶着额头走了出去。
罗酆正在用几根木头,树皮,绳索,搭出来个简易担架。
屋门侧边有个土灶台,火舌在往外窜,锅里煮沸的肉汤很香浓,旁边几个碗中装满掰碎的饼子。
“小杉醒了,最多中午之后,咱们就能到家。”
“他爸,你歇会儿,快来吃饭。”顾娅神态比昨晚好了太多,招呼着罗酆。
罗酆拍了拍身上灰尘,看向罗彬,问:“小杉,伤口好一些了吧?”
“嗯嗯,好多了。”罗彬点头。
随之,他瞟了一眼羊脑袋。
羊头皮不是被剥开的,是他昨夜指甲撬开羊头时,硬生生撕裂开来。
此刻,羊皮被罗酆盖了回去,只是淌血太多,将一侧羊尸浸润得血红。
还好,只是指甲撬开的头骨,没有留下手指头印子,撇去自己回溯能发现这个细节,头盖骨是严丝合缝卡好的。
因为这两脚羊本身的诡异,罗酆更没有多想,怀疑在他身上。
一家人围在灶台旁开始吃饭。
罗彬却又有些怔然和失落,那上涌的情绪很浓烈,至少这几年,村里探寻的出路就是个笑话,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他被招魂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弄清楚柜山村本身,甚至,还发现了更多新的问题和麻烦。
好似要离开这里,遥遥无期。
莫名的想起村长钟志成所说,又被很多人重复过的话。
谁都想离开这里。
可谁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希望……还是在顾伊人身上?
对,是有希望的!
甚至徐开国还给他留了纸条,说过,影响山的人,会被猎取!
徐开国提醒他,就代表,他有可能影响山!?
一个激灵,罗彬喃喃道:“有问题的从来不是村子,是山?”
罗酆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瞳孔猛缩,盯着罗彬。
顾娅反应没那么大,奇怪地说:“小杉,你又想到什么了?”
……
山神庙外。
今天的阳光太好了,甚至都照进庙子里头,照射在山神像上。
顶端的灰白,面部的泛黄,鼻梁的通红,在阳光下色彩都被加重了,给人一种极强的威严感。
钟志成黑着一张脸,站在庙门口。
应神婆的话,昨天中午时他就来过一次,和神婆两人一起,将顾伊人绑在梁柱上。神婆不想顾伊人活,认为她会给村子带来危险,那她就得死。
天黑之前,钟志成又单独来过一趟,顾伊人是要死,不过她可以死得更有作用一些?只要不让她再出现在村子中,那就和死了没有区别。
那时,顾伊人就消失不见,是被人救走,还是自己逃走了?钟志成没有答案。
今天早上,他又来了。
和神婆何簋一起来的。
此刻,何簋就站在他身侧,脸色分外阴霾。
山神庙外还有乌泱泱的村民,他们都是听了何簋的话,来看村长钟志成给顾伊人收尸,尸体没瞧见不说,地上一点血污都没有,这让村民们人心惶惶,交头接耳议论着。
“顾伊人,或许是逃跑了。”
钟志成扭头,目光扫向外边所有人。
“又或许,她是被某个村民,给带走了!”
“有人信了她的疯言疯语,可我要明确地告诉他,这不可信!一个朱倩倩,一个章立,朱倩倩惨死,章立死不见尸,更有可能死在了山林中!疯子的话,断然不能相信!”
“将人交出来,此事既往不咎!”
“如果因此害死村民!那相关之人,游村!”
钟志成手臂抬起,重重点在半空中,字句铿锵。
“天黑之前,我希望有人主动站出来承认,如果没有人承认,村长会命令青壮队家家户户搜查!”神婆阴翳的话音回荡四周。
村民们面面相觑,眼中怀疑和思索。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道:“搜出来也要游村!不是那人主动承认问题,是我们遏制了问题,我们没有被害死,不是他不想,是他没来得及做,所以他要死!”
喝声一下子铺天盖地,都在喊着:“游村!游村!游村!”
人群中,还有一个人,陈仙仙。
她随着众流抬起手臂,一样喊着游村。
只是,她那明亮的眸子里,却潜藏着一丝丝思索。
几分钟过后,村民自发地朝着村子里走去,游村两个字,不绝于口。
本来去山神庙围观的村民不多。这下子,一传十,十传百,顾伊人可能被某个村民救走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柜山村!今天无人交人,明天就会有青壮队挨家挨户搜查的消息,同样扩散了出去!
陈仙仙跟着村民走了很久,当人群汇聚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她才匆匆忙忙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房间,钻进地室。
这几天,罗彬没有出现在她家门前,姐姐陈纤纤没有再在白天醒来过,因此地室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儿血污都没有。
她更给陈纤纤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头发也清理过。
若非陈纤纤身上太多铁链,单单只看脸,只会认为,是一个绝美的女子睡着了。
地室另一头,章立只有手腕被绑着,脚能活动,手指能动弹。
他身旁放着尿桶,还有一只碗,里边儿是吃食。
他更蓬头垢面,尽显狼狈。
“你,还和其他人说过顾伊人的事。”陈仙仙走到章立面前,她手指头勾起章立下巴。
这不是疑问,这是质问。
“没……我发誓,就和你一个人说了……”章立战战兢兢。
“那怎么可能?你要是没说过,谁会把她救走?我一直在等机会,好不容易村长和神婆将她放进了山神庙,我去的时候,人就不见了,这事情,今天更闹大了,她没死,还失踪,村长和神婆很愤怒!”
“他们,明天要搜村啊!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陈仙仙的脸色分外冰凉:“你最好说实话,否则今晚上,就把你喂了姐姐!”
章立满脸惊悚,低声道:“罗杉!对!肯定是罗杉,伊人跑出家门的那天,肯定和罗杉说过一些事情,罗杉和他过了一整夜,这件事情,你不是清楚吗!”
“你去把罗杉骗过来,你不是早就说过要把罗杉骗来吗?!”
“我和伊人能帮你离开村子,你不能杀我,罗杉是知道伊人秘密的人,他死!他必须死!”
陈仙仙撅起了嘴巴,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和姐姐一样,都是有胸无脑?”
她拍拍自己胸脯,虽然身材娇小,但她绝对不是那种幼态的瘦小,反而该有肉的地方,一丝不少。
章立懵了,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罗杉一家三口去探路整整三天,还不知道死活呢,带走顾伊人的另有其人,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真就把你喂姐姐了,她好几天没吃人,是真的饿了。”陈仙仙握紧粉拳,用力在章立的胸膛上锤了两下。
接着她咬唇,一脸幽怨说:“死男人,就是不和我说实话,你就真要死了,知不知道?”
若是不谈章立此刻的状态处境,陈仙仙这话这动作,别有一番风情。
可现在的章立,只有欲哭无泪。
他没有和任何人再说过顾伊人啊!
那顾伊人,去哪儿了?
隐隐约约,有人影朝着窗户靠近。
罗彬心里默念着,窗外没有人,都是邪祟。
他拉上窗帘,退回到床畔坐下。
简笔画很传神,瓜子脸,直眉,琼鼻,配上那枚泪痣,长相特征再明显不过。
她是谁?
为什么要救她?
罗彬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心头一阵沉闷发慌,很渴,喉咙干燥得快冒火星子了。
四扫一眼,房间没有水壶,罗彬着急忙慌起身,推门而出。
夜色凄冷安静,院子大门紧闭。
堂屋的方桌上倒扣着搪瓷茶杯,放着长嘴茶壶。
罗彬咕嘟咕嘟灌了一杯水,不解渴,心想着,要是能喝口血就舒服了。
他顿被吓了一跳,自己想什么呢?
斜睨一眼悬在房梁下的油灯,明明只是一团橘色火苗,此刻像汽车的远光灯一般刺眼。
本能促使,罗彬凑至油灯前,嘴巴用力一鼓。
随后他眼珠子猛地瞪大,双手捂嘴,发出嗤的漏气声。
烛火猛烈摇晃!
又趋于稳定……
罗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想喝血的念头就很荒谬了,一旦吹灭这油灯,邪祟就要进门了啊!
自己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招魂,和这个身体不融洽?
还是说原主身体成邪祟了?
油灯太刺眼,喉咙太火辣,那感觉太难忍。
罗彬感觉自己快受不了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一手托着油灯,强忍着灯火灼目,唇靠近灯边,呷了一口灯油。
随着温热的油滑下咽喉,渴血的冲动消失,烛火不再刺眼,恢复温和。
罗彬松了一大口气,果然是招魂的问题!
自己喝的灯油还不够……现在总算好了?
将搪瓷杯和水壶归还原位,罗彬轻手轻脚回房间。
困倦涌来,他栽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醒来时,阳光从窗帘边缘钻入屋内,都形成了光柱。
罗彬出屋子,瞧见院子一角,罗酆正在用竹篾条编簸箕。
顾娅端着一口铝锅走出厨房,锅上还顶着个托盘。
她喊道:“小杉醒了。他爸,活儿放一下,吃早饭。”
罗彬赶紧上前接过铝锅托盘,说:“妈,你小心点儿。”
“妈没事儿。”顾娅笑盈盈回答。
“锅里东西那么烫,万一打翻了,可不得了。”罗彬小心翼翼地说着,将锅放在桌上。
原主不中用,不成才。
尤其是他对顾娅的态度,顾娅的反应更能看出来,平日里,原主还不会给家人好脸色。
这,就是让他融入这个家庭的契机!
果不其然,顾娅欣慰许多,喃喃:“小杉懂事了。”
随后,她开始盛饭。
罗酆走进屋内,正要坐下。
忽地,他瞳孔微缩,三两步走到油灯前,狐疑道:“往常放满灯油要烧三天,一晚上居然烧光了?”
顾娅抬头,略不自然问:“灯漏了?”
罗彬同样瞄着油灯,故作疑惑。
“没有漏,怪事。”罗酆皱眉说:“还好注意到了,不然今晚出大事。我要去找村长领灯油,他怕是要来家里看看。”
“那没事吧?看看就看看。给小杉灌口的灯油是咱们偷偷攒下来的,我都处理干净了。”顾娅稍稍松口气,又看向罗彬,谨慎叮嘱:“小杉,你的事情不能和任何人说,一定记清楚。”
“嗯嗯,我知道。”罗彬连连点头。
“干净了就好,如实说,他要来看就看。”罗酆吐了口浊气,坐了下来。
一家人吃着饭。
罗彬镇定多了,自己没露馅儿。
……
还没吃几口,咚咚敲门声骤响,还夹杂着喊话声。
“老罗,有外来者进村!快来!”
罗酆腾地起身,朝着院门疾走,推门而出,同另一个男人飞奔离去。
“小杉,走!”顾娅立马放下筷子,追了上去。
罗彬都来不及反应,本能地跟上。
几分钟后,追到贯穿村子那条水泥路上。
路中间有一辆爆胎的桑塔纳。
车旁四个人被五花大绑。
二三十个精壮汉子神态冰冷地将四人包围着,罗酆就在其中!
许许多多村民从远处走来。
他们的眼神,好像都带着些许不善?
这一幕让罗彬心跳加快,他还以为外来者进村是什么大事儿,罗酆顾娅那么激动,饭都不吃就追出来。
没想到居然是劫车绑票?
这村子夜里有邪祟出没,白天居然还是个匪村?
被绑的四人分别是两男两女,一个中年男人佯装镇定,沉声解释:“我们真是迷路了,刚才真是找个村民问路,绝对没有恶意,我们更不是什么坏人。给我们松绑吧,我们马上就会离开村子……”
汉子们闷不作声。
路旁,村民聚拢更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时,国字脸的村长走至四人面前,冷冷地质问:“迷路?那你们在村里绕了几圈?记得吗?”
“三圈……我们真是因为迷路绕圈子,迫不得已才找人问路的,真不是坏人……”那中年人极力解释。
罗彬有些看不懂了。
这辆车在村里绕了三圈,然后找村民,才被拦车绑住?
那这样看,村民是没问题的?
压根不是绑架,反而是这群外来者心怀不轨?
很简单,整个村子就一条羊肠公路,一口气就开出去了,怎么可能在村里绕路,骗三岁小孩儿呢?
果然村长直摇头,对那中年人的解释丝毫不信。
他侧头看向围着几人的汉子们,喊道:“把他们送去山神庙过夜吧。”
闻言,罗彬心都悬了起来。
说实话,这群人有问题,好,那给人一点教训,把人赶走不就好了吗?
天黑,有邪祟出没啊!
将他们留下过夜,那他们不就死定了吗?
这未免太狠了点儿吧?
罗酆在内的那二三十个汉子动了,将四人押着起身,朝着水泥路另一头走去。
当然,这些话罗彬只能想想,现在他都自身难保,哪有闲情逸致帮别人?
可下一秒,他心都被攥紧了。
四人中有个女人,瓜子脸,鼻梁挺翘,眉毛顺直,生着一双桃花眼,她眼角一枚泪痣,平添几分张力。
这女人很美。
这女人很惊慌,像是受惊的小鹿,左右挣扎。
这女人,更眼熟!
徐开国的纸条上,画着的就是她!
下一刻,那女人挣扎着一转头。
恰巧和罗彬四目相对!
回到家中,顾娅将院子打扫得井井有条,早饭还在桌上,厨房里已经冒着炊烟,快到中午了。
罗彬正想去吃饭,他这会儿也是腹中空空。
顾娅在厨房里喊了一声:“马上吃午饭了,别去吃凉粥了小杉。”
随后,顾娅匆匆出来,将桌上的早饭收走。
她对今早上发生的事情,好似没有兴趣,不闻不问。
“神婆下午会过来,村长也会过来。吃完饭,就再去休息一会儿,这两天的时间,最重要的就是养精蓄锐,不要因为其它事情分神。”罗酆再度提醒了罗彬一句。
“我晓得,爸。”罗彬回答。
老孔是刻板印象,罗酆是心思缜密,自己的表情和情绪管理,始终有那么一些问题,会被看出来心思。
因此,罗彬都没有问为什么驱邪祈福的事儿要在家里,而不是去神婆那了。
罗酆自顾自地走到门槛下,又开始磨刀。
他每天的生活很单调,除了村里有事儿,用得上他,就永远在打磨那把柴刀。
罗彬走到井旁,手里的麻袋被裹成了一团,被他先扔在地上。
打了水,他洗了一把脸,整个人都清醒,清爽了不少。
“小杉,不要乱扔东西,垃圾扔桶里。”顾娅端着一大盆炖菜出了厨房,睨了一眼门口的垃圾桶。
罗彬这才反应过来,其实上辈子他也一样,路上拿了传单,手里裹啊裹的,就带回家了。
这麻袋带回来,其实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捡起来,正准备扔了。
忽然,麻袋里掉出来一样东西。
罗彬轻咦了一声,捡了起来。
这,是一枚碎花耳饰,金的。
顾娅正在往堂屋里端菜,她又在催促罗酆别磨刀了,去洗手吃饭,罗酆也没注意到他这里,只是起了身。
罗彬没有扔掉麻袋,他转身进了房间。
“小杉,你怎么把脏东西带进屋里了。”顾娅回过头,诧异又喊一声。
“妈,我有用。”罗彬答了一句,这才关门。
隐约他听见罗酆说了一声:“小杉被人打,就是那条麻袋套头,他要留着就留着,当个警醒。”
罗彬将麻袋放在了书桌上,他没有立即去检查,将那耳饰也放在桌上,这才出房间去吃饭。
“小灵先前来过一趟,送了点儿她在山脚边儿上采的药,我熬着呢,小杉你别怕苦,要喝,你小灵姐人美心善,她说药材消炎,对你伤势有好处。”顾娅给罗彬夹了一块肉。
“嗯嗯。”罗彬点头。
张韵灵人确实挺不错的,给他缝衣裳,又去采药。
“小杉是懂事了,以前你听见要喝中药,都会从家里跑出去。”顾娅笑了笑,神态语气更柔和。
随后,她却看了一眼罗酆,像是意有所指。
罗酆没听懂似的,继续低头扒饭。
“吃那么快,噎着你。”顾娅用筷子敲了敲碗边缘。
罗彬是看出来了。
还是探路的事儿。
顾娅很保守,安全为重,罗酆很坚持,肯定是要探出点儿眉目。
这一餐饭,一家人各有心思。
至于罗彬本身的心思,还是在顾伊人身上。
村民的态度是要对她不利,可顾伊人很有用,她很特殊,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要怎么样,才能扭转村民对她的看法,让她化险为夷?
吃罢了饭,顾娅说自己有点儿累,让罗酆去收拾碗筷。
罗彬要去,顾娅也不让,说:“你爸一天天精力足,你让他去,你先回房间休息。”
无法,罗彬自己回了屋子。
他坐在书桌旁,摊开了那条麻袋,仔仔细细地找寻了一遍。
这一次却无所获,麻袋里没有任何东西。
再盯着那碎花金耳饰看了半晌,稍稍掂量两下,罗彬唏嘘。
要是放在上辈子,这里怎么也得两三克重的足金,还算是一笔横财呢。
柜山村里,这玩意儿能值钱吗?
这几天,他都没有看过村里有什么商店。
想起来之前村长钟志成说过,村中资源有限,每一家人必须出一个人在村里做事,才能拿到相应的口粮补给。
劳力换来饮食用度,这很合理。
不过,罗彬还是起身,打算去问问罗酆,这能不能给家里换点儿什么肉蛋米回来。
临要开门那一瞬,罗彬眼瞳微微一缩,再度盯着手中的耳饰。
眼中画面飞速闪过。
山神庙下,朱倩倩匆匆跑出,眼神透着感激,停在罗彬面前。
“你是个好人。”
“顾伊人身体不太舒服……我们是考古队的成员……你能帮我们拿回来车子……送我们离开吗?”
记忆的回溯中,罗彬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朱倩倩的脸,尤其是看着她的耳朵。
短发没能遮住耳垂,能瞧见她的耳珠上,分别挂着一枚碎花金耳饰。
画面再度回溯。
是路边,村长用洋铲,歘的一声铲起朱倩倩被啃掉脸的头。
当时罗彬没有特别注意这一幕。
此刻,他极其仔细地关注朱倩倩的耳朵。
两只耳朵上的碎花金耳饰,都消失不见了。
心,咚咚狂跳。
鸡皮疙瘩,一时间布满全身。
罗彬重重咽了一口唾沫,眼神都变得凛然起来。
这居然……是朱倩倩东西。
现在,竟成了遗物?
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罗彬再度回到书桌前坐下,良久良久,他拉开了抽屉,将碎花金耳饰放了进去。
至于那麻袋,罗酆既然误会了,索性他也没有扔,一样放在抽屉中。
去小小午睡一会儿,顾娅的敲门声将罗彬喊醒。
出房间,院子里多了两个人。
钟志成身旁站着个人,他腰背稍稍有些伛偻,眼睛细长,鼻子微微弯曲,头顶略光秃,两侧却很长,在脑袋上盘了一圈儿,微微发尖的下巴,再配合上一点儿山羊胡,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很荫翳的感觉。
罗彬一直认为,神婆应该是个老妇人呢。
没想到,居然是个男人?
“咴儿咴儿……”神婆咳嗽了一声,锤了锤胸口。
罗酆正站在两人前边儿,顾娅往前,罗彬就跟着过去了。
忽地,神婆从怀中掏出个瓶子,瓶子里插着几根柳枝,他抽出柳枝,甩出不少水珠,打在了罗酆身上,话音有些含糊不清,却念念有词。
很快,罗酆周身上下被抽了一圈儿,神婆又如法炮制,将顾娅和罗彬都抽了一圈儿。
罗彬是听清楚了,他先念叨的是百鬼不入家,邪祟远离门,随后又念了三句,什么一打天清地明,二打邪祟无踪,三打福寿康宁。
随后,神婆停在三人面前,又掏出来个瓶子,拔掉瓶塞,手指头捯饬进去,拔出来,就浸润了一手指黑红色的粘稠血液。
“伸手!”神婆语调变重,略有发尖。
罗酆顾娅伸出了手掌,罗彬自然也伸了出去。
很快,神婆就在他们的掌心上,各自画了一道符。
最后,神婆看向村长。
村长摸出来个油瓶递给了他。
接过油瓶,神婆朝着地上浇了一圈油,最后他居然朝着嘴里灌了一口。
手朝着嘴旁抹过,噗的一声,他重重喷出,好大一道火光冒起,地上的灯油都汹汹燃烧起来。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地上也多了一圈黑漆漆的痕迹。
神婆接连吐了三四口唾沫,将残存灯油吐干净了,去井旁打水,漱口。
随后,他却朝着罗彬的房间走去。
“驱邪祈福完成了,神婆再给咱家辟邪化煞一次,算是咱家去探路的回报。”罗酆恰逢其时地开口。
罗彬心里极不自然,默默地记住信息点,余光却瞟着自己房门。
钟志成沉声开口:“后天你们清晨出发,我会来送。掌心中的符,能在关键时刻让你们清醒一次。”
“你们三人站在一块儿的时候,更安全。”
“进山中落脚点树屋的时候,记住要在门头拴一把柳枝。”
“知道了村长。”顾娅低声说:“您也进屋休息会儿吧。”
“不用了,神婆出来我们就要离开,那个顾伊人有些问题。”钟志成回答。
罗彬心头再跳。
不光是因为钟志成说顾伊人,神婆进去房间得有两三分钟了,怎么还没出来?
衣柜里……还藏着灯油呢。
又过了五六分钟,神婆出来了,走向顾娅和罗酆的卧室。
罗彬堪堪松了口气,后心都隐隐被汗水打湿。
还好没出事……
不过,罗彬默默打定主意,得将灯油分装了,不能全部放在房间里。
此外,罗彬又不由自主瞟了钟志成手中握着的油瓶一眼。
山中那木屋柜格里的灯油瓶数量是不少,可也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其余都是空瓶子。
灯油只有那么多了吗?如果耗尽了,村子该怎么办?
从此失去抵御邪祟的能力,只能像是之前他和顾伊人那样,藏在密不透风的角落里,还是说钟志成有其他渠道能获取灯油?只是他还没填补消耗?
罗彬尽量将活络的思绪压了下去。
眼下重中之重,还是顾伊人的问题!
这时,神婆从罗酆和顾娅的房间里出来了。
结果,他好巧不巧,走到罗彬面前停下。
罗彬心里稍稍悬起。
钟志成视线同样落到罗彬身上,余光瞥一眼神婆,似是等其说话。
罗彬:“……”
自己哪儿不对劲了?
钟志成此前注意他,说出来的话都引起了一些变数。
神婆又从哪儿看出来什么蹊跷?
村长是多么谨慎敏锐的一个人?
这里每一个格子里,都有着相对应数量的油瓶,即便是这角落里少一个,最初看不见,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自己又不是喝一瓶灯油就会“康复”,这地方迟早还得再来,不能断了后路。
确定顾伊人没事,罗彬又回到堂屋里,心想着哪怕找到一条塑料袋,那也行啊,结果遍寻没有所获,进了其余的房间,有床铺被褥一应生活物品,还是没有容器。
再度回到放满了油瓶的房间里,看着满墙或空或满的油瓶,罗彬陷入了沉思。
时间,缓缓的过去。
天色愈发黑暗,这道屋子就一个布帘,多少能透进来一丝夜光。
越接近天亮,天色越沉。
直至天明破晓,罗彬背着顾伊人离开这个林间木屋。
还好他的记忆能够回溯,没有误差地走出布满陷阱的空地,临到边缘的时候,瞧见了昨夜被邪祟踩出来的洞。
那两个山民模样的邪祟,在坑洞底部一动不动。
天亮了,他们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
只不过,洞底满是竹子,木棍,全部被削尖了顶端,还有不少贯穿了这两个邪祟。
究竟是因为天亮了,他们失去了行动力,还是因为昨夜掉下去,他们就被戳死了?罗彬心里没有确切答案。
半途中,顾伊人醒了,挣扎着从罗彬背上下来。
“你没事吧?”罗彬慎重问。
“没……没事。”顾伊人抿唇回答,只不过她眼中有些迷惘,举足无措。
罗彬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找不到路了。
可昨夜,她是怎么精准找到木屋的?
因为她能看见,某种自己看不见的存在?
想归想,罗彬没有多言,自顾自地在前方带路,顾伊人就紧跟着他。
罗彬不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原因很简单,他也有自己的秘密,顾伊人必然也有自身不可告人的一面。
合作能共赢,就没有必要让对方陷入为难的境地。
日上三竿的时候,从山脚边缘进入了村子,两人刚走到山神庙附近,忽地,从山神庙中冲出来了一个人,一把抓住了顾伊人,将她挡在身后,拳头狠狠朝着罗彬脸上砸去!
罗彬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侧头,躲过这一拳头,后退两步,才看清楚,从山神庙里出来的居然是章立!
章立神态分外难看,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
“你对伊人做了什么!?”他很凶的质问。
罗彬皱眉,还没等他开口,顾伊人就颤巍巍地说了句:“章立,没……没什么,罗杉救了我,我昨天快天黑之前,恍恍惚惚的出了家门,控制不住的乱走,像是梦游了似的,罗杉遇到我,说快天黑了,让我回家,我听到,可控制不住身体,还钻进了山林里,如果不是他……我都回不来了……”
章立脸色都一白。
顾伊人缩了缩肩膀,又嘤咛了一声,似是很不舒服。
章立赶紧去搀扶着她。
再看罗彬一眼,他眼神透着戒备,阴晴不定。
“谢谢。”章立挤出来两个字。
随后,他转身扶着顾伊人,朝着远处走去。
罗彬稍稍松口气,这章立的情绪很不稳定,和他起冲突,现在并不明智,顾伊人倒是个聪明人。
可忽然章立又回来了,留下顾伊人在远处,他则走到自己面前停下。
“昨晚伊人运气好,你救了她,你也运气好,没有死。”章立语气极其深邃,手指点了点太阳穴,继续说:“她不是莫名其妙走出来的,她这里有病,遇到刺激,就会产生幻觉,看到不存在的东西,做出一系列可怕的事情。”
“曾经她半夜走上天台,还打开过煤气,险些害死一家人,她像是撞邪一样跳过河自杀,还在半夜照镜子,对着空气梳头。我之前绑着她,就是因为她犯病了,很可能会伤害人。”
“和她太接近,没有防备的话,可能莫名其妙就被她捅一刀,或者,她会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其它地方还好,在这种地方,如果信了,就容易害死人。”
“你最好离伊人远一点,她发病的时候,就是疯子。”
章立说完这番话,这才再度离开,搀扶着顾伊人朝着远处走去。
罗彬稍稍皱眉。
从章立的神态表情看,不像是作假。
再回忆一系列细节,和章立的做法完全吻合上了。
顾伊人有病?
或许,这真的有?
不过,这真的是病吗?
还是因为,她就是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她本身就与众不同?
只是,普通人无法察觉?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章立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游村事件当晚,章立认为他见死不救,昨日他跟着进章立他们住处院子,两人基本上是撕破脸,一人给对方一脚。
是因为顾伊人没事,章立真出于感谢说这番话,还是因为……他发现了顾伊人的特殊?不想要顾伊人和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村民接触?
顷刻间,罗彬就分析出了答案!
顾伊人,应该是给章立说过什么了。
她说了什么?
会不会说了……关于自己的秘密?
不,应该不可能,那样的话,章立的反应一定是不同的。
章立如此不想顾伊人和村民接触,那就是顾伊人说了,相关于村子的隐秘?!
罗彬的心,都咚咚直跳起来。
阳光越来越重,强压着思绪,罗彬先进山神庙,在一堆脏乱中找到了个塑料袋,捡起来后,匆匆躲到山神像后边儿。
他从衣兜里摸出来一团沉甸甸的衣服,这是他内衬的短袖,满是油润。
用力拧短袖衣裳,一股股浓稠发黑的油就灌入了塑料袋中。
他仔细检查了油瓶的塞子,发现轻而易举就能打开,且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因此他从每一个油瓶里都倒了小小一点灯油,就算再仔细的人,没有了一个参照,都不太可能发现油瓶里少了灯油。
最后将塑料袋紧紧扎起来,灯油的数量,差不多有半瓶,估摸一下,能灌满三次油灯,最近一小段时间,自己都安全了。
罗彬再松了口气,才将塑料袋贴身放好,至于那短袖衣裳,他用随身的火柴点燃,烧成了一团灰烬。
最后,罗彬脑袋用力撞在山神像的基座上,又哐哐给了自己两巴掌。
额头上多了一片血印子,脸上更是通红的掌印,还肿起许多,罗彬低头再看一眼身上,索性在地面滚了一圈儿,弄得衣服又脏又狼狈,这才晃晃悠悠走出山神庙,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在窗户前站了许久,罗彬才拉上窗帘,回到床上躺下。
他没有立即睡,思索关于明天村里的搜查,这件事情,他一样要想出另一个方式去规避。
良久,罗彬总算想到了一个妥当的处理方式,合上了眼。
因为心里怀揣着事情,他不敢睡死,基本上一小时,半小时就醒一次,瞟一眼挂钟后,再浅浅睡下。
四点半的时候,人完全清醒了,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件略宽大的衣袍,带帽子那种,回到地室,叫醒了像是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的顾伊人,让她将衣服穿上。
“大家误会了,以为有人救了你,村长和神婆很愤怒,已经下令搜村,一旦发现你在某个人家里,那个人就会被送去游村,你得有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朱倩倩死,章立死不见尸,那你们的房子,就是空着的,应该不会有人搜查。”罗彬顿了顿,沉声又说:“回去之后,如果那个房子有后门,你就时刻警惕着前方动静,一旦来人,无论是谁,都要立即钻进旁边的竹林里,懂了吗?我天黑之前会来找你的。”
顾伊人贝齿紧咬,她情绪比昨晚好一些了,脸上斑驳的泪痕,却依旧让人觉得,我见犹怜。
“你都知道了,你不会不来找我吧?”顾伊人怯弱问。
罗彬一怔。
他一直担心,顾伊人会泄露他的秘密。
可事实上,她心思好像格外单纯,根本就没想过,这算是一种威胁的把柄?
“我会来找你的。”
“还有,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不能再将你所知的一切,告诉任何一个村民了,另外,我们在山上猎户屋子拿走灯油,以及你给我喂血的事,同样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活不了,我也活不了,知道了吗?”
罗彬深深注视着顾伊人。
顾伊人眼中的胆怯更深,她头点得很快。
“来。”罗彬示意顾伊人离开地室。
在房门前等到5:00准时的那一刻,罗彬让顾伊人出门,顾伊人匆匆走出院子。
随后罗彬才走到院门前,视线中瞧不见顾伊人的背影了。
长舒一口气,罗彬回头,又看了眼罗酆的房门,随后才回到自己房间里。
稍微补了一会儿觉,还是顾娅敲门将他喊醒的。
一家三口吃完了早饭,罗酆就要出门。
“搜村的事情,你非要参加吗?咱们才从山里回来呢,你不去,村长应该不会说什么吧?”顾娅说。
“我是青壮队的领队,回来了我还不去的话,村民会颇有微词的,他们对咱们家本身就有意见。”罗酆回答。
顾娅一言不发。
罗酆走了。
顾娅操持忙活家里的事儿。
罗彬拿了张小马扎坐在院门口。
搜村这两个字,代表的阵势大,后果大,不过,动静算不上太大。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一张熟面孔到了院前,是雀斑圆脸的老孔。
“呵呵,小杉。”老孔和罗彬打招呼。
“老孔叔。”罗彬将人让进去。
“娅姐,例行公事,搜查一圈儿。”老孔又和顾娅说道。
“没事,你随意看。”顾娅说完,就拿起笤帚去扫地。
老孔依次开始进房间。
……
一条小巷内,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汉子,敲响一扇门。
房门开了,身材娇小,明眸皓齿的陈仙仙,站在门前,不过她的头发编成了辫子,嘴角有一枚薄薄的痣。
姜山微微咽了口唾沫。
陈仙仙和陈纤纤,村里的双胞胎姐妹。
妹妹心思单纯,活泼可爱,在村里很出名。
姐姐温柔似水,妩媚动人,更在村里出名……她是村里的女菩萨。
嘴角的一枚痣,就是陈纤纤的标志,也是双胞胎之间最大的区别。
很多男人想而不敢,很多女人更盯着陈纤纤,生怕她靠近自家男人。
村里具体有多少男人经过陈纤纤的普渡,没有人清楚。
姜山分到了搜查陈纤纤家,心都是砰砰乱跳的。
“村长和神婆嘱托,搜查全村。”姜山尽量让自己的眼睛不乱看。
“嗯嗯。”陈仙仙点点头,让开了门。
姜山进了屋子,陈仙仙莲步轻移,身姿摇曳地走到桌旁,倒了一碗茶,又复而端给姜山。
她美眸忽闪,这在姜山眼中,更是妩媚动人。
咕嘟咕嘟,一口喝完了茶。
“我搜一下就走。”姜山回递茶碗,眼神却瞟过陈仙仙的细腰。
衣裳宽松,腰间一根细带紧紧拴着,盈盈一握。
“嗯呢。”
“不过,我妹妹有些生病了,她睡得很熟,不方便将她喊醒。”
话语间,陈仙仙伸手轻拉着姜山的手,朝着有地室的房间走去。
轻推开一丝门缝,床上躺着的女孩儿眸子紧闭。
陈仙仙另一手微抬在唇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侧头回眸。
姜山一样扫过屋内,鬼使神差地就点点头。
陈仙仙关上房门,拉着姜山去推开所有房门,让姜山看了一遍。
这整个过程中,她一直握着姜山的手。
姜山心跳得特别快,人都有些恍惚。
最后走到家门口。
“我家没什么事儿吧,姜山大哥。”细软的话音很妩媚,很温柔。
“哎……没……当然没事……你们姐妹俩,怎么会有事……”
“对对对,我记得那天,你还质问了章立,你都觉得顾伊人有问题,怎么会和她有关系呢?”
姜山声音很小,却依旧言之凿凿,生怕将房间里的女孩儿弄醒。
“嗯嗯,那就好,可你没有下地室。”陈仙仙不自然又说:“村长问起来怎么办?”
“你小妹病着呢,怎么好让她起来?你放心,我会告诉村长,我都检查过了。”姜山另一手拍了拍胸脯。
两人的手,还是紧握着没松开。
“嫂嫂平时很凶吧,姜山大哥你手上都有指甲印子。”温柔细软的话音中,带着一丝丝心疼:“这两天姜山大哥你忙空了,悄悄来一趟,别被人发现,我还藏着一壶酒,还有些涂抹伤疤的药膏。”
“哎,好!好!”姜山喜不胜收。
这等好事儿,可终于轮到他了!
女菩萨啊!
陈仙仙挣开手,轻推他胸膛。
姜山出门。
陈仙仙关上门之后,小脸顿变得通红,眼中妩媚被一股浓浓的厌恶取代。
她先进厨房,打水,用力地搓洗自己的手。
接着用水洗掉嘴角那一颗痣。
再回到卧室里,她手在陈纤纤嘴角轻擦,粉被擦掉,薄薄的痣露出。
“姐姐,你说,这村里怎么就那么多不安分的男人?”
“等他来了,你可要好好地超度他!”
陈仙仙的面貌都浮现上了几分狰狞!
……
几乎与此同时,另外一个院子门前,罗酆正敲开门。
“例行搜查。”他和院门内侧的男人沉声说。
尤江点点头,将罗酆让进院内。
罗酆先径直走向柴房。
推开柴屋的门,满满当当的柴火,还有许多松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烟熏味。
“你喜欢烧松叶,味道不会很冲吗?”
罗酆没回头,问尤江。
他是青壮队的领队,搜查的事情钟志成和何簋嘱托下来,怎么划分区域,就是他说了算。
赵姝、冯骥、尤江、严厉、神婆何簋的家,都在一个限定范围内,值得被怀疑,因此他来搜查这个区域。
赵姝和冯骥都查过了,既没有顾伊人,也没有别的问题。
尤江,是第三家人。
尤江咳嗽两声,走到近前,说:“平时我喜欢吃熏肉。会在山脚下点儿笼子陷阱,捉了野兔山鸡就烟熏起来,有时候,碰巧能捉到野猪,吃不完的肉,不腌制,也没法存放太久。”
“这样。”罗酆点点头。
他离开柴房,继续去其它屋子搜找,正常的房间都查了一个遍。
“我家是村里仅有几个没有地室的院子。”尤江站在院子中央,阳光照射在他脸上,他嘴角有几分无意识的抽搐,像是面部在痉挛。
“嗯,我知道。”罗酆话音未顿,说:“你家没有问题,我去其它地方搜查了。”
随后,罗酆迈着大步,从尤江家走了出去,朝着下一家人院子走去。
身后能感受到一股注视,罗酆没有回头。
这注视持续到他进入一个转角的巷子后才消失。
阳光很大,罗酆的脸色却一度变得苍白。
饶是他的心理素质,饶是他早有准备,此刻,还是有些手脚发软,太阳穴不停地抽跳。
所有房间都没问题。
甚至是厨房里,真的挂着一些熏鸡,熏鱼,熏兔子,以及一部分肉块。
粗看,真的没问题。
只是井旁的地面过于光滑,石头都被冲刷出釉色。
正常情况下,几乎所有村民家的井沿外,都会有青苔,尤江家没有。
尤江家的磨刀石很薄,这代表经常使用。
可厨房里的刀又只有三把,很钝,不像是经常打磨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在那股萦绕厚重的烟熏味下,掩藏着一抹淡淡的咸腥,早几年村子死人多的时候,罗酆见过太多尸体,这股咸腥味,来自于血!
那个伪装成邪祟杀人的“人”,罗酆找到了!
尤江恐怕不光光是杀人,还有一些更恐怖,更可怕的嗜好……
甚至,尤江家里很可能还有个地室,是尤江自己挖出来的,用来掩藏不为人知的隐秘!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