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静姝沈延舟的女频言情小说《再不是眼前朝夕唐静姝沈延舟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默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知过了多久,唐静姝扶着墙慢慢站起来,额角的血已经凝固。她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将散落的头发拨到前面遮住伤口。夜风刺骨,她跑遍了半个城的药房。有些已经关门,她就一遍遍地敲,直到店主不耐烦地出来应付,她才跪着求人家先匀一点给她。“同志,这真的是最后两包了,你妈那个病,光靠止痛药不顶事啊。”唐静姝勉强笑了笑:“能让她少受点罪就好。”回到医院时,唐母已经疼醒了,正蜷缩在床上发抖。唐静姝连忙倒了温水,把药片碾碎喂进去。看着母亲渐渐平静的睡颜,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回到大院后,她便开始整理东西。沈延舟送她的铁皮小青蛙、手抄的诗集,省下津贴买的雪花膏,写给她的每一封信……现在,都没必要留着了。她收拾了一整夜,天亮时,抱着箱子出门。刚走到垃圾桶旁,一只骨...
《再不是眼前朝夕唐静姝沈延舟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不知过了多久,唐静姝扶着墙慢慢站起来,额角的血已经凝固。
她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将散落的头发拨到前面遮住伤口。
夜风刺骨,她跑遍了半个城的药房。
有些已经关门,她就一遍遍地敲,直到店主不耐烦地出来应付,她才跪着求人家先匀一点给她。
“同志,这真的是最后两包了,你妈那个病,光靠止痛药不顶事啊。”
唐静姝勉强笑了笑:“能让她少受点罪就好。”
回到医院时,唐母已经疼醒了,正蜷缩在床上发抖。
唐静姝连忙倒了温水,把药片碾碎喂进去。
看着母亲渐渐平静的睡颜,她才长长舒了口气。
回到大院后,她便开始整理东西。
沈延舟送她的铁皮小青蛙、手抄的诗集,省下津贴买的雪花膏,写给她的每一封信……
现在,都没必要留着了。
她收拾了一整夜,天亮时,抱着箱子出门。
刚走到垃圾桶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抓住她——
“静姝,你在丢什么?”
唐静姝抬头,看见沈延舟穿着笔挺的军装站在晨光里,看着箱子里那堆熟悉的物件,他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唐静姝挣开他的手:“你不是看见了吗,你的东西。”
沈延舟脸色变了,一把抢过箱子放在地上:“好好的东西,为什么要丢?”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唐静姝平静地看着他,“留着这些,对你我都不好。”
他喉结滚动,像是被噎住:“你明知道我和雪宁是假结婚……”
“延舟哥!”
白雪宁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她小跑过来,挽住沈延舟的胳膊:“我们可以去看新家了吗?”
然后,她像是刚看见唐静姝,眼睛一亮:“静姝姐也在啊?”
“延舟哥说,结婚后要把我和妈妈接到部队那套房子里住,方便照顾我们。”
部队那套房子。
她和沈延舟原本定好的婚房。
她曾经趴在他怀里,指着图纸说这里要放梳妆台,那里要摆花瓶。
他捏着她的脸笑:“都听你的。”
现在,他要带着别人住进去了。
“静姝姐以前经常去,今天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 白雪宁拉着她的手,眼神无辜,“帮我熟悉一下……”
唐静姝缓缓闭上眼,只觉得一颗心早已疼到麻木。
沈延舟察觉到她的僵硬,连忙把她拉到一旁:“就是让她们暂住一阵子,等白姨去世了,雪宁立刻搬出去……”
“戏要做全套,是不是?”
戏要做全套。
所以领证也是做戏?
婚礼也是做戏?
将来睡在一张床上,也是做戏?
她抬起泛红的眸子看他,“明白,你尽管做全套。”
他愣住,刚要开口,白雪宁又凑过来,拽住唐静姝的胳膊:“静姝姐,走吧!”
她力气大得惊人,唐静姝甚至来不及拒绝,就被攥上了吉普车。
吉普车刚停稳在部队大院,警卫员就急匆匆跑过来:“沈团长,司令部紧急电话!”
沈延舟皱了皱眉,白雪宁立刻善解人意地推他:“延舟哥快去忙吧,我和静姝姐自己看就行。”
等到沈延舟离去后,白雪宁才转身挽住唐静姝的手臂,笑容甜美:“走吧静姝姐,帮我参谋参谋。”
新房还保持着唐静姝记忆中的格局,白雪宁兴奋地在各个房间转悠,指着主卧说这里要放梳妆台,又指着阳台说要种玫瑰,还不忘反复问唐静姝的意思。
“这是你们的家。” 唐静姝冷冷地抽回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我先走了。”
白雪宁却笑着拽住她:“静姝姐,好戏才刚开场,你怎么能走呢?”
唐静姝在监狱里待了三天。
每天,都有人来 “关照” 她。
他们很会挑地方打——
胳膊、后背、腰腹,每一处都疼得钻心,但脸上干干净净,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三天后,她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走出去,一抬头就看见沈延舟站在外面。
他伸手想扶她,“惩罚给过了,这事就算翻篇了。”
翻篇?
她扯了扯唇。
她受的苦,永远都无法翻篇。
紧接着,白雪宁也跟着走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静姝姐,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就算了吧。”
说完,她转头看向沈延舟,声音软软的:“延舟哥,静姝姐毕竟是你在意的人,我不想让你为难。”
沈延舟的眼神明显柔和下来,甚至带着几分赞许。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才看向唐静姝,语气放轻:“静姝,我知道你这几天不好受,所以,我在江边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烟花,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喜欢烟花?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十五岁那年,她确实说过烟花好看。可后来,她早就不喜欢了。
但他显然不记得了。
江边的风很大,吹得她浑身发冷。
沈延舟站在她旁边,白雪宁挽着他的胳膊,三个人沉默地看着夜空。
“砰——”
第一朵烟花炸开的时候,白雪宁突然踮起脚尖,在沈延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沈延舟明显僵住,还没等他反应——
“轰!”
烟花突然炸开,火星四溅。
唐静姝本能地往旁边躲开,可沈延舟的第一反应,却是抬手将白雪宁护在怀里。
火星溅在他的手臂上,烫出一片红痕。
“延舟哥!” 白雪宁眼泪瞬间掉下来,抓着他的手臂心疼得直哭,“你疼不疼?都怪我……”
沈延舟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不像话:“没事,一点都不疼。”
唐静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这句话,她太熟悉了。
那年,他为了救她摔下山坡,手臂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止都止不住。
她吓得直哭,他却笑着揉她的头发,说:“别哭,一点都不疼。”
可现在,他护着别人,说着同样的话。
她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可笑。
夜风很冷,烟花还在继续炸开,照亮了他们的身影。
她转身离开,没再回头。
三天后,是白雪宁的生日。
沈延舟为她大办特办,家属院里张灯结彩,所有人都在夸白雪宁有福气。
“白家姑娘真是好命啊,嫁给沈团长,以后可享福了!”
“可不是嘛,沈团长多疼人啊,连生日宴都办得这么热闹!”
白雪宁和她母亲站在人群中央,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唐静姝刚从医院回来,不想看这幅场景,刚要转身回房,可却在走到拐角时,突然听见墙角传来压低的声音……
“药拿来了吗?” 白雪宁压低声音,语气急切。
白母连忙点头:“拿来了,可这法子能行吗?”
“当然行!” 白雪宁冷笑,“妈,延舟哥现在是以为你快死了所以才娶我,以后迟早要离婚,不如趁现在生米煮成熟饭,让他赖不掉!”
唐静姝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白雪宁竟然想给沈延舟下药?
但她没打算提醒他。
反正,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她转身回家,刚关上门,还没缓过神,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
整个大院都知道,唐静姝是沈延舟的命。
可下聘那天,他却把聘礼抬进了别人家。
他说:“雪宁的母亲要不行了,临终心愿就是看女儿出嫁,我不忍看她随便找个人嫁了蹉跎一生,等老人家走了,我再和她离婚娶你。”
她看着他,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沈延舟,你知不知道,我妈也快不行了。” 她声音发抖,“她也想看我穿嫁衣!”
他皱着眉,不耐地打断她:“我前几天还见你妈好好的,你为了让我不娶雪宁,竟然用自己的亲妈来撒谎……”
“静姝,从小到大什么事我都愿意哄着你,可这次,人命关天,我必须娶她!”
那一刻,她的心彻底死了。
她转身,给自己找了另一门亲事。
半月后,她穿着嫁衣,带着奄奄一息的母亲,远嫁海岛。
新郎,不是他。
……
“妈,您再撑半个月。”
唐静姝一遍遍用温水浸湿毛巾,红着眼眶擦拭着唐母嘴角的血,声音哽咽,“婚事已经定下了,半个月后我就会嫁人,您一定要看见我穿嫁衣的样子。”
病床上,唐母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她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太好了,囡囡……”
“放心,无论如何,妈都会撑到你结婚的那一日。” 她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蜷了蜷,像是要抓住什么,“我要亲手为你梳发,再把你……”
她咳嗽了两声,眼里带着温柔的光:“亲手交到延舟手里……”
唐静姝的心猛地一揪,喉咙发紧。
她要嫁的人,已经不是沈延舟了。
可她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等唐母睡着后,她才悄悄出了病房,去药房结账取止痛药。
“不好意思,唐同志。” 护士翻着记录本,“药已经没了,下一批要等一个星期。”
“怎么会?” 唐静姝急了,“我母亲疼得厉害,不能断药的!”
护士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沈团长今早来过了,说是要给丈母娘尽孝心,把药全买下来给白同志了。”
好一个丈母娘,好一个尽孝心……
听到这话,唐静姝的指甲掐进掌心,却顾不上心痛,连忙跑出医院,一家一家药房问过去。
“缺货。”
“刚被买完。”
“要不您去省城看看?”
天色渐暗,唐静姝站在最后一家药房门口,浑身发冷。
没办法了。
她咬了咬牙,转身往沈家跑去。
沈家大门没关,她轻车熟路地走进去,却没看见沈延舟的身影。
反倒是后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走过去,正好看见白雪宁站在垃圾桶旁,手里拿着一包包药,慢条斯理地……
全倒了进去。
“住手!” 唐静姝冲过去,声音发抖,“你在干什么?!”
白雪宁看见她,不仅不慌,反而笑吟吟地拍了拍手:“唐静姝?你怎么又来找延舟哥了?”
“他都答应娶我了,你要是实在缺男人,随便拽个路边的流氓领证不就好了?”
唐静姝强忍着怒气:“我不是来找他娶我的,我是来借药的。”
白雪宁一愣,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你妈还真病了啊?”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妈呢……要不是偶然撞见她吐血,我也想不出让我妈装病这招。”
她得意地挑眉:“果然,我妈这一装病,延舟哥立马答应娶我了。”
唐静姝的呼吸猛地窒住。
装病?
她妈是在装病?就为了骗沈延舟娶她?!
“你就不怕我告诉沈延舟?” 唐静姝死死盯着她。
白雪宁噗嗤一笑:“你告啊,看他信不信你。”
下一秒,她缓缓走近,而后,突然抓住唐静姝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院子里格外刺耳。
唐静姝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便传来一声暴喝:“唐静姝!”
沈延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猛地冲过来,一把将她推开。
唐静姝的额头重重撞在墙角,温热的血瞬间流了下来。
她抬眸,正好看见沈延舟小心翼翼地把白雪宁护在怀里。
“延舟哥……” 白雪宁捂着脸哭泣,“我们结婚是不是给静姝姐添麻烦了?刚刚她跑过来找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她指着垃圾桶:“不仅倒了我的药,还一直咒我妈早死……”
“我没有!” 唐静姝捂着流血的额头,声音发抖,“沈延舟,我刚刚亲眼看到,药是她倒的!她也亲口跟我承认,她妈根本没病!她……”
她还要再说,沈延舟却冷着脸打断她:“够了!”
他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静姝,我承认,这些天因为雪宁母亲的病,我疏忽了你。”
“但那只是演戏!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了吗?非要这样欺负雪宁,还不惜诅咒一个病重的老人?”
闻言,唐静姝如遭雷击。
她看着眼前的沈延舟,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攥紧,疼得连呼吸都发颤。
她至今都不明白,他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沈延舟爱惨了唐静姝,整个大院都知道。
七岁那年,他为她挡下飞来的砖头,眉骨留了道疤。
十五岁她发高烧,烧得意识模糊,他连夜背着她往医院跑,寒冬腊月,他身上就一件单衣,却把军大衣裹得她严严实实。
十八岁生日,他喘着粗气将她抵在槐树下亲,说:“静姝,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你娶回家。”
所有人都说,她是他的命。
直到一年前,他带回了战友的妹妹,白雪宁。
他说她们孤儿寡母可怜,要对他们多照顾,让她也跟着多体谅。
她不是没体谅……
白雪宁随口一句说想吃城西的点心,他便凌晨三点去排队,她不吵不闹。
白雪宁大半夜崴了脚,他便丢下发烧三十九度的她去照顾,她不争不抢。
可后来演变得越来越过分,白雪宁要津贴,要布票,要梳妆台,甚至最后,要他娶她!
而他,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一一应允。
“沈延舟,你不信我?” 唐静姝听见自己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
沈延舟皱眉,军装袖口沾着白雪宁的眼泪,语气冷硬:“你把雪宁打成这样,让我怎么信你?”
唐静姝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手,忽然想笑。
“你一定要和她结婚,是吗?”
沈延舟沉默了一瞬,随即点头:“是!”
他顿了顿,又放软语气,“白姨肺癌晚期,就想看雪宁成家,我说了,等她过世,我立马离婚娶你,这段时间,你别再来找雪宁麻烦,也别闹了,好不好?”
说完,他抱着抽泣的白雪宁转身离去,军装的后背挺得笔直,像是生怕她追上去纠缠。
他没回头,所以,也没看见唐静姝痛苦的滑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整张脸。
他让她等。
他让她忍。
他让她眼睁睁看着他娶别人,还要她乖乖的,别闹。
可他知不知道?她等不了了。
所以,她也要嫁人了。
新郎不是他。
唐静姝皱着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下一秒,她就看见白雪宁从布包里掏出一把锤子,狠狠砸向茶几。
玻璃碎裂的声响中,她又抡起锤子砸向书柜、电视柜,最后甚至将墙上沈延舟父母的遗像也砸得粉碎。
“你疯了?!” 唐静姝扑上去夺锤子。
白雪宁的眼泪说来就来。
前一秒还在疯狂砸东西的她,突然就变了脸,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发抖:“静姝姐……我知道延舟哥是你的……”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像是真的害怕极了:“我从来没想过和你抢……求你别杀我……”
唐静姝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往自己脖子上狠狠一划!
血瞬间涌了出来。
“你干什么?!”
唐静姝冲上去想按住她的伤口,她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拽着她就往窗台边退。
窗外就是三层楼高的空地。
“白雪宁!” 唐静姝用力想掰开她的手,“你冷静点!”
可她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然后——
拽着她一起翻出了窗户。
风声在耳边呼啸,失重的感觉让她心脏几乎停跳。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沈延舟从远处狂奔而来的身影。
他脸色惨白,军装都被风吹得鼓起来,几乎是拼了命地往这边冲。
而后——
他伸出手。
接住了白雪宁。
而她,重重摔在了地上!
……
醒来时,唐婧姝后脑勺疼得发麻。
冰凉的针头扎在胳膊上,鲜红的血顺着管子往外流。
“别动。” 沈延舟按住她肩膀,眉头皱得死紧,“血快抽完了。”
她茫然地看着抽血室惨白的灯光:“……什么血,你要干什么?”
“我倒要问问你要干什么!” 他突然拔高声音,眼底全是失望。
“我说了多少遍,我和雪宁是假结婚,虽然会打结婚报告,但不会有夫妻之实,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二话不说把房子砸得稀烂,甚至连我爸妈遗像都给砸了,雪宁去阻止你,却被你害得颈动脉破裂!她现在急需输血,你这个‘凶手’当然要负责!”
唐静姝浑身发冷,针头在血管里突突地跳。
“她这么跟你说的?沈延舟,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砸的屋子!也是她自己划的脖子!”
“够了!” 沈延舟一把按住她,“我说过多少次,等白姨去世我就离婚,你就这么等不及?”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了。
他宁可相信白雪宁的表演,也不愿听她一句解释。
眼泪无声地滑落,她闭上眼不再说话。
沈延舟看见她苍白的脸上那行泪,心头猛地一颤。
他张了张嘴,却被护士打断:“血抽好了。”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护士匆匆走向白雪宁的病房。
这几天,沈延舟一直在医院照顾白雪宁。
唐静姝趴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打盹,听见护士们小声议论。
“沈团长对白同志真好,天天送饭。”
“听说还亲手喂呢……”
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走进病房,继续低头削苹果。
“静姝。” 唐母已经睡了一觉醒来,拉住她的手,“结婚日子快到了,你别总守着我,去看看首饰……”
她苍白的脸上难得有了点血色:“一听说你要结婚,妈觉得身子都轻快了。”
唐静姝喉咙发紧,点了点头。
百货大楼的橱窗里挂着几件时兴的红嫁衣。
唐静姝摸了摸口袋里攒了半年的布票,刚要开口询问,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静姝?你来这儿做什么?”
沈延舟臂弯里挎着白雪宁,军装笔挺地站在她身后。
“试结婚穿的新衣服。” 唐静姝语气平淡,只扫了他一眼便回过了头。
沈延舟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不是说过,我们的婚礼先不急,要等到白姨去世再说吗……”
唐静姝平静地看着他,然后,甩开了他的手。
谁说,她挑嫁衣是要嫁给他。
他没看出她的异样,只以为她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额头太阳穴突突直跳,无可奈何道:“好,你想挑就挑,我不干涉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暂时不能娶你,你就算挑了,现在也穿不了,等到我们结婚再穿,便过时了。”
唐静姝再也忍不住要将真相和盘托出,白雪宁却突然走上前来,插话道:“延舟哥,你先去饭店点菜,让我在这和静姝姐一起挑吧。”
她甜甜一笑,“毕竟女孩子挑衣服,你也不懂。”
沈延舟犹豫片刻,最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唐静姝不想理会他们,径直拿起选好的红色裙子走进试衣间。
可下一秒,帘子突然被掀开,白雪宁挤了进来。
“砰!”
沈延舟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军装领口扯得乱七八糟,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静姝……” 他声音沙哑,眼神涣散,跌跌撞撞地朝她走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唇,“帮帮我……”
她后退一步,心跳如擂。
他被下药了。
外面传来白雪宁母亲气急败坏的声音:“人呢?你不是给他下药了吗?怎么让他跑了!”
白雪宁带着哭腔:“我是下了药!可他死活不碰我,嘴里一直喊唐静姝的名字,还要去找她……”
她声音越来越近:“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要成全他们?”
白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阴森森地笑了:“急什么?我有更好的办法……”
很快,白母尖声的嚎叫声便响彻整个军属大院。
“来人啊!出事了!”
“唐静姝给我女婿下药了!快来人啊!”
还没等唐静姝反应过来,一群人已经冲了进来。
有邻居,有家属院的干部,甚至还有穿白大褂的医生。
他们七手八脚地把沈延舟从她身边拉开,有人给他针灸,有人灌他喝水,混乱中她的胳膊被撞得生疼。
沈延舟终于清醒过来,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回事?”
“延舟哥!” 白雪宁哭着扑进他怀里,“静姝姐还是不愿意我们结婚,所以……所以她给你下了药……”
她抽泣着,“我妈妈看到这一幕,已经气晕过去了……”
唐静姝浑身发颤:“你胡说!”
可周围的人已经指着她骂了起来——
“不要脸!”
“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该送去劳动改造!”
沈延舟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失望地看着她:“唐静姝,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次了,你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
唐静姝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
“沈延舟,” 她声音哑得不像话,“我就问你最后一遍,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
他沉默了一会儿,别开眼:“人证物证都在,你让我怎么信你?”
她笑了。
眼里最后一点光,彻底灭了。
她麻木地任由他们拖着她往外走,身后是白雪宁的哭声,和沈延舟的沉默。
第一天,唐静姝被分去挑粪。
扁担压在淤青未消的肩膀上,桶里晃出的臭水溅了满腿,中午休息时,手掌的血泡已经磨破,脓血混着粪水,疼得她直吸气。
第二天,她被分去修河堤,由于大家都不待见她,所以连饭都不分给她,她只能饿着肚子干到天黑,还要接受众人的指指点点。
“这就是那个勾引别人未婚夫的?”
“看着挺正经,背地里这么不要脸!”
劳动改造的第三天,她的手掌已经磨得血肉模糊。
她弯着腰,一筐一筐地往拖拉机上搬石头,肩膀被粗糙的麻绳勒出深红的印子。
“静姝姐~”
她直起酸痛的腰,看见白雪宁站在不远处,穿着崭新的连衣裙,小皮鞋擦得锃亮,正歪着头冲她笑。
“改造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踮着脚尖转了个圈,“延舟哥给我新买的裙子,好看吗?”
她没说话,继续低头搬石头。
“他这几天可疼我了,” 她自顾自地说,“早上给我煮红糖鸡蛋,晚上还给我揉腿……”
她话还没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轰隆!
“地震了——”
一片惊呼声中,唐静姝最后的意识是白雪宁扭曲惊恐的脸,和轰然倒塌的房梁。
再次醒来的时候,唐静姝发现自己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压住了。
“静姝!静姝你在哪?!”
她浑身一颤,是唐母的声音!
她怎么从医院里出来了!
“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 唐母的哭声断断续续,像是被人掐着喉咙,“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快来人,我闺女在这!” 另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是白雪宁的母亲,“唐静姝也在这!”
很快,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搜救员的声音急促而沉重,“余震马上要来,唐同志和白同志如今埋在一处,只能先救一个!沈团长,您来决定,先救哪一个!”
唐母哭着朝沈延舟扑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地。
“延舟……先救静姝……”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和静姝是要结婚的啊……你答应过会照顾她的……”
“呸!” 白雪宁的母亲气急败坏的打断她,“静姝还没告诉你吗?延舟现在是我女婿!他当然得救我闺女!”
说完,她又哀求的看向沈延舟,“延舟,我时日无多,你答应了我,要好好照顾雪宁的啊。”
沉默。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后,沈延舟开了口。
“……先救雪宁。”
他的声音很低,却像刀子一样狠狠扎进唐静姝的耳朵。
唐母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声音像是被人活生生剜了心。
唐静姝听见挖掘声、脚步声,还有白雪宁被抱出去时虚弱的哭声。
然后——
轰!
地面再次剧烈震动,碎石和尘土扑簌簌地落下来。
“静姝!” 唐母的尖叫声撕心裂肺。
“静姝!” 沈延舟的声音突然炸开,那是从未听过的恐慌,“快救人!快啊——”
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最后听见的,是母亲绝望的哭声,和沈延舟撕心裂肺喊她名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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