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晓北杨三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做捕头,这破案也太简单了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钻石王老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晨光微曦。大梁国。青云城府衙,气氛有些压抑。府尹徐春秋正召集所有捕快开会。而此时,站在人群最前一排的陈晓北,有点走神。此陈晓北,七日前穿越到这大梁国。这段时间,足以把这肉身的记忆消化完毕。七天前,这陈晓北的老爹陈富贵,京兆府二捕头(这可是第一副职,实职),因为缉拿凶犯,以身殉职,至少,公报上是这么说的。这肉身,在听到老爹死讯的时候,当场就嗝屁了。前世的陈晓北,乃是龙国特警,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暗算,肉身泯灭,魂穿来到了大梁国,好巧不巧,占据了这肉身。按照大梁国的律法,捕快这个行业父死子继,所以,陈晓北七日守孝期满,今天第一次当差,就坐上了这二捕头之位。所有,今日他才能站在了最前面一排。徐春秋看了看在场众人,沉声说道,“各位,刚接到报...
《开局做捕头,这破案也太简单了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晨光微曦。
大梁国。
青云城府衙,气氛有些压抑。
府尹徐春秋正召集所有捕快开会。
而此时,站在人群最前一排的陈晓北,有点走神。
此陈晓北,七日前穿越到这大梁国。
这段时间,足以把这肉身的记忆消化完毕。
七天前,这陈晓北的老爹陈富贵,京兆府二捕头(这可是第一副职,实职),因为缉拿凶犯,以身殉职,至少,公报上是这么说的。
这肉身,在听到老爹死讯的时候,当场就嗝屁了。
前世的陈晓北,乃是龙国特警,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暗算,肉身泯灭,魂穿来到了大梁国,好巧不巧,占据了这肉身。
按照大梁国的律法,捕快这个行业父死子继,所以,陈晓北七日守孝期满,今天第一次当差,就坐上了这二捕头之位。所有,今日他才能站在了最前面一排。
徐春秋看了看在场众人,沉声说道,“各位,刚接到报案,衡王的小女儿昭宁郡主,在自家后院吊死,你们谁愿意负责此案?”
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正中间捕头吴开山递个眼神。
吴开山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后退一步。
这边陈晓北一恍惚的功夫,再一抬头,吴开山跟其他几个副手,全都后退了,自己竟然很突兀的站在最前面。
此时再想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好,陈晓北第一天当差,就敢勇挑重担,不愧是陈富贵的好儿子。”
好儿子!
这三个字,咋听咋像是骂人。
陈晓北当然清楚,这儿子呀,骂的不冤。
这肉身平日里不学无术,天天就是吃喝嫖赌,把一个小康家庭,搞得债台高筑。债主们看在他爹的面子上,讨债还比较克制,但是,靠山一倒,那就不一样了。
就连朝廷发的抚恤金,也直接被百花楼的老鸨截胡领走还债。此事,成为了京兆府的笑柄。所以,这肉身听到消息,当场嗝屁,也不算稀奇。
夸完了陈晓北,徐春秋语气一沉,“衡王可是发话了,三日内要是破不了此案,我的乌纱不保。”
“晓北啊,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你的老母亲,还有你妹妹。”
一听这话,陈晓北暗自问候了徐春秋全家几万遍。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三天不破案,全家性命不保。
而且徐春秋特意指出这一点,此时自己就算想带着他们潜逃都不可能了。
所以,自己只有如期破案,这唯一选择。
金碧辉煌的衡王府,笼罩着一层哀伤。
后院假山的凉亭上,一具女尸横在地上,几个丫鬟,围在那里,哭的撕心裂肺。
“各位,先不要哭了!”陈晓北客气的请这些丫鬟站去一旁,转脸看向旁边一名留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赵六叔,你是仵作,请先勘验现场。”
“老黑叔,请带这几人下去录一下证词。”
“大壮哥,请去郡主的闺房查看一二。”
听了这番话,众人眼中,皆闪过诧异之色。
是啊,陈晓北平日里,什么货色,他们这些捕快,那太清楚了。
就这么样地一个废物陈晓北,居然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办案的三个关键点,一点没有遗漏。
仵作赵老六,围着尸体转了几圈,并未有任何动作。他满脑子回想的是临来之际,府尹徐春秋的悄声叮嘱,不管能不能破案,都要想办法置陈晓北于死地。
很快,赵老六有了主意。
他故意叹了口气,“哎,你说这昭宁郡主,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寻短见。”
陈晓北闻言,很是诧异,抬眼看了看赵老六,“你的意思,是自杀?”
“是啊,你看,郡主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而且这衣服也很齐整,丝毫不乱,这肯定是自寻短见啊。”
说着话,赵老六指了指大红的嫁衣,“未婚女子,穿上自己的嫁衣自杀,再寻常不过......”
“以前你爹当差的时候,这种案子见多了,不会有错,在此,我赵老六先恭喜陈捕头,此案已破,真是年轻有为啊!”赵老六说着话,拱手作揖,姿态很低。
“对了,领到赏银,可别忘了请我们喝一杯。”
陈晓北没有开口,可前世特警的经验却告诉他,昭宁郡主衣衫整齐,并无挣扎痕迹,很显然是身亡之后,再被穿上嫁衣,悬挂于凉亭之上,而且公主面色乌黑肿胀,乃是中毒造成的,而且,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也就是,今日凌晨遇害的。
“六叔,你是这方面的行家......”陈晓北说着话,蹲下身子,伸手扒开了死者的眼睛。
就在对视的瞬间,陈晓北就觉得自己脖子上佩戴的祖传古玉一阵炙热,接着,死者眼睛一道精光,攸的射入他的眼中。
我!
陈晓北打了一个机灵。
但接下来的瞬间,让他整个人呆住了。
一间昏暗的屋子里,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端着一碗汤,用力撬开自己的嘴巴,灌了下去。
“咳咳咳”!陈晓北下意识的发出几声咳嗽。
这几声咳嗽,让他瞬间回过神来,不对,不是自己!
刚才被灌的,是,死者昭宁郡主!
陈晓北不着痕迹,伸手去摸脖子下的那块家传古玉,却发现,玉已然消失不见。
我!
陈晓北暗道奇怪,试着再次扒开死者的眼睛。
刚才的情景,再次出现,这一次,他没有出声,所以刚才的景象,便继续了下去。
肥头大耳的家伙,给他灌下药汤之后,一脸狰狞的说道,“郡主请放心,待大事已成,一定然重新把你风光大葬!”
“杨三,你敢以下犯上......”女子只来得及说出这几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此时,陈晓北心里大概明白了,这就是死者临死前的那一小段记忆。
好神奇啊,自己脖子上的古玉消失不见,却激活了自己的这一项技能。
此时的陈晓北,忽然间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圈套。
赵老六,一个二十多年从业经验的仵作,郡主是中毒,不可能看不出来,可为什么要把被毒杀说成自杀呢。
而且,这要不是自己穿越而来,真要是这傻愣肉身的话,一听说有赏银,肯定忙不迭就按自杀上报了,那后果可想而知啊,怕是不等衡王动手,这徐春秋也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他娘的,徐春秋这是要对自己,不,对自己全家下死手啊。
可,自己第一天当差,也没得罪他啊。
陈晓北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出凶手杨三。
郡主能说出以下犯上的话,那说明,这杨三定然是这衡王府的下人。
想到这,他转头对站在一旁的老管家赵顺说道,“老人家,请借一步说话。”
说完,他转身往旁边走去。
远离赵老六等人之后,陈晓北这才开口说道,“老人家,郡主乃是遇害之后,被人悬挂于此处,这恐怕是府内之人作乱。”
“啊,这怎么可能?”老管家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郡主平日里,对下人礼遇有加,都未曾见对谁发过火,这......”
陈晓北摆了摆手,“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老人家,请召集府上下人,我要一一问话。”
赵顺虽然满是狐疑之色,但还是转身去往前院。
半柱香之后.
衡王府上百名家丁护院,丫鬟婆子,全都被召集在了一起。
老管家咳嗽一声,对在场众人说道,“今日把你们召集起来,你们自然知道,所为何事。”
“郡主对下人如何,咱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这位官差说,是你们中间有人,残害了郡主,这个我是不信的。”
老管家这一带头,众人群情激奋,“对,我们怎么可能暗害郡主。”
“说得对,我们保护郡主还来不及。”
“是啊,郡主平日里,对我们讲话都不曾大声。”
“就是,郡主从未对我发过火。”
听着众人的慷慨陈词,陈晓北的目光,却在人群中搜索。
很快,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最后排一名男子身上。
这就是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跟自己刚才所见的凶手,分毫不差。
陈晓北倒背双手,在人群中转来转去,象征性的询问几人之后,便径直来到这人面前。
看到陈晓北到来,杨三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你,可是叫杨三?”
闻听此言,杨三猛然间抬起头,“你,你认得我?”
“我不认得你,但我知道,郡主的冤魂,一定会找你索命的。”
杨三的额头,隐隐有冷汗冒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该清楚!”陈晓北冷哼一声,“用毒药残害公主,你好狠毒。”
“找死。”杨三眼中寒光闪现,手一扬。一柄飞刀,激射而出。
陈晓北早有防范,身子闪电般往旁边弹射而出,顺带,把身后两人推开。
“啊!”离着半丈远的一名家丁,捂着胸口倒地,下一个瞬间,身子扭曲,气绝身亡。
“有毒。”老管家赵顺,猛然间惊呼。
话音刚落,陈晓北身子一晃,便到了杨三身后,手起掌落,砍在杨三的后脖颈。
杨三闷哼一声,身子瘫软在地。
“给我拿下。”赵顺手一指。
周围家丁护院,一拥而上,把杨三捆个结结实实。
挨了几个耳光之后,杨三苏醒过来,猩红的双眼,盯着陈晓北,“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
赵顺大步上前,手一伸,刺啦一下,扯开他胸前衣服。
一颗硕大的狼头纹身,呈现在众人面前。
“血狼卫。”赵顺再次惊呼。
“早晚,我们血狼卫会血洗衡王府。”说完,杨三再次发出一阵狞笑。
“太聒噪了,烦人。”陈晓北再次一掌,把人打晕。
赵顺却是上前来,恭敬地一抱拳,“陈捕头,请随我来!”
跟着老管家,走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书房外。
又等赵顺进去汇报之后,陈晓北才得以见到这位当朝天子的亲弟弟,衡王殿下。
陈晓北还是按照肉身记忆,恭敬地给衡王行礼。
“卑职青云府陈晓北,叩见衡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完,撩衣单膝点地。
咦?
陈晓北一下愣住了。
自己这边说完了,对方,却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没有反应。
赵顺似乎察觉到了不对,上去一步,轻轻咳嗽一声,“王爷,这是捕快陈晓北。”
“哦,陈晓北......”衡王似乎才回过神来。
赵顺再次咳嗽一声,“这位陈捕快,从勘察现场,到抓获凶手杨三,不到半个时辰。”
衡王微微点了点头,“嗯,好,很好,陈晓北,本王要重重的奖赏你。”
陈晓北却是一抱拳,“王爷过誉了,这是小的职责所在,请王爷准许我带杨三回去结案。”
一言刚落,外面一阵急促脚步声,一名护卫急匆匆冲进来,“启禀王爷,杨三几名同乡闹事,悉数被抓,原来都是血狼卫。”
闻听此言,衡王猛然间一皱眉,但又强压下了怒火,“打入地牢,等候发落。”
说完,挥了挥手。这护卫立刻转身下去。
等这人走后,衡王抬了抬手,“赵顺啊,把本府腰牌,给陈晓北一个,本王自认在这青云城还有几分薄面,有了腰牌,日后你办案也方便些。”
“对了,再取些银子过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恩赐和财富。
陈晓北强压心头激动,“王爷,我......”
“怎么,还嫌少吗?”衡王脸色一沉。
“不,王爷,是太多了,破案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衡王摆了摆手,“哎,家里出了这等丑事,让陈捕头见笑了。对了,我要亲自审问杨三,陈捕头不会有意见吧。”
“属下不敢,王爷,可是......”
“放心吧,徐春秋那里,我派人去说......”
陈晓北只能接下赏赐,转身退出。
他心里很明白,衡王给自己这些东西,换取自己保守秘密。
等他走后,衡王对着赵顺说道,“刚才这陈晓北一进来,吓我一跳,这一个侧脸看过去,像极了我那老哥哥年轻时候。”
“王爷,您这一说,尤其是他那说话时的神情,还真有九千岁当年的影子,王爷,坊间都传,老王爷在民间有个私生子......”赵顺小心翼翼的问道。
衡王微微点了点头,“不是传言,是确有此事,但我那皇上哥哥,念及皇家颜面,一直不许提起此事。”
“那陈晓北......”赵顺试探着问。
衡王略一思索,“在还没有确定之前,此事不宜声张,对了,你亲自去青云府走一趟,表达一下本王的谢意。”
“另外,徐春秋要是问起杨三,你就说,被郡主训斥了几句,杨三怀恨在心,万不可把血狼卫的事,说出去。”
赵顺压低了嗓音,“王爷,您是担心当年那件事......”
“是啊,那件事,就让他永远的尘封吧!”衡王轻轻点了点头。”王爷,那杨三他们?”赵顺试探着问道。
“今晚秘密处决,不留痕迹。”衡王挥了挥手。
......
青云府。
前脚送走赵顺,徐春秋立刻把赵老六喊进书房,“老六啊,刚才赵顺可是狠狠地夸了一顿陈晓北。”
赵老六叹了口气,“这小子真他娘的命好,本来是召集下人们例行问话,可那杨三自己跳了出来,嘿,一下子破案了。”
徐春秋摆了摆手,“好了,这件事不提了,我们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晓北全家一天不死,我这心里啊,就不安生。”
赵老六歪着脑袋想了想,“大人,莫不如,咱们直接让陈晓北做捕头!”
听了这番话,徐春秋就是一愣神,缓缓开口“你,接着说。”
赵老六嘿嘿一笑,“大人,正财司税银被劫一案,皇上可是限期一个月破案,现在算算日子,还剩不到五天了。”
“到时候,咱们可以把责任,全都推到陈晓北身上去,皇上震怒,砍他脑袋的话,衡王也救不了他。”
“可,如果陈晓北要是不做这个捕头呢?”徐春秋还是有些担心。
“大人放心,我自有安排,今日中午,就会有人上门催债,他陈晓北,没得选。”
眼看快要晌午,陈晓北买了烧鸡,熟肉等吃食,回到了自己家中。
家门口贴的丧纸,随风发出刺啦啦的动静,平添几分悲凉。
东边厨房里,有袅袅炊烟升起,还有人在说话。
那是自己的老母亲和妹妹陈晓楠。
听到外面有动静,陈晓楠探出半个脑袋,看了一眼陈晓北,一脸的惊讶,“哥,你,你......”
话未说完,便又缩回了脖子。
紧接着,一个苍老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是,是,你回来了,你饿了吗?我们刚熬好了粥!”老妇人刘氏说的小心翼翼。
这让陈晓北一阵心酸。
记忆里,这陈晓北别的本事没有,窝里横的本事大得很,外面输了钱,回来就对着自己的妹妹和老母亲出气。
按理说,陈富贵一年几十两的俸禄,还有一些破案的赏银,四口之家,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自己这肉身,吃喝嫖赌,样样稀松,把老爹的家财,全都糟蹋进去了。
到最后,老爹死了,家里连棺材钱都拿不出来,还是街坊邻居,感念自己老爹的恩情,凑钱买了口薄皮棺材,老爹这才得以下葬。
这不,老娘跟妹妹陈晓楠,顿顿靠稀粥艰苦度日。
这是真的稀粥啊,其实就是大半锅水,一小撮米在锅底。
“陈晓北啊,陈晓北,你他娘的,真是个畜生。”骂了几句之后,平复一下心情,“娘,别喝粥了,我买了鸡,买了肉。”
屋里两人,对视过后,老妇人刘氏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晓北啊,你跟娘说实话,你今日是去当差了,还是去赌了?”
话还没说完,大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朱大哥,我亲眼看见这小子回来的,错不了。”
陈晓北内心不由得一沉,这是债主找上门了。他急忙进厨房,把手里的包袱放下。
紧接着,门口传来一声大喊,“陈晓北,咱们的帐,该算算了吧。”
一个满脸脸横肉的壮汉,双手叉腰,往那一站,“连本带利,二百两。”
这人,名叫朱浪,乃是这一带有名的小混混。
自己这肉身,赌债大部分欠的就是这小子的。
当然了,对人家来说,陈晓北那就是提款机,随便设计一下,这小子就得输个底朝天。
“二百两!”身后的老母亲刘氏闻言,直接眼前一黑,背过气去。
“娘!”陈晓楠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扶住即将要摔倒的老母亲。
“陈晓北啊,陈晓北,你真是个混蛋。”
心中再次咒骂了几句,陈晓北阴着脸,对着朱浪,抬手一指,“你们几个人,暗中算计我,也就罢了,再说了,我一共才欠你不到五十两。”
“嘿嘿,陈晓北,你说的没错,本金是五十两,可,还有利钱呢。”朱浪皮笑肉不笑。
“这......哪有这么高的利钱。”陈晓北怒不可遏。
“嘿嘿,要是你爹在世,不给利钱都行,可现在嘛,就这个数......”
“朱浪,你这还不如直接抢呢。”陈晓北紧紧握住了拳头。
“抢你又如何,对了,今天当差,你就没问问,你爹的抚恤金哪去了?”
“还有啊,我看你这老娘,也快领抚恤金了,这都是拜你所赐......”
说到这里,朱浪和身后的几个小混混,纵声大笑。
陈晓北最后一点耐心,也被他们笑没了。
说我什么都可以,但这样诅咒一位老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晓北身子一晃,瞬间就到了朱浪面前,右拳狠狠地砸在朱浪的腹部,接着,后退一大步。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朱浪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然后重重挨了一拳。
顿时,五脏六腑宛如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拧了一把,疼得他身子弯曲的像一只虾米。
“你,咳咳咳......”
“你,你敢打我......”朱浪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挥了挥手。
他身后几人,立刻一股脑冲了上来。
陈晓北前世是特警,虽然这具肉身耐力方面差一点,但,对付这些小泼皮,足够了。
三下五除二,几人悉数被打翻在地。
看着眼前的一幕,朱浪瞪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之神色,“你,你......”
陈晓北拍了拍手,“以后,嘴巴干净点,再满嘴喷粪,我要你的小命。”
朱浪强忍剧痛,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捕快,我爹可是御林军大将军,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你的小命。”
“呵呵,大将军,一个伍长而已。”陈晓北再次晃了晃拳头。
朱浪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往回退了一大步。
“朱浪,你听着,五十两银子,咱俩一笔勾销,行还是不行?”
“好,陈晓北,你现在拿出五十两,咱们两清。”朱浪一咬牙。
“好!”陈晓北说着话,转过脸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和老母亲。
“晓北啊,别说五十两,就是五两,五十文,咱家都没有啊。”老母亲刘氏老泪纵横。
朱浪见状,心中暗喜,“陈晓北,你要拿不出银子,那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旁边一人立刻帮腔,“就是,即便你是捕快,欠债也得还钱。”
“就是,捕快咋了,你要是捕头,说不准,我还宽限你几日。”
陈晓北走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老母亲刘氏,“晓楠,把娘扶进屋去,对了,一会我们吃饭。”
刘氏满是狐疑之色,看了看陈晓北。“你,哪来的银子?”
“娘,这你别管了。”
说着话,陈晓北转身进屋。打开包袱,拿了五十两银子和笔墨纸砚出来。
“朱浪,口说无凭,写下字据,这五十两银子,归你了。”
这一下,轮到朱浪傻眼了。本来自己今天接到的任务,只是来虚晃一枪,没想到,陈晓北真拿出来了银子。
可,五十两银子,这不是小钱啊,也罢,拿了再说。
朱浪一咬牙,上前来,写下两清的字据,伸手接过银子。
转身要走,被陈晓北一把给拽住,“你们几个给我记住,以后,见了我娘和晓楠,都给我绕着走,不然......”他晃了晃拳头。
“一定,一定。”众人连连答应,急匆匆离开。
看着朱浪他们离开,陈晓北挠了挠头,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刚才,自己把朱浪他们揍得鼻青脸肿了,居然还敢跟自己叫嚣,而且,还特意点出来,要是做了捕头,如何,如何。
这不是一个人挨打以后的正常反应,况且,捕快这个,父死子继的规矩,他也知道,那么,对他们来说,二捕头和捕头的差别,有多大呢?
“娘,我饿!”屋里妹妹的一句话,让陈晓北回过神来。
转身进屋,却看到老母亲和妹妹,两人对着桌子上的烧鸡和熟肉发愣。
晓楠的嘴角,忍不住的翕动,他们家,已经几个月没见过荤腥了。
“晓北啊,你,你第一天当差,哪来的银子?”老母亲刘氏再次开口。
“娘,今日当差,破了一起杀人案,朝廷发的赏银,来,我们趁热吃吧。”
“哥哥,你真厉害。”陈晓楠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竖起了大拇指,但,笑容中带着一丝惧怕之意。
陈晓北笑着,撕下一根鸡腿,递到她手中,“好了,快吃。”
接着,又把另外一只鸡腿,塞到老母亲手中。
“娘不饿,你吃。”刘氏把鸡腿塞了回来。这个举动,让陈晓北鼻子一酸,多么伟大的母亲啊。
他扯下一大块鸡胸肉,“我吃这个,长力气。”
“对了,哥,你啥时候会功夫了。”陈晓楠含糊不清的问道。
“上午当差,刚学的。”陈晓北敷衍。
这顿饭,陈晓楠吃的狼吞虎咽,陈晓北吃的五味杂陈。
不管咋说,面前两人,也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二的亲人了,自己一定要保护他们,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要再担惊受怕。
当然了,这两人,也感受到了陈晓北的善意,下午他离家去当差的时候,陈晓楠一直站在大门口,恋恋不舍的目送他远去。
此时,青云府。
赵老六跟徐春秋,大眼对小眼。
徐春秋一脸的惋惜,“他娘的,五十两银子啊,便宜了朱浪这小子。”
“大人,朱浪被揍的鼻青脸肿,就当是给他的医药费吧。”
“如此看来,这衡王赏赐了不少啊,”徐春秋瞪了他一眼略一寻思之后,缓缓开口,“你想办法打探一下,看衡王赏给他多少宝贝。”
“大人放心,不管多少赏赐,到时候都是您的。”
“哎,说什么呢,要充公,充公。”徐春秋挥了挥手,“下午,我要当众宣布,提拔陈晓北做捕头,你先去跟吴开山通通气。”
“大人放心,到时候,您是一呼百应,陈晓北要是不答应,就让他脱了这身衣服。”赵老六眯起了老鼠眼。
未时一到,等众人都到齐之后,徐春秋一脸笑意的说道,“各位,上午的事情,大家伙都知道了吧。”
“陈晓北,第一天当差,便破获要案,当场抓获杀人凶犯。”
“衡王千岁,对他那是赞赏有加。”
这番话一说完,周围响起了一片恭维之声。
“恭喜恭喜。”
“可喜可贺。”
“晓北......不,陈捕头,可别忘了提携我等一二。”
陈晓北当然也明白,都是千年的狐狸,自己决不可把众人的虚伪当真。
等到众人声响稍停,他再次抱拳,对着徐春秋大声说道:“大人过奖了,我也是运气好,凶犯自己跳出来了。”
徐春秋却是笑着摆摆手,“非也,非也,还是你看人准,还有,衡王府的赵管家还说,你不但抓了凶手,还救下了他们府上两名丫鬟。”
说完,他环视在场众人,“各位,从现在开始,陈晓北,就是咱们青云府的捕头了”话说一半,看了看吴开山,“老吴啊,这是衡王爷的意思,你呢,就委屈一下,做个二捕头吧。”
出乎陈晓北的意料之外,吴开山满脸带笑的答应下来,“好说,好说,让位给晓北兄弟,我心服口服。”
说完,吴开山收起笑容,“吴开山拜见陈捕头。”
“拜见陈捕头。”
“拜见陈捕头。”
一时间,喊声此起彼伏,煞是热闹。
陈晓北脑海中,忽然闪过,中午时分,朱浪曾经喊出的哪句话,你要是捕头,说不准,我还宽限你几日。
好家伙,这我就觉得这事蹊跷,在这里等着我啊。
等到众人恭维之声停歇,徐春秋遣散了众人,只留下陈晓北和吴开山。
“晓北啊,既然你成了捕头,有件十万火急的事,还要靠你挑大梁了。”
说完,转头看向吴开山,“蜈蚣岭正财司税银被劫一案,你把来龙去脉,跟晓北兄弟说清楚。”
“对了,我徐某在此保证,举青云府之力,支持你破获此大案。”说完,他转身,溜了。
陈晓北恨不得撕烂徐春秋这张破嘴。
但此时,自己已经是架上的鸭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听吴开山絮絮叨叨,讲完案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听完之后,陈晓北感到头大,离京城不足百里的蜈蚣岭,大白天的,万两税银被劫,押运的二十三名御林军全军覆没。
吴开山带着他,走近后堂,打开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一把匕首,“现场,只在一具尸首上找到这件凶器,其余的一无所获,马车和银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带人把蜈蚣岭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对了,这件案子,皇上限期一个月破案,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
“啥!”陈晓北一阵挖槽,狗东西徐春秋,给我挖了个天坑啊。
可现在,问候不是最重要的,还是先想办法破案吧。
陈晓北低下头,仔细查看这把匕首,刀柄光滑,刀刃闪着寒光,摄人心魄。
果然是杀人利器。
他伸手,把匕首拿了起来。
就在拿起的瞬间,脖子下再次一阵炙热之感,眼前出现一副奇异的画面。
这匕首,被一个虬髯大汉全力甩出,劲透铠甲,扎进一名御林军的胸膛。
接着,一个声音说道,“快,把马车赶去河边。”
“你,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活口。”
“你,清理痕迹。”
“所有人,快撤。”
然后,是一阵阵嘈杂脚步声,和马车声粼粼。
接着,一切归于寂静。
好家伙,这,破案,那不是手到擒来。
陈晓北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旁边的吴开山,见他拿着匕首,似乎还很高兴,忍不住开口,“陈,陈捕头,你怎么了?”
“哦,没啥,吴大叔,我出去走走。”说完,放下匕首,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远,吴开山狠狠一口,啐在地上,“我呸,死到临头了,还傻乐,你以为,捕头是这么好当的。”
说完,他快步出来,进到赵老六的屋子,“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谁也不许帮陈晓北,我倒要看看,期限已到,他拿什么交差。”
而此时的陈晓北,已经离开了青云府。
刚走没多远,就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前面一拐弯,旁边有条小胡同,他一闪身,躲了进去。
功夫不大,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皂衣捕快,从他面前,一闪而过。
“刘大春。”陈晓北一皱眉头,身子一纵,到了对方身后,一伸手,抓住了对方的后脖颈。
接着就把对方,按在了墙角。
“啊!”刘大春眼角余光,见到是陈晓北,反倒是松了口气。
“晓北兄弟,我有话对你说。”
对方似乎并无恶意,陈晓北后退一步。
刘大春喘了几口粗气,转过身,整了整衣服。
“兄弟啊,你,你上当了。”
“上当了?”陈晓北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哎呀,你第一天当差,不知内情,前些日子,蜈蚣岭税银被劫,皇上限期破案,这眼瞅着,日子就要到了,让你做这个捕头,就是去顶罪的。”
陈晓北不由得心头一暖,“大春哥,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
“我什么我,”刘大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些银子你拿着,快带晓楠他们,走吧。”
“还有,你爹的死,也是徐春秋设计的,你,哎,算了,还是快逃命去吧!”
说完,刘大春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记着啊,天黑再走......”
此时的陈晓北,心有万语千言,但,却一句也没说出口。
他相信,刘大春是真心想帮自己,可,很多事,自己真的无法现在说出口。
一切,只能等日后,慢慢解释了。
至于银子,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陈晓北左转右转,最后,在一间酒馆面前,停了下来。
离天黑尚早,酒馆大门紧闭,尚未营业。
陈晓北却是身子一纵,伸手扒住墙头,接着便轻飘飘的的落进院内。
但身子刚一落地,正房的窗子悄无声息的被推开,接着,一只酒碗飞了出来,直奔面门。
陈晓北微微一侧身,让过酒碗,伸手一抓,酒碗被稳稳握在手中。
“好功夫。”屋子里传来一声赞叹。
“九叔,谢谢你的酒!”陈晓北笑着说道。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这老者,瞪大双眼,见鬼了一般,看着陈晓北。
“陈......晓......北?”
“你......会......功......夫?”
陈晓北微微一笑,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进到屋内,陈晓北按照刚才的记忆,迅速在纸上,把这虬髯大汉画了出来。
“老酒叔,我要找这个人。”
“酬劳嘛,等我破了案,拿到赏银......”
不等他说完,老酒鬼摆了摆手,“先把欠我的二十两还回来再说。”
说着话,拿起画像,只扫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陈晓北,“这......是你画的?”
“啊,这不是当着你面画的吗?”
老酒鬼带着几分惊诧:“这,这画的跟活人一样,以前咋没发现你还会这个......”
陈晓北微微一笑,“我先给你点线索,此人或许是陆家庄的。”
说完,站起身,“明天天亮之前,我想知道答案,不然,欠你的银子......”
“陆家庄?你没说错?”老酒鬼却是诧异的瞪大双眼。
“当然,我只是猜测!”
“陆家庄庄主陆无极,人称金刚太保,有万夫不当之勇。”
说着话,老酒鬼伸出手,“拿来。”
“什么?”陈晓北诧异的看了看对方。
“当然是银子,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此人就是,城东三十里,陆家庄,庄主陆无极!”老酒鬼看着他,提高了调门,“哎,你可不能再赖账哈!”
“哎呀,果然不能随便承诺。”陈晓北笑着,伸手从怀里,掏出布袋,“就这些,咱俩两清了。”
看着陈晓北要走,老酒叔一甩手,扔过来一壶酒。
“带上这个,就说我给的。”
看着陈晓北从院墙跳出去,老酒鬼摇了摇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我他妈的见鬼了......”
三十里,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就到。
虽然老酒鬼说的斩钉截铁,但,自己必须当面确认一下。
陆家庄四面环水,戒备森严,进村的桥头,有手拿刀剑的村民把守。
看到陈晓北到来,有人上去一步,“来者何人?”
“在下陈晓北,想求见陆庄主。”
“对不住了,我们陆家庄,跟官家素无往来,请回吧。”
“这位大哥,我受人之托,给陆庄主带了一坛酒,别无他意!”
“就为了一坛酒?”问话的村民,盯着陈晓北,一脸狐疑。
“是,烦请通报一声,就说青云城老酒鬼,托我带来的,老酒鬼还说,务必要当面交给陆庄主。”
“你等着!”这村民转身离开。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远远地,来了一行人。
打眼看过去,跟在刚才报信村民身后的,不正是那个虬髯大汉吗?跟自己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此人健步如飞,很快,来到陈晓北面前,一抱拳,“这位官爷,请了,是你找我?”
陈晓北微微一笑,举了举手里的那坛酒,“受老酒叔之托,给陆庄主送酒来了。”
“好,好,老酒鬼送来的,定是好酒。”
说着话,陆无极便迈步上前。
来到跟前,陈晓北酒递出去,压低嗓音说道,“陆庄主,我,还有一言相告。”
陆无极就是一愣神,诧异的眼神,看了看陈晓北,“送酒,是幌子吧。”
陈晓北轻轻点了点头,“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无极却是一阵仰天大笑,“既然是老友相托,那就请喝杯茶再走。”
说着话,往旁边一闪身。
陈晓北神情淡然,迈步往前而去。
在他身后,陆无极做了个手势,几个村民,立刻操着刀剑,跟了上来。
陆无极的宅子,没有想象中的阔气。
院子外面,种了不少的竹子,微风吹过,沙沙作响,倒有一些意境。
院子里,大片的花圃,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
石径穿过,进到屋里。
有人上茶之后,退了出去。
陈晓北能够听得见,外面有轻微脚步声,应该是有不少人在靠近。
陆无极倒是显得神情自若,“这位小兄弟,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青云府捕头,陈晓北!”
“哦?”陆无极就是一皱眉,“不知道陈捕头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陈晓北伸手端起茶杯,装作无意,目光扫过窗户,上面隐约有人影闪动。
看得出来,这陆无极很是谨慎,若是发觉不对劲,恐怕要对自己灭口。
他淡定的喝一口水,“陆庄主,前些日子,蜈蚣岭官银被劫,你可听过这件事吗?”
陆无极闻言,轻轻把茶杯放下,“哦,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
陈晓北叹了口气,“好吧,陆庄主,你看看这个。”
陈晓北直接把自己绘制的画像掏出来,放到桌子上。
陆无极扫了一眼画像,瞬间目瞪口呆。
“陈捕头,这是何意?”
陈晓北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门口,“外面的人等了这么久,你打算何时动手?”
陆无极略显尴尬:“哦,那是村民们,帮我侍弄花草。”
“那个,陆涛啊,你们先停一下。”
很快,外面脚步声远去。
“陈捕头,有话直说吧!”
“陆庄主,你们做事并不严密,有人,看见了你的模样。”
“你!”陆无极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不用激动,如果我想动手,早就带官军来拿人了。”陈晓北却很是淡定,“不过嘛,如果我回不去,你也知道后果......”
陆无极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陈捕头,一人做事一人当,银子是我抢得......”
陈晓北端起茶,淡定的喝了一口,“你一个人,能杀死二十三名御林军?”
“一个人,能运走万两税银?”
陆无极叹了口气,“那,你想如何?我陆某人,也会一些拳脚,真要逼急了......”
陈晓北脸色一正,“税银,一两都不能少,二十三条人命,也要有个交代。我,会尽力保全你们陆家庄。”
“哈哈哈!”陆无极忽然一阵仰天大笑。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捕快,要我如何相信!”
陈晓北倒是很淡然,缓缓站起身,“既然不信我,告辞。”
走了两步,忽然站住,转过身,看了看桌上的酒坛子,“可惜啊,老酒叔看错了人。”
就在他,即将迈出门口之际,陆无极突然开口了,“你,站住,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老酒叔说,陆庄主是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之人,没想到,却要带全村人,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无极叹了口气,“那你到底要老夫如何?”
陈晓北转过脸看了看他,“很简单,带上银子,带上凶手,投案自首。”
陆无极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你,真的能保我全村平安?”
陈晓北犹豫了一下,“只有五成把握,但我会尽力。”
“好!”陆无极一击掌,“我相信,老酒鬼不会害我,陈捕头,请稍等。”
陆无极说完,快步出去。
功夫不大,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陆昊,快拜见陈捕头。”
年轻人一抱拳,“见过陈捕头。”
陈晓北点了点头,“以防万一,先带村民出去躲避吧,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陆昊闻言,心头一震,一抱拳,“多谢陈捕头。”
陆无极再次抱拳,“陈捕头,若能保住老朽血脉,陆家庄愿肝脑涂地,以死相报。”
陈晓北抬手,轻轻拍了拍陆无极肩膀,“好,明日一早,带上银子,带上人,去青云府自首,记着,动静越大越好。”
说完,陈晓北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远,陆昊热泪直流,“爹,明天,让我去吧,陆家庄,不能没有你。”
陆无极摇了摇头,“不行,官府有我的画像!”
“再说了,我都这把年纪了,死就死了,你要带领他们,好好活下去。”
“爹!”陆昊已经带了哭声,“那吴开山不是说,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陆无极摇了摇头,“吴开山已经被拿下了......”
陆昊忍不住大吼起来,“那,江南葛三叔他们的仇,就不报了吗?”
“为了二两税银,官差就把他活活打死。”
陆无极叹了口气,“若有机会,我会向朝廷言明。”
“好了,你去召集全体村民,我要正式的把庄主之位,交给你。”
......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
陈晓北准时来到青云府衙点卯。
见到他出现,刘大春内心惴惴不安,找个机会把人拉到一旁,“兄弟,你,咋不走?”
陈晓北却是神色轻松,“案子已经破了,我为何要走?”
“你!”刘大春满是不可思议之色,“破了?”
“对,走吧,去见徐大人。”
点卯过后,徐春秋环视在场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陈晓北身上。“晓北啊,案子,查的如何了?”
陈晓北胸有成竹,抱拳一礼,“回大人,案情已经有些眉目!”
“哦,有些眉目?”徐春秋眉头一挑。
“是啊,大人,今日,那劫犯必定会前来自首。”
“自首!”在场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对,一定会的。”陈晓北胸有成竹。
徐春秋与吴开山对视过眼神。
吴开山上前一步,“大人,此事,荒谬至极,我追查二十几天,都未曾有任何线索,陈捕头他......”
“哦,吴捕头是什么意思?”陈晓北看着对方,寸步不让。
“我是断然不会相信,贼人会前来自首。”吴开山提高了音量。
“哦,这么说,吴捕头,很了解贼人。”陈晓北嘴角上翘。
“你!”吴开山被怼的一时间语塞。
那边,赵老六见状,上前一步,“陈晓北,虽然这不是公堂,但事关重大,可开不得玩笑,要是劫匪不来,你可吃罪不起啊。”
“哦,赵六叔,那你的意思,我要吃什么罪啊?”
“公堂无戏言,要是不来自首,轻则你要吃板子,重则流放边关。”
陈晓北看了看吴开山,又看了看赵老六,“如此看来,二位是不相信,贼人会来自首了。”
“那我们就打个赌,要是贼人来了,你们该当如何?”
吴开山一拍胸脯,“好,要是贼人来了,我吴开山,扒了这身衣服,走人。”
“我......”赵老六还想再说下去,却被徐春秋给拦住了。
徐春秋猛地一拍桌子,“行了,别说了,晓北啊,你说劫匪要来自首,你有何凭证啊。”
陈晓北一抱拳,“回大人,没有任何凭证。”
徐春秋叹了口气,“晓北啊,要是贼人前来自首,那当然是皆大欢喜,可,咱们查案,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说完,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等到众人散去,把门一关,赵老六上前一步,“大人,为何不让我等,跟他对赌......”
徐春秋脸色一寒,“这个吴开山,口不择言,若是当真让陈晓北脱了这身皮,皇上怪罪下来,你去顶罪?”
闻听此言,赵老六换了一副笑脸,“哎呀,都怪我一时脑热,差点误了大事。”
而此时的吴开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却是倒背双手,来回转圈,显得寝食难安。就在这时,大老黑走了进来,对他一抱拳,“吴大哥......”
吴开山挥了挥手。
大老黑会意,往前走了几步,压低了嗓音,“大哥,你说,陈晓北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我也吃不准啊,按理说,咱们把现场都清理干净了,他查不出来什么。”
“那,会不会是那把匕首?”大老黑追问。
“不可能,那匕首我反复看过了,没有任何标记。”
“那陈晓北就是一派胡言了。”大老黑松了口气。
吴开山摇摇头,“你立刻去陆家庄一趟,另外,陈晓北,不能再留了......”说完,做了一个砍的手势。
大老黑转身出去,功夫不大,却又急匆匆的折了回来。
一下推开房门,“吴大哥,不好了,那,那陆无极,真的来了。”
什么?吴开山,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真来了?”
“是啊,已经到了府衙门口。”
吴开山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为什么不拦住他?”
“哎,拦不住啊,你去看看吧。”
此时的青云府门前,围观的百姓,那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人群中间,陆无极倒缚双手,身上麻绳缠了不知多少圈。
在他身后,跟着十几名男子,腰间都用一根绳子连在一起。
看年龄,都在五十开外,但很明显,一个个都是练家子。
见此情景,陈晓北不免有些担心,这样的一群人,会让徐春秋相信吗?
此时,陆无极,正在对着百姓们喊话,“各位乡亲,今日,我陆无极前来自首,前些日子,蜈蚣岭税银被劫,就是我们干的。”
“你要问我为何这么做,那我就得说道说道,这官家收税,本是理所应当,可,要是因为交不起银子,被活活打死,各位,你们怎么办?”
“陆庄主好样的。”
“陆庄主是好汉。”
“对,陆庄主这是替天行道。”
看着围观的百姓开始聒噪,徐春秋急忙一挥手,几十名捕快,立刻上前,把陆无极等人围住,迅速带进府衙。
趁着带进府衙的空档,吴开山压低了音量,“老陆啊,你,你这是......”
陆无极看了看吴开山,微微一笑,“一人做事一人当。”
听了这话,吴开山惶恐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
只不过,徐春秋并没有公开审问陆无极,而是选择了自己单独审讯。这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而更让他诧异的是,下午一来府衙,消息传开,除了劫走税银,陆无极身背三桩大案,都是青云府悬而未决之案。
这!陈晓北立刻明白,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当他想要去问个清楚的时候,被刘大春一把推进了房间里:“晓北,你,你想干什么?”
“这,这不对劲,我想去找陆无极,问个清楚。”
“陆无极,已经被送去天牢了,他的供词和所有案宗,已经送去了律法司。”
“什么!”陈晓北诧异的瞪大双眼,“这,这......”
刘大春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兄弟,这不是你呆的地方。”
“记住我说的话,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陈晓北摇了摇头,“不,我不走,你说过,我爹的死,也是徐春秋设计的......”
刘大春晃了晃他的肩膀,“傻孩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再说,朝廷给的抚恤也足够......”话说到这,他轻轻摇了摇头,“哎,以后,别再去百花楼那种地方了,再去,你的下次,恐怕跟你爹一样......”
说完,刘大春转身,离开了。
等到世界安静了,陈晓北却是有些无助的坐了下来。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冲出了府衙,催马,赶往陆家庄。
远处,陆家庄,人欢马跳,浓烟四起。
他正欲上前,却忽然斜刺里,冲出来一人,持刀对他袭来。
陈晓北心中一惊,身子一晃,从马背上跃起,凭空斜出去一丈多远。
“陆昊!”他不由得惊呼一声。
“陈晓北,你个骗子,你不是说,要保我们全村吗?”陆昊单刀一指,对着陈晓北厉声喝问。
陈晓北诧异的指了指庄子,“我,我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还有,你爹承认了,青云府三桩悬案,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悬案?”陆昊诧异的睁大双眼,
陈晓北叹了口气,“两年前,云州敬献太后的生辰纲被劫,一十二人死于非命,一年前新科状元张文远赴任途中全家五口被杀,半年前,北庭国使臣等十人溺河而亡......”
“别说这么多了,就是一桩案子,也足够灭九族了。”
陆昊发疯一般,挥刀劈过来,“一定是你,串通好了算计我们,把这些都栽赃到我们头上......”
陈晓北往旁边一闪身,让过刀锋,顺手抓住他的手腕。
“倘若真的是我,昨天就动手了。”
沉默了一会之后,当啷一声,陆昊手中弯刀,跌落在地上。
陈晓北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件,到底是不是你们做的。”
陆昊抬头看了看他,情绪很是激动,“我陆昊,以性命担保,这几件案子,绝非我们所为。”
“哦,那你们,又为何劫了税银?”
“实不相瞒,我爹之所以劫税银,也是气不过。”
“皆因葛二叔,因为税银被打死......”
“哦,谁是葛二叔,又是谁把他打死的?”
陆昊沉默了一会,长长吐一口气,“葛二叔,曾经在我家为仆,年纪大了,思乡心切,便带着儿女返回云州老家。”
“可,前些日子,忽然传来消息,因为交不起税银,老人家竟被活活打死。”
“我爹气不过,才带人劫了税银。”
陈晓北盯着他,沉声问道“你敢对自己的话负责吗?”
“敢,就是到了皇上面前,我也要替我爹,替葛二叔伸冤。”
“好,你派人进城,负责你我之间的联络,地点吗,就去老酒鬼的酒坊。”
陈晓北说完,转身上马离开。
回城路上,陈晓北百感交集,他大概能想明白,徐春秋一定拿捏到了陆无极的软肋,陆无极才会背下这么多的案子,糊涂啊,这些案子,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陆无极,能够背的动。
就算加上整个陆家庄,那也不行。
可,当他回到城门之时,却发现,城墙上,张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列明了陆无极等十二人案犯,连带陆家庄五十余人,明日午市三刻,菜市口问斩。
这也太快了。
陈晓北觉得这快的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律法司,就不核查一下吗?
难道皇上限期一个月破案,这律法司,就不请示一下吗?
更让他感到意外地是,一阵马蹄声响,一名捕快飞驰而来,“哎呀,陈捕头,找的你好苦,快点回去,皇上的圣旨,马上就到。”
这。
等他回到青云府衙,徐春秋等人,早在院子里候着了。
见他回来,徐春秋陪着笑,“晓北啊,皇上可要重重的嘉奖你。”
“我!”还不等开口,就听到一声高喊,“圣旨到!”
徐春秋立刻一撩官服,跪在了最前面。
陈晓北等,哗啦啦,跪了一大片。
很快,几名御林军在前,后面一名略胖无须的太监,迈着四方步,来到众人面前,右手高举金黄色圣旨,朗声说道,“圣旨到,青云府府尹徐春秋,捕头陈晓北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春秋带头高呼。
这太监,徐徐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云府,连破大案,抓住穷凶恶极首犯陆无极,极其党羽五十余人,朕心甚慰,府尹徐春秋,官升一级,赏银五千两,捕头徐春秋,擢升为七品御前护卫,金刀一把,赏银三千两,其余人等,论功行赏,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众人再次高呼。
喊完之后,徐春秋高举双手,接过圣旨,“何公公,请里面喝茶。”
何公公轻轻摇了摇头,“敢问,哪位是陈晓北,陈捕头。”
何公公看了看他,“真是年轻有为啊。”
“何公公有所不知,这陈晓北,乃是我们这二捕头陈富贵的儿子,刚来当差第一天,就破获了衡王府郡主被杀一案,第二天,就破了税银被劫一案,逼迫凶犯前来自首。”
何公公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看了看陈晓北,接着转身,从身边一名随从手中,接过一柄镶着金色龙纹的弯刀,放在陈晓北的手中,“此乃御赐金刀,凭此刀,文武百官府邸,你可自由出入,就算是天牢禁地,也可畅通无阻,你可莫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期望。”
说完,随着徐春秋进了屋子。
其余众人,围过来,一片恭贺之声,陈晓北却心情愈发的沉重。
陆无极自己抗下这么多案子,很显然不正常啊,可,为什么,律法司没有疑问,皇上也没有疑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半个时辰后,何公公回到了皇宫。
御书房里,皇上萧景云,正在批改奏章,见他进来,放下了朱批。
“老何啊,事情办的如何?”
“回皇上,那徐春秋,丝毫没有怀疑,还再三感谢我,要我在您面前,多多美言。”
“那陈晓北呢,又如何?”萧景云沉声问道。
“回皇上,那陈晓北,刚当差没几天,据那徐春秋说,衡王府昭宁郡主的案子,也是这陈晓北破获的。”
“不过......”
萧景云眉头一挑,“不过什么?”
“不过,依我看来,这陈晓北,跟徐春秋,似乎并不一条心,据那徐春秋说,陈晓北原是二捕头,因为衡王关照,所以才把陈晓北提拔成为了捕头。”
“嗯”萧景云轻轻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此人,可否为我所用。”
“皇上,我给他金刀之时,特意跟他言明,持此物,天牢禁地也畅通无阻,若是今晚,他无动于衷,那,恐怕,就让皇上失望了。”
萧景云轻轻点了点头,“你去安排吧。”
夜幕降临,陈晓北吃过晚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越想,越觉得这心里堵得慌。
忽然,目光落在了这金刀之上,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何公公所言,凭此物,可以出入死牢禁地。
打声招呼,他便带着金刀,直奔天牢。
天牢值守的乃是御林军,倒是十分配合,见他亮出金刀,立刻放行。
来到陆无极牢房外,带路的军卒,晃了晃铁链,“陆无极,过来。”一连喊了两遍,便转身离开。
陆无极本来斜靠在角落里,昏昏欲睡,听到喊声,抬眼看了看,待辨认出是陈晓北,微微叹了口气,他缓缓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怎么,空手来的,没给我带一坛断魂酒?”
陈晓北苦笑着咧了咧嘴,“你,这是何苦?”
“陈捕头,你这是何意?”
“我知道,那些事,不可能都是你做的!”
“不,都是我做的,江湖上的朋友都知道,我陆无极,心狠手辣。”陆无极说着斜靠在木桩上。
“陈捕头,请回吧!”
“陆无极,你还不知道吧,你们陆家庄妇孺孩子,被抓了几十号,明日,要随你一起开刀问斩。”
听了陈晓北这句话,陆无极的眼中,明显闪过惊诧之色,忽然,他变得暴躁起来,伸手抓住铁链,用力摇晃,“不,不是这样的......”
“不......”他一声仰天怒吼,却换来远处,值守军卒的爆喝,“小声点,再喊,让你吃几鞭子。”
等到对方的情绪,稍微有一点平复,陈晓北才沉声说道,“今日,我见到陆昊了,他很好。”
陆无极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多谢陈捕头。”
“哎,谢我什么呀,老陆啊,如果我是你,就会把跟徐春秋的内幕说出来......”
陆无极却是咧了咧嘴,“明天就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陈捕头,还请帮我,多多照顾陆昊。”
陈晓北摇了摇头,“陆昊带着你们的族人,跟老鼠一样,哪里还能再见天日。”
“这!”陆无极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犹豫之色。
“好好想想吧,明日行刑,会有律法司前来提人,你要是到了他们手里,再想喊冤,那就晚了。”陈晓北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这是陆昊写给你的。”
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陈晓北离开,陆无极双手颤抖,哆哆嗦嗦的打开了信件。
而陈晓北,往前走了一阵,就在即将出天牢大门之际,却被人拦住。“陈捕头,请留步。”
陈晓北诧异的看了看对方,“你,认得我?”
“我不认得,但有人认得你。”这人说着,对着旁边一间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晓北虽然满腹狐疑,但还是快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何公公负手而立。
见到陈晓北进来,咧着嘴笑了笑,“陈晓北,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是何公公。”陈晓北也笑着回礼,但是回礼过后,他却是眉头一挑。“不知公公深夜来此,找陈某何事?”
何公公挥了挥手,门口的几名御林军立刻退了出去。
“见到陆无极了?”
听了这句话,陈晓北就是一愣神,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我只是来送别陆庄主,别无他意。”
“行了,陈晓北,你俩之间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何公公看着陈晓北,一脸的严肃。
陈晓北一下回过神来,急忙单膝点地,“何公公,这陆无极,是替人受过,还请公公禀明皇上,这案子里面,必有蹊跷......”
不等他说完,何公公挥了挥手,“好了,起来吧,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
陈晓北满腹狐疑,但还是缓缓起身,“公公,请明示。”
何公公点了点头,“你在怀疑,这件事有猫腻,对吗?”
陈晓北闻听,一抱拳,“据陆无极的儿子说,陆无极乃是因为亲人交不起税银被活活打死,他气不过才劫了税银,而且,税银一直藏在庄子里,分文未动。”
“可他却从未涉及另外几起案子。”
何公公看了看他,“那,另外几件案子,你怎么看?”
陈晓北一脸的苦笑,“我这昨日刚当差,这几起案子,连卷宗都没看过。”
何公公轻轻点了点头,“那好,那你就去看这几起案子的卷宗,再来跟我说话。”
“可是,我就这么去查阅案宗,定然会引起怀疑。”陈晓北一抱拳。
何公公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手。
黑暗中,闪出来一名年轻女子,看模样倒是俊巧的很,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散发着阵阵寒气。
“这位是白芷窈,二品御前护卫,执掌昭镜司。”
挖去,二品护卫,自己才是七品。当然,陈晓北也清楚,自己这个所谓的七品御前护卫,更像是荣誉称号,连皇上的影子都看不见,人家这个才是实打实的。
“白护卫,会帮助你的。”
“那,我去哪找白护卫?”陈晓北笑着对白芷窈一抱拳。
“在我认为必要的时候,会去找你的。”白芷窈冰冷的语气,比这天牢还要阴冷。
何公公倒是满脸带笑,从从衣袖中,递出来一块腰牌,“带上这个,去相国寺,找主持净空,他会回答你的疑问。
看着陈晓北走远,何公公转脸看向白芷窈,“白姑娘,你觉得此人如何?”
“看他那小身板,弱不禁风,恐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何公公微微一笑,“非也,皇上很欣赏此人,希望白姑娘......”
不等他说完,白芷窈转身就走,“我知道了,我会保证陈晓北的安全......”
何公公苦笑着嘟囔“再怎么说,我也是爹的朋友啊,一点也不敬老!”
......
第二天一大早,陈晓北前往府衙点卯。
刚一进门,就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陆无极越狱了。
果然是惊喜啊,陈晓北心中暗自赞叹,这个何公公果然厉害。
而徐春秋,却是面色凝重,看着在场众人,“各位,这些日子,你们把手头的事情都放下,就做一件事,寻找陆无极的下落。”
说完,又转脸看向陈晓北,“晓北啊,他的案子,是你负责的。”
“所以,这找人的事,还得靠你了。”
陈晓北心中了然,但还是上前来一步,“大人,这天牢,乃是御林军看守,在他们那里,丢了犯人,这无论如何,压不到咱们头上啊。”
“哎,”徐春秋叹了口气,“道理虽然如此,可谁要人家高咱们青云府好几级呢!”
那边赵老六,急忙出来打圆场,“晓北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赶紧去找人吧。”
徐春秋立刻点头“对,大家伙分开找,对了,这陆无极可会功夫,都机灵点。”
众人答应着,各自散去。
等到人走光,赵老六凑上前来,“大人,这件事,我觉得蹊跷。”
徐春秋点了点头,“是啊,我也觉得此事蹊跷,据里面咱们的线人说,傍晚时分,所有当差的全被替换,宫里的护卫,接管了天牢。”
“大人,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赵老六眨了眨三角眼。
“有人?”徐春秋面色凝重,站起身来,缓缓踱了几步,“能调动御林军的,除了大统领何应龙,那就是皇上了......”
“不,不可能是皇上,昨日才嘉奖了我跟陈晓北。”徐春秋兀自的摇了摇头。
“对了,赵老六,你不是有几个同乡在御林军吗,你去找他们,打探一下消息。”
看着赵老六转身出去,徐春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凶狠之色。
陈晓北顺着小胡同,左转右转,赶往相国寺。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的胡同说道:“大春哥,出来吧。”
刘大春快步出来,一脸的着急,“哎呀,你咋还不走。”
‘大春哥,我想好了,我不走了,我要查清楚,我爹遇害的真相。’
“你!”刘大春气得一跺脚,“你咋这么不听劝。”
“大春哥,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陈晓北反问道。
“什么忙?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陈晓北沉声说道,“我想请你帮忙联络,我爹生前好友,我们一起努力,把吴开山扳倒!”
“什么?你,你怀疑吴开山?”刘大春眼中,满是差异之色。
陈晓北点了点头,“你想想看,万两税银,陆家庄十几人涉案,可吴开山跟我说,除了一把匕首,一无所获,这正常吗?”
“这件案子,来的很突然,当时你爹带领我们办理的别的案件,是吴开山和赵老六他们去的现场。”
原来是这样,陈晓北轻轻点了点头。“还有,昨日陆无极归案,可徐春秋却并未公审,而且,陆无极一下子背了四起要案,你觉得可能吗?”
“重案秘审,倒也不是没有先例,只是最后陆无极这......”
陈晓北点点头,“所以,现在我怀疑,不光吴开山有嫌疑,这徐春秋也有太多猫腻......”陈晓北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没有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刘大春略一思索,一抱拳,“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联络......”
“今晚相国寺集合,记得走后门。”陈晓北说完,大踏步而去。
看着他走远,刘大春挠了挠头,“这小子,咋感觉像变了一个人。”
相国寺内。
主持净空,是个精瘦的和尚,看了陈晓北递上来的腰牌之后,低颂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陈施主,请跟我来。”
跟着他转过几个弯之后,进到一间硕大的书房。
这书房,可真大,四壁全是书柜,摆放的图书,密密麻麻。
“陈施主,请了。”净空招呼陈晓北坐下,自己也把金色袈裟,往旁边一搭,然后抄起茶壶,给陈晓北倒了一杯茶。
“大师,我想了解一下,那三起案子的具体情况。”
净空点了点头,起身,在书架上一阵扫描,最后,把一本梵文经书取了下来。
这本经书打开,竟然是中空的,里面放着一卷纸。
净空把这卷纸递到陈晓北面前,“这是北庭国使臣三人溺亡案件的案宗。”
待陈晓北接过去之后,他转身就走。
“大师,不是三起案子吗?”陈晓北诧异的问道。
净空半转身,看了看他,“何公公交代的,只有这个。”
陈晓北惊诧之余,反倒是松一口气,这要是自己三起案件一起查,恐怕是贪多嚼不烂。
现在只查证一起案件,那就轻松多了。
可,当翻开案宗之后,陈晓北却有点傻眼了,案宗只有薄薄的十几页。
其中一多半的篇幅,介绍了使臣的情况。
北庭国使臣巴力塔,带着两名随从,一个名叫毛利,一个叫毛亚。
三人从北庭国,顺汶河而下,计划在离京城五十里的秋风渡下船,换成快马,赶奔青云城。
可,等在秋风渡的礼司人员,从早上等到天黑,也没等到巴力塔他们的到来。
最后,传来消息,巴力塔等三人,在离渡口不到十里的地方溺亡。
包括船夫孙阿公,他的儿子孙强,及另外五名船夫,无一幸免。
但是关于其他船夫的资料,却一点也没有。
而后就是验尸报告,所有人没有一丝外伤,符合溺亡的所有特征。勘验人签字,是赵老六。
赵老六!
看到这个签名,陈晓北皱了皱眉,郡主被杀一案,自己已经领教过了,这勘验结果,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还很难说。
或许,自己应该去孙的家去看看,因为资料上写着,他还有老婆和一个女儿。
看着陈晓北急匆匆离开,净空招了招手,那边,两名小和尚快步过来。
“能忍,你去禀报白大人。”
“能善,你带几个人,跟上去,务必要保证陈晓北的安全。”
从青云城,去秋风渡,五十多里地,再找到孙的家,已经是到了晌午。
三间破败的茅草屋,一圈篱笆,一扇随时可能会散架的柴门,这说是一个家,都有点勉强。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妪,跟一名少女,两人围着半拉铁锅,喝粥,两人喝的很慢,很慢。
陈晓北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请问,这是孙阿公的家吗?”
正在喝粥的两人转头看了看他,少女站起身来,“你,找谁?”
陈晓北做过自我介绍之后,少女急忙把人请进院子里。
“官爷,您请坐!”
陈晓北点了点头,“老人家,我想了解一下,阿公出事前后的情况。”
一听这话,少女瞬间变脸,“官爷放心,我们可是一句话也没往外说。”
“你,这是何意?”陈晓北很是诧异。
“你们要求我们守口如瓶,我跟我娘从未对外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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