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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别讲聊斋了,你就是妖精啊!抖音热门结局+番外

佚名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从我记事起,人人都说我是天煞孤星。家人把我扔到荒村自生自灭。我不但没死,还在荒山野岭捡到一个饿昏的小婆娘。她的容貌妖艳俊美,却从不提起她的来历。直到我发现她藏起来的锦囊。绣着青丘的字样。我傻了。老瞎子说过,涂山狐仙,青丘狐妖。狐仙纳福,狐妖……吃人!我吓得连夜逃命,躲在庄主家做了上门女婿。洞房花烛,我掀起娘子的红盖头。竟然是满脸怒气的小婆娘。你这个渣……渣人!不让奴生一窝,还想逃出奴的手掌心?--------我对爹娘没有什么印象,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死了。宗祠议事,那些人说,是我克死爹娘。我不懂,只知道以后要住在舅舅的宅院。好在舅母对我很亲,只要兄弟姐妹有的东西,都少不了我的一份。隔壁几个婶子嫂子来串门的时候,总会对我念叨几句。阿喜,...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5-29 13: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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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女频言情小说《娘子别讲聊斋了,你就是妖精啊!抖音热门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我记事起,人人都说我是天煞孤星。家人把我扔到荒村自生自灭。我不但没死,还在荒山野岭捡到一个饿昏的小婆娘。她的容貌妖艳俊美,却从不提起她的来历。直到我发现她藏起来的锦囊。绣着青丘的字样。我傻了。老瞎子说过,涂山狐仙,青丘狐妖。狐仙纳福,狐妖……吃人!我吓得连夜逃命,躲在庄主家做了上门女婿。洞房花烛,我掀起娘子的红盖头。竟然是满脸怒气的小婆娘。你这个渣……渣人!不让奴生一窝,还想逃出奴的手掌心?--------我对爹娘没有什么印象,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死了。宗祠议事,那些人说,是我克死爹娘。我不懂,只知道以后要住在舅舅的宅院。好在舅母对我很亲,只要兄弟姐妹有的东西,都少不了我的一份。隔壁几个婶子嫂子来串门的时候,总会对我念叨几句。阿喜,...

《娘子别讲聊斋了,你就是妖精啊!抖音热门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从我记事起,人人都说我是天煞孤星。

家人把我扔到荒村自生自灭。

我不但没死,还在荒山野岭捡到一个饿昏的小婆娘。

她的容貌妖艳俊美,却从不提起她的来历。

直到我发现她藏起来的锦囊。

绣着青丘的字样。

我傻了。

老瞎子说过,涂山狐仙,青丘狐妖。

狐仙纳福,狐妖……吃人!

我吓得连夜逃命,躲在庄主家做了上门女婿。

洞房花烛,我掀起娘子的红盖头。

竟然是满脸怒气的小婆娘。

你这个渣……渣人!

不让奴生一窝,还想逃出奴的手掌心?

--------我对爹娘没有什么印象,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死了。

宗祠议事,那些人说,是我克死爹娘。

我不懂,只知道以后要住在舅舅的宅院。

好在舅母对我很亲,只要兄弟姐妹有的东西,都少不了我的一份。

隔壁几个婶子嫂子来串门的时候,总会对我念叨几句。

阿喜,你舅母拿你当亲儿子,长大可要孝顺啊。

我忙不迭的点头。

舅母笑起来,轻轻捏住我的脸。

她的指尖,是那么温暖。

我觉得,娘或许就是这样子。

秋,正是金瓜肥美的时候,舅母让我拿刀来杀瓜。

我欢欢喜喜的跑去伙房,可伙房里没有菜刀,只有一把尖刀。

我随手拿了。

舅母抱着金瓜,让我切开。

不知道为啥,我举刀的时候她忽然撞过来。

鲜血顿时染红了舅母的衣襟。

我吓得把刀掉在地上,哭着大喊。

很快来了许多人,七手八脚的把舅母抬走。

唯独把我留在院落,站在风里哭。

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舅舅过来拽住我的衣服,扯进房间。

原来是舅母醒了。

我的心里,一下子像是有了光。

结果舅母却把我从床边推开,流着泪,哽咽开口。

阿喜,我把你视为己出,疼你爱你,为什么要拿刀子害我?

我吓得哭声憋在嗓子里,堵的心慌。

可是,我太小了,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白。

只能站在床前,哭的涕泗横流。

舅舅冷眼瞧着我,把家丁和丫鬟都喊进来。

他们低着头站成一排,手指头尖儿都在微微颤抖。

舅舅走过去,抬头一个问一个,都说没看见。

问到二丫鬟的时候,她怯生生的看我一眼,嚅嗫着嘴唇。

舅舅深深皱眉,抬脚踹倒二丫鬟。

她趴在地上哭喊。

老爷,我说!

是阿喜少爷去拿的刀子,回来就刺了夫人!

是啊,是我去拿的刀,可我是要杀瓜给舅母吃啊。

还没等我开口,舅舅拽起我的衣襟,狠狠摔在地上。

他一脚接着一脚,踢的我好疼。

孽障!

害死你亲爹亲娘还不够,现在要来灭我徐家的门!

你们两个,把他拉出去,吊起来打!

那时候,我只有六岁。

家丁像是剥羊一样,把我吊在树上。

粗粗的麻绳勒得我手腕生疼,哭着喊着,向舅舅求饶。

可舅舅不在眼前。

回应我的只有鞭子和木棍。

打在身上,疼的想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打着打着就睡着了。

冰冷的水把我泼醒,再挨打的时候,就没那么疼了。

直到我睡过去不知多久。

再睁眼,我已经躺在荒村的稻草堆。


老瞎子说,春秋几载。

荒村变成我的家,住着草屋,耕着薄田。

空闲的时候就去荒山野岭采药打兔子。

也就是这天,我照常去山里。

走着走着,就看到草窝里露出一片彩色的丝绸。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发现是个漂亮的小婆娘趴在里面。

她脸色煞白,看不出来有没有在喘气。

我在旁边抽出一根草心,在她肩膀捅咕几下。

小婆娘哼唧一声,眼皮动了动,到底没有睁开。

完了。

睁不开眼皮,就是离死不远了。

不过,让她死在这里可不行,山里有狼,要是狼过来把她吃掉,以后就会蹲在草窝里等人。

那我不就危险了?

我想了想,把小婆娘扛起来,走向荒村旁边的坟地。

还没到地方,就听见背后嘶哑的声音。

饿……我停下脚步,扛着小婆娘往家里走去。

把她放在铺着稻草的破床,我点起灶火,熬煮稀粥。

看着红红的火光,我就想着,等粥熬好了,她要是吃完能活,以后让她帮我洗衣服做饭。

要是她等不及死掉了,那我吃完粥,也有力气把她埋了。

碗大,粥热。

我拿着勺子吹了吹,放在小婆娘的嘴边。

呲溜,粥不见了。

再来一勺,还是呲溜就不见了。

我扶起她的头,把碗直接扣在她脸上,顿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在昏迷中吃下去整整一锅粥。

可还是没醒过来。

我慌了,要是吃完粥又死了,那我不是白白浪费那么多粮食吗?

这可不行。

我出门就去找老瞎子,讨来一粒黑漆漆的药丸。

回来把药丸塞进小婆娘的嘴里。

她呕的一声就坐起来了,又是咳嗽,又是吐酸水。

小婆娘擦擦眼泪,对我怒视。

她确实漂亮,就连生气都那么好看。


她眼神带着迷茫,低头看我忙碌。

你既然救我,为什么又要把我绑起来?

我拽了拽绳子,确定已经系紧,生气说道。

你胃口那么大,万一偷我粮食怎么办?

小婆娘似乎没想明白,迟疑开口。

可是,你捆住我手腕,我依然可以用双手捧住粮食啊。

听到这话,我恍然大悟,便把她的手绑在身后。

看着她跪坐着束手就擒的样子,我心里忽然有一丝懵懂闪过。

我感到脸上有些微微发热,咳嗽一声说道。

你吃我的粮食,就得帮我干活,洗衣服做饭也行,跟我上山采药也行,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小婆娘瞪起大大的眼睛,几乎惊呆了。

只听说被救的女子以身相许,哪有救了人家就抢来做老婆的?

我脸上一阵火辣,有些恼羞成怒的大声说道。

谁抢了?

你要想走也行,把吃掉的粮食还给我就可以了,讨你做老婆,我还不稀罕呢!

小婆娘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眼睛弯弯。

我顿时看的有些痴了。

她看到我的样子,白皙的小脸渐渐泛起粉红。

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我心里疑惑,愿意就愿意,不愿就不愿,怎么还不说话了?

莫非这个小婆娘,想着吃我的粮食,却不想干活?

她若是敢如此,我就把她那身彩色丝绸的衣服扒下来卖了,肯定足够偿还我的粮钱。

于是我气势汹汹的叉起腰。

你叫什么?

小婆娘嘟起嘴巴,不看我。

好啊!

果然是打着白吃白喝的主意!

我伸手就去扒她的衣服。

小婆娘紧紧捂住衣襟,满面潮红,眼里一丝惊慌。

好哥哥,奴知错了,求哥哥切勿白日宣……宣……我学她刚才的样子,哼了一声,叉着腰说道。

知道错了就行,说,你叫什么?

奴的乳名叫做婉儿。

名字都叫碗,难怪你那么能吃。

诶?

你什么时候解开的绳子?

婉儿又嘟起嘴巴,勾起眼角瞥我一下,哼道。

这算得什么……哥哥又叫什么?

杨阿喜。

好俗气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随即心里卷起一股愤怒。

俗气又怎样!

这是我爹娘取给我的名字!

说着,我狠狠捞起麻绳,转身出门。

阳光正烈。

随手扔了绳子,我坐在木墩,拿柴刀修整枝丫。

手起刀落,一下接着一下,仍旧不能消减心里的憋闷。

天下那么多人有爹娘,为什么偏偏我没有?

婉儿过来,蹲在我身边,伸手在我脸颊擦拭。

她的手指温润柔和,却带着一丝清冷。

我才发觉,眼角有泪。

她撒娇似的搂住我的胳膊。

哥哥莫要伤心,你以后有婉儿了。

我抬手狠狠擦掉泪水。

有你啥用?

饭量那么大,我早晚被你吃光了!


我真是个乌鸦嘴。

随口说的气话,没想到一语成谶。

小婆娘的胃口实在太大了,可她偏偏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寻思着,是不是饿的时间太长,饿病了。

荒山野岭没有郎中,我只好去找老瞎子。

没想到,老瞎子这次要我半口袋精粮,才肯给婉儿诊病。

他进门先把粮食抱在怀里,伸出手给婉儿搭脉。

这哪是病了,就是饿狠了,光吃粗粮秕子哪能行,得吃肉!

我愕然。

她都快把我的存粮吃掉一半了,还能饿成这样?

当初我快饿死的时候,只喝了三碗米汤就活蹦乱跳了。

老瞎子抬起头,用凹陷的两个眼眶对着我。

我不是说过吗,你命硬啊。

是啊,我可不是命硬吗。

六岁被打的遍体鳞伤,孤零零的扔在荒村。

像条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在泥土里爬着。

靠一把野果一把草挺过凶险。

老瞎子看我命大,数着米粒下锅,熬煮清水似的米汤。

我喝了,也彻底活下来了。

命不够硬,确实熬不过十年。

老瞎子紧紧搂着口袋走了。

我叹口气,拿起柴刀绳棍往外走。

你好好躺着,我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抓兔子回来。

随即又叉着腰,装作气势汹汹的样子对她说。

你吃我那么多粮食,可别想着跑,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抓回来打一顿!

婉儿用手支着脸颊,笑得眼睛弯弯。

哥哥放心去,奴还等着哥哥回来圆房呢。

我听到这话,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吃粮食不够还要吃肉,结果肉还没见着,又要我盖房子。

早知道讨老婆这么费事,还不如把她衣服卖了。

暮春,草木繁盛。

野兽的路只有那几条,我就顺着痕迹寻摸。

结果脚下一空,我赶忙去伸手乱抓,只抓到一手青草。

噗通!

背后传来钻心的剧痛。

我赶忙翻身,发现自己落在陷坑,坑底的木桩被我砸歪了,上面还带着血迹。

扯开衣服,摸向背后,一手血。

我赶紧撕下布条,把伤口紧紧捆起来。

可陷坑太深了,我爬不上去,一动弹背后就疼的撕心裂肺。

山里天黑的很快。

我用柴刀一点点在坑壁挖着凹槽,背后的伤口越来越疼,最后疼的我几乎不能呼吸,挖两下就得歇很久。

我心里渐渐绝望,野兽在深夜闻到血腥气,肯定会过来把我吃掉。

就在这时,我听到头顶传来娇弱的声音。

哥哥?


婉儿居然来找我了。

我顿时惊喜不已,刚想让她回村里叫人。

眼前一花,她居然跳下来了。

哥哥好厉害,半天就挖这么大的坑。

我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挖个屁!

我是掉坑里了,你下来干什么,快回去喊人。

说着,我把婉儿抱起来,往坑口送上去。

结果背后一阵剧痛,一下子把两个人都摔在地上。

婉儿扶我坐下,拆开布条,伸手轻抚背后的伤。

她的手指依旧那么柔和。

顿时让我感到伤口都变得没那么疼了。

只是变得更加虚弱,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婉儿依偎在我的肩膀,笑我笨。

我很生气,不搭理她。

于是婉儿自己念叨起来。

哥哥,夜里会不会有虎豹豺狼来吃我们?

即便没有野兽,深山里会不会有妖魔鬼怪,我可听说……她越讲越玄,听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刚要出言制止,夜空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

婉儿被吓得尖叫,扑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我生气的咬牙。

你讲什么不好,非要讲聊斋!

恐怕把脏东西招来了!

我抱起她,拼命送上坑口。

背后的伤被彻底撕开,钻心的疼让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良久之后,我仿佛看到娘。

她的脸那么模糊,可我就是知道,她是我娘。

我跑过去,紧紧拉住她的手。

娘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哼着歌。

可是,我好疼啊。

我睁开眼,看到娘的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尖刀。

她一下又一下的扎我。

我拿你当亲儿子,为什么害我!

我吓得哭起来。

娘,我知道错了,你别杀我!

可娘还是一刀扎在我背上。

我醒了。

恍惚之中,温润的手指擦拭我的眼角。

哥哥别哭,以后没人能害你。

原来是一场梦。

婉儿端着碗,凑到我嘴边。

好香,居然是肉汤!

我不顾脸上还带着泪痕,接过来一口气喝完了。

舔舔嘴唇,问她哪儿来的肉。

婉儿说是挖陷坑的猎户给的赔礼。

我气鼓鼓的说,拿我换肉,早知道饿死你算了。

婉儿哼了一声,又笑起来。

这次换你歇着,我看能不能借点香料,给你做肉羹。

看着她欢快出门的背影,我缓缓躺下。

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啊,连背后的伤口都不疼了。

不过怎么硌得难受?

我起身翻开身下的稻草,居然翻出来一个锦囊。

上面绣着三条尾巴,两个小字。

青丘我猛然想起老瞎子讲过的故事。

涂山狐仙,青丘狐妖,狐仙纳福,狐妖……吃人!

仿佛一道光照进心里。

荒山野岭怎么可能有衣着华贵又漂亮的小婆娘?

她怎么可能愿意给我做老婆?

又怎么可能在荒山找到我?

我的手颤抖起来。

她给我吃的肉汤不会是……人吧?

妈耶!

我一个激灵跳起来。

她去找香料,恐怕是要把我炖成肉羹了!

跑!

现在马上赶紧跑!

我得逃命!


哥哥,你怎么起来了?

忽然出现的娇弱嗓音把我吓得僵在原地。

我咽了口唾沫,笑的比哭还难堪。

我躺的不舒服,起来活动活动,你找到香料了?

婉儿哦了一声,嘟着小嘴,有些气馁。

这里哪有香料,就连酱油都没得,不过我捡了很多柴禾,等会儿烤肉也行,只需盐巴就能入味儿。

我眼皮直蹦,是要把我烤成肉脯吃吗……不愧是青丘狐妖,做人的花样也多。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我还不想死。

于是我借着去找老瞎子的名头往外走。

小婆娘奇怪的说道。

哥哥,马上就吃饭了,找他干什么?

我,我去买些酒水,有酒有肉,才能谢你照顾我的情意啊。

婉儿见我如此知情识趣,娇笑着瞥我一眼,笑嘻嘻的说道。

那哥哥路上小心,可别进错了门啊。

我连连点头,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走出院子,等看不到草屋的顶,我撒腿就跑。

什么粮食,什么田屋,都没我的命重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喘不过气。

浑身是汗,双腿发软,呼吸的时候感觉肋骨疼。

眼下就是大路,狐妖应该不敢追过来。

我在路边的草窝坐下,想着等一辆进过的牛车,请人家捎我一程。

果不其然,很快听到蹄声。

我放眼一瞧,居然是装饰精美的马车。

赶车人一见到我就呼喊起来。

哎呀!

是阿喜少爷!

我吃了一惊,才发觉原来是舅舅家的管事。

他跳下车,不由分说拉着我走。

还不断念叨,他在荒村没找到我,紧赶慢赶幸好赶上,不然不把我带回徐府,舅舅和舅母肯定饶不了他。

我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胆寒。

路途荒凉马蹄疾。

看到印象模糊的徐府,我顿时五味杂陈。

跟着管事走进去,身穿华丽袍服的太太快步走过来。

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舅母?

这么多年不见,她还是一脸装出来的慈悲。

我低下头,稍稍后退,避免舅母亲热的举动。

她也不尴尬,立刻吩咐丫鬟准备晚宴,带着我去书房。

见到舅舅,他把书缓缓放下。

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淡淡开口。

你这孽障,虽然犯下大错,到底是我的外甥。

以后还在家里住下,只是再不可恣意妄为,尤其存有害人之心。

嗯?

看到舅舅瞪眼,我咬着牙,跪下给他磕头,轻轻嗯了一声。

舅舅这才神色缓和下来,满意的点点头。

随即他摆摆手,让丫鬟带我下去。

晚宴很丰盛。

比我吃过的任何宴会都丰盛。

欢声笑语充耳,我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就像,我和他们之间,隔着看不见的屏风。

他们在一处,而我在一处。

夜深人静。

我盯着刺绣花鸟的幔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小婆娘。

她不会还在家里等着我吧?

不对不对不对!

那是狐妖啊!

要把我烤了吃的妖精啊!


我命硬,好养活。

短短时日,徐府饭菜里充足的油水就把我养过来了。

然后我也知道他们把我接回来,是为了什么。

这片地方有个万方山庄,庄主肩上担着诸多事务,方圆百八十里,没人不归他管。

人都说,庄主就差一定县太爷的乌纱帽。

但富贵人家也有烦恼。

庄主有个女儿,是个疯子。

眼瞧着到了说亲的年龄,就是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庄主虽然焦急,却无计可施。

身份太低他看不上,身份太高别人又不愿意。

于是庄主就想起不高不低的徐府。

在他的地面,身份勉强配得上,但也能轻松捏死。

不怕他们不从。

庄主把舅舅叫过去,话里藏刀的把事情说了。

徐家儿女多,匀一个出来给他做上门女婿,照料女儿的余生。

舅舅立刻犯了难。

徐家有房有地,唯独没有功名。

跟官面儿斗,那是找死。

可他也不乐意把儿子推进火坑。

于是扔在荒村自生自灭的我,就成了最好的棋子。


年少不惧岁月长。

可我依然觉得时间过的快。

读书写字,锦衣华服,十几天眨眼就过去了。

我已经有了富家公子的七分神韵。

舅舅显得非常满意。

于是罕见的夸了我一顿。

舅母更是喜笑颜开,马上备车,带着我和众多丫鬟去万方山庄,算是在本地乡绅勉强露露面。

当然,主要是让庄主看看。

山庄极大,曲径通幽。

阳光洒落在石板路,留下斑驳的光影。

舅母看着美景,幽幽说道。

儿啊,别怪我和你舅舅狠心,你没了爹娘,到底要找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以前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咱们家里的事,可别说出去,让别人看了笑话。

我几乎气极反笑,到现在,她还觉得我是小孩儿。

舅母放心,您二老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舅母转过脸看我一眼,神色意味难明。

我虽然身在深闺,也知道男人都想做过江的蛟龙,但有些事,小心踩了石头反而硌了自己的脚。

我连连称是。

到了万方山庄的花园,管事先安排随从候着,然后让山庄的丫鬟领路去荷花亭。

到了荷花亭,不少人人已经在等着了。

舅母立刻换上乡绅夫人的神情,款款有礼。

而我却听到窃窃私语。

哎呦,她还敢把天煞孤星带回来,不怕全家被克死啊?

吞人家遗产,难说是谁克谁呢。

你要死,当面怎么敢说这话……舅母明显听到了。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很快回复过来,笑得更加随和。

拉着我在各家夫人媳妇面前站了一站,纷纷夸我极有风采。

看着她们虚伪的客套,我面无表情的离远一些。

很快,许多丫鬟簇拥着神态雍容的夫人过来。

众人纷纷起身,顿时一片热闹的欢笑。

万家的冯小姐就在其中。

可她似乎没有那么疯,除了不说话之外,跟平常人没区别。

舅母赶紧过去,又是行礼又是问好。

那副谄媚的样子,就连身边的几位夫人都面露鄙夷。

舅母在万夫人耳边嘀咕几句,万夫人便拉着小姐向我看过来。

我疑惑,万小姐的眼神明明非常清明,怎么会被人说是疯子呢?

然后,我就听见万小姐含糊不清的娇柔嗓音。

万夫人马上笑起来,舅母也跟着笑。

于是众人全都欢乐的赔笑。

我叹了口气,看来这门亲事定下来了。


万方山庄设宴。

热热闹闹,众人喜笑颜开,万夫人更是众星捧月。

疯小姐面如桃花,偷偷看我一眼,便扭过头去。

我微微闭眼,叹口气,借着由头离开宴会。

站在廊下,看漫天星光。

等着伺候的丫鬟们躲在廊下嚼舌头。

姓徐的可真狠啊,那么好一个小公子,愣是送来……你说话小心点,咱们是万家的人,不是徐家的丫鬟!

说又怎么了,谁家还不知道,姓徐的私吞杨府万贯家产,还逼的杨家公子……噤声,夫人叫咱们过去呢!

我苦笑一声。

正在这时,下人来请,我舒了口气,走回客厅。

丫鬟们来来往往,簇拥着一位佳人坐到万夫人旁边。

我顿时愣住了。

然后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居然是婉儿,不,不对。

是青丘妖狐!

我的天,她追到这里来吃我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婉儿亲热的搂着万夫人的胳膊,娇声问道。

姨妈,姐姐可定下夫君了?

万夫人宠溺的搂着婉儿,向我看了看。

然后她在婉儿的耳边悄声嘀咕。

我只看到婉儿笑得眼睛弯弯,可那眼神越来越冷。

这让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要死要死要死!

更没想到,婉儿居然直接起身,向我走过来。

我吓得赶紧低头。

很快,我就看到绣花鞋出现在眼前。

头顶传来娇滴滴的嗓音。

你们瞧,他倒是害羞了呢!

众人哄笑起来。

只有我听到婉儿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我跟随仙师学过相面之法,公子不妨抬头让我瞧瞧,如何?

万夫人笑着骂道。

你这丫头失礼了,还不赶紧过来。

众人连连赔笑。

哎呀,都是一家人,何况他们才多大,让他们顽罢!

婉儿也没打算听万夫人的话。

她站在我面前根本不走。

我看躲不过去,一咬牙把头抬起来。

婉儿立刻笑道。

公子姓甚名谁?

杨阿喜。

我看公子面色俊朗,怎么瞧着像是有妻室的人呢?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敢违背。

公子可敢对天发誓?

我……我没敢发誓,看着婉儿的脸,愣在那里。

她娇俏的笑容那么没落。

弯弯的眼睛含着点点泪光。


夜晚的微风,吹动马车的窗帘。

我心里五味杂陈。

婉儿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而且不知道用什么法术成了万家的亲戚。

既然如此,她肯定早就知道我的所作所为。

可她不但没有趁着我在徐府把我吃了。

反而到宴会见我,还那个样子。

难道婉儿真的要做我的老婆?

不应该啊。

难道青丘狐妖吃人还得有专门的仪式不成?

这下不知道我跟疯小姐的亲事,会出什么变故。

忽然,舅母转过头,笑着说。

阿喜,以后你入赘万家,可千万记得,徐府才是你的靠山,没有徐府在你背后支撑,你只能当个人人可欺的外人。

尤其那些奴才,瞧见哪个没有本家人撑腰,就连吃喝都得给你拿馊的臭的送来。

你若是懂得这个道理,记得万家给你三分,要拿两分放给徐家,这样才叫互为倚仗。

我懒得理她。

眼下我被狐妖盯上了,万家能保我的命,还是徐家能保我的命?

舅母看我不说话,不满的哼了一声。

回到徐府,我横竖睡不着。

婉儿不会半夜来找我吧?

于是我干脆点起香烛,拜了又拜,嘴里念叨着千万别吃我。

姐夫是在叫我吗?

熟悉的娇柔嗓音让我浑身一激灵。

转身,就看到婉儿娇俏的身影站在门前。

她的手指绕着头发,颇有些玩味的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勉强笑起来。

老婆……婉儿的笑容冷下来。

呸!

谁是你老婆!

把小姨子喊老婆,你活该被雷劈!

我赶紧赔笑。

那个,我也是身不由己,当场离开村子,我就被徐家绑走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和万家小姐定亲呢。

哦?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离开村子啊?

我……你知道我是个狐狸精,对吧?

狐仙!

娘子是狐仙!

婉儿眼睛一眯。

你要觉得我是狐仙,会跑?

我哑然。

婉儿看着我,冷笑不已,勾魂的眼睛渐渐溢满泪水。

她一甩袖子转身开门。

我想都没想,一步跨过去扯住她的手。

婉儿回过头骂道。

我和你好的时候你要走,我不和你好了你偏要留,你到底要怎样!

我轻轻握住她温润的小手,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这些年,我独自过活,没人关心,只有你给我熬煮肉汤,还端到床边喂我……只有你关心我……可是,想到你早晚要吃我,我就害怕。

要不咱们商量一下,你别吃我,以后我天天抓兔子给你做烤肉。

行吗?

婉儿看了我很久。

她轻轻抽回手,问道。

你……真心话?

我重重点头。

婉儿垂下睫毛想了想,娇俏一笑。

你想得美,去万家当你的上门女婿去吧!

话刚落音,我眼前一花,婉儿不见了。

我很久没缓过神来。

她什么意思?

不吃我了?

还是在新婚那天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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