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听兰周醉的女频言情小说《流年空许泪尽时全文小说孟听兰周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榴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镜子里的少女眼睛含泪,咬着唇坚定地将刀尖对准那一块肌肤,手腕翻转,狠狠刺入!鲜血涌出,滑腻得让她手里的匕首差点脱出。孟听兰又轻又缓地吐出一口气。她的额头早就被汗水濡湿,脸色也苍白得像纸,但她还不能停下。天亮的时候,她终于一笔一画地,消去了自己身上周醉的痕迹。第二天一早,孟听兰提着行李箱推开门。蹲在门口一夜未眠的男人猛地起身。周醉的眼里满是血丝,“小姐,对不起。”他急忙撑住门,从口袋里摸出皱皱巴巴的护身符:“这个护身符我找回来了,最近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你了。”他低下头,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委屈。“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孟听兰垂眸看向他捏在手里的护身符。A国和安城远隔重洋,难为他能在一夜之间找到一摸一样的护身符。只是他不知道,真正的...
《流年空许泪尽时全文小说孟听兰周醉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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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少女眼睛含泪,咬着唇坚定地将刀尖对准那一块肌肤,手腕翻转,狠狠刺入!
鲜血涌出,滑腻得让她手里的匕首差点脱出。
孟听兰又轻又缓地吐出一口气。
她的额头早就被汗水濡湿,脸色也苍白得像纸,但她还不能停下。
天亮的时候,她终于一笔一画地,消去了自己身上周醉的痕迹。
第二天一早,孟听兰提着行李箱推开门。
蹲在门口一夜未眠的男人猛地起身。
周醉的眼里满是血丝,“小姐,对不起。”
他急忙撑住门,从口袋里摸出皱皱巴巴的护身符:“这个护身符我找回来了,最近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你了。”
他低下头,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委屈。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孟听兰垂眸看向他捏在手里的护身符。
A国和安城远隔重洋,难为他能在一夜之间找到一摸一样的护身符。
只是他不知道,真正的那一个,是孟听兰亲手烧掉的。
她淡淡一笑,“周醉,放过我不好吗?”
他为孟安然报复了她五年,亲手为她编织出一个如童话般美好的救赎故事,又亲手打碎。
现在孟听兰认输了。
她成全他,放他回到自己心爱的人身边,也放过自己。
他为什么还是不满意?
他现在挽留,是还有更狠的招数没用在她身上吗?
周醉浑身僵直,眼神闪烁道:“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孟听兰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周醉,我想吃城东的那家桃酥了,麻烦你去给我买一份吧。”
“买回来了,我就原谅你。”
周醉愣了一瞬,转而欣喜若狂的飞奔下楼。
“小姐,你等我!”
手机上传来他连发几条的信息:“你一定要等我!”
孟听兰回复了一个“好”。
而后坐上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机场。
机场门口,她将周醉连同孟家人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飞机缓缓起飞,孟听兰露出了回国以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周醉,他忘记了,她对桃子过敏,从来都不吃桃酥。
真正爱吃桃酥的人是孟安然。
而她,和他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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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
两道声音交叠在一起。
周醉毫不犹豫地跪下来将人抱起,在看到孟安然染血的手臂后,眼里像是淬了冰。
与此同时,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孟父扬起手,随着孟听兰的脸狠狠地扇了下去!
“孟听兰,你疯了吗?”
他气得胸口震动,“你果然跟你妈一样上不得台面!然然是你亲姐姐,你怎么能对她动手!”
他没收着力气,一巴掌扇得孟听兰踉跄倒地。
她嘴唇开合,生理性的泪水滚滚落下,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以为早就痛到麻木的心,在这一刻,还是撕心裂肺般地疼。
孟安然躺在周醉的怀里,双眼猩红:“对不起,都是我错了。”
“我不该还幻想着要和你和好的,对不起…”
说话间,鲜血顺着她的裙摆滴落。
周醉心疼地红了眼,额头瞬间暴起青筋,开口时声音冷得像冰:“我先带她去医院。”
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孟听兰终于发出声音。
“周醉,我没有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她死死地盯着他,带着哭腔说:“我好痛,你…”
周醉没有回头。
那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挡在她面前的周醉,仅仅是沉默了一瞬。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孟家的佣人很快上前按住她,强迫着把她推进祠堂。
祠堂狭小逼仄,孟父让人关掉所有的灯,要她闭门思过。
“在然然平安回来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
关门声震痛耳膜,她疯狂拍打着门,崩溃地大喊:“放我出去,我没有推她!”
她有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
黑暗的环境,会让她想起妈妈死掉以后,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度过的那些日子。
刚出国的那段时间,她在学校里总是被人欺负。
最狠的一次,他们把她锁进厕所,铺天盖地的红墨水混杂着她听不懂的污言秽语,泼了一身。
“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错了…”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她喊得声嘶力竭,干涸的红墨水黏在衣服上,狼狈至极。
可是不管她下跪还是求饶,甚至发疯般地用头撞门,也只换来了他们的嘲笑。
为数不多她能辨认出来的英语,充斥着“小三”、“婊子”这样的词语。
最后她用尽力气,恍惚间甚至想用防身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
是周醉踹开门,冷着脸把她抱起来。
他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残破的衣服身上,清冷的味道瞬间包裹住她。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向来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阴狠。
周醉轻柔地捂住她的双眼,低声说:“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她不知道周醉是怎么带她离开的,只记得自己睡了很久,回到学校以后,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孟听兰徒劳地用头撞击着门,磕到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
熟悉的窒息感蔓延,她恍惚地用双手抠挖脖颈上的肌肤,剧烈的晕眩和疼痛让击垮了她的意识。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还没等那头的人说话,孟听兰就带着哭腔哀求:“周醉,我错了,我不该伤害孟安然的......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好害怕,你能不能来救救我…”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顺着被汗浸湿的头发落下,“求求你了,求求你来救我。”
然而下一刻,听筒却传来一声轻笑。
周醉的声音冷淡至极:“早知道孟听兰会对你动手,当初在国外就不该对她手下留情。”
他心疼地替孟安然擦去额头上的血痕,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都是你太善良了,每次对她下手后之后都觉得愧疚,还求着我去救她。她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
孟安然轻声啜泣着,“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妹妹,就算她害死了我妈,现在又想抢走你和爸爸,我还是不忍心伤害她…”
她抑制住眼里的嘲讽,低下头哽咽道:“阿醉,我只有你了。”
猝不及防间,孟安然吻上他的喉结。
周醉呼吸一窒,反手扣住她的头,深深地吻了下去,“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呼吸交缠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连同周醉情难自抑,一遍遍呢喃着的“然然”,全都落在孟听兰的耳朵里。
手机落地,屏保上周醉的脸骤然碎裂开。
她浑身发抖,抬起手臂撕咬着自己的血肉。直到手臂上再没有一块好肉,才解脱般地瘫倒在地上。
一滴泪水顺着眼眶滑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在国外遭受的霸凌和好几次袭击,周醉竟然都知情。
她却以为是自己给他惹来麻烦,每一次他为保护她自己而受伤,孟听兰都会愧疚不已。
为了支付高昂的医药费,孟听兰不分日夜地打工兼职,累到凌晨三点昏迷在街头。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笑话。
下唇被她咬得鲜血淋漓,泪水混着血水流淌,孟听兰带着眼泪大笑。
“周醉,你真是好样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碎裂开的屏幕亮起。
孟听兰麻木地伸手解锁,手指被玻璃碎片划破也浑然不觉。
她静静地盯着孟父发来的信息:“江家说了,要你最好在月底之前嫁过去。”
“而且他们要求,婚礼得在云城办。”
云城,是江云鹤的故乡,离这里有千里之遥。
孟父像是怕她反悔,又难得地发来大段劝慰的话:“兰兰,以你的身份能嫁进江家,享受这辈子本来都触碰不到的财富,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你不要不知感恩。”
默了默,他又道,“然然把这么好的婚事让给你,你该知足了。”
离家第五年,把孟听兰扔在国外不闻不问的父亲派人接回了她。
她以为是家人终于接纳了她这个私生女。
谁知等来的,却是心上人周醉被囚禁,孟父用每天折磨他的视频,逼迫孟听兰嫁给江家的瞎子少爷。
看着双手被绑,满身是血的周醉,孟听兰不得已低了头。
可就在周醉终于被放出来的那个晚上,孟听兰急匆匆想让他带自己逃走,却听见他房间里传来姐姐孟安然的声音。
“阿醉,谢谢你…她抢走了我的爸爸,她妈妈还气死我妈…如果当初孟听兰没有出国,说不定爸爸会为了她抛弃我。”
“不过她那么喜欢你,要是知道你假装保镖在她身边五年只是为了帮我报复,她得疯掉吧?”
五年的陪伴,她以为的生死相依,原来也不过是他交给孟安然的一张投名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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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祠堂的第十五天,孟听兰终于松口,“告诉孟先生,他的条件我同意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孟父狂喜的声音:“兰兰,你总算想通了?你放心,虽然你不能进孟家的门,但我还是认你这个女儿的,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江家......”
“女儿?”她轻笑一声,拼命抑制住指尖的颤抖,“我妈又不是你老婆,我也能算你女儿吗?”
不顾那头孟父的沉默,她又自嘲地问:“孟先生,私生女......也算是女儿吗?”
“孟听兰!”
孟父被激怒,沉声道:“你别忘了,那个男人还在我手上。如果你还想要他活命的话,在出嫁之前,最好给我乖乖听话!”
听到周醉的消息,她的呼吸猛然停滞。
“他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了!我都答应嫁给江云鹤了,你快放了他!”
电话被挂断。
下一刻,却传来一个视频。
一分半的视频,身穿衬衫的男人浑身是血,她为他求来的佛珠手串散落一地。
周醉双手被反绑,一双眼睛流下血泪,干裂的嘴唇无声开合。
他在唤着她的名字。
“兰兰…救救我......”
不管是要嫁给瞎子还是被生父关进祠堂都面不改色的孟听兰,唯独在这一刻声嘶力竭地嘶吼。
她挣脱佣人的手,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你明明答应我,只要我嫁给那个瞎子,你就会放了他的!”
孟父的助理适时递来一张纸条:“听兰小姐,你肯乖乖出嫁,孟总不会再伤害周先生的。现在,你可以去见他了。”
十五天前,把她扔在国外五年不闻不问的孟父,她血缘上的亲生父亲,派人接回了她。
那时她满心欢喜地告诉周醉: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可是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周醉被囚禁,孟父用每天折磨他的视频,逼迫孟听兰嫁给江家的瞎子少爷。
多年前孟父费尽心血为孟安然定下和江家大少的婚约。
却不想江云鹤会在一场车祸里双目失明,彻底退出江家掌权人的争夺。
如今江家逼婚,孟父又陡然想起,他不止有孟安然一个女儿。
周醉是他派去国外监视孟听兰的贴身保镖,也是她相依为命五年唯一的陪伴。
他是她仅有的软肋,对孟听兰来说,他比命还重要。
回过神来,孟听兰夺过纸条,看都不看一眼就往外冲去。
因为长期绝食,现在的她甚至连方向盘都握不紧,几次差点追尾。
赶到目的地,孟听兰按住隐隐发痛的胃,又颤着手涂上口红,这才平复下呼吸走了进去。
她刚想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
周醉好听的嗓音混着女人的甜笑声,刺痛了孟听兰的耳膜。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视频里混身是血的男人,此刻正跪在佛前,涣散的瞳孔中倒映着孟安然甜美的脸。
在孟听兰身边五年从来清冷禁欲的周醉,唤着孟安然的名字,陷入了欲望的深海。
仅仅是看着屏幕上孟安然的脸,他就已经情难自禁。
“然然......”他哑着嗓子:“帮帮我,我好想你......”
没挂断的视频通话传来孟安然的娇笑,她甜丝丝道:“阿醉,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她抢走了我的爸爸,她妈妈还气死我妈…如果当初孟听兰没有出国,说不定爸爸会为了她抛弃我。”
“她那么喜欢你,要是知道你假装保镖在她身边五年,只是为了替我报复她......”
“阿醉,她不会痛得疯掉吧?”
一门之隔,孟听兰蓦地抓紧手腕,上面渗着血的牙印,密密麻麻地痛起来。
那是她被关在祠堂里时,想他想得躯体化发作咬的。
不知道呆愣了多久,久到滚烫的泪水流满脸颊,周醉梗着脖子发泄完,按照孟安然的命令,用她亲手为他绣的护身符,擦去下身的脏污。
那块护身符随意地扔到她脚边,连同一句漫不经心的:“她怎么样与我无关,然然,你知道的,这五年我忍得有多辛苦。”
孟安然听得发笑,“她也实在太傻,连真血和假血都分不清,一看到你受伤,吓得魂都没了。”
他们的声音变得模糊。
孟听兰麻木地蹲下身、捡起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护身符。
那一刻,胃里翻涌起巨大的恶心。
她再也控制不住,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呕吐。胆汁混着血丝,狼狈至极。
五脏六腑都像是交缠在一起,紧得她无法呼吸。
遇见周醉的那一天,是孟听兰的十八岁生日,也是她回到孟家的第一天。
她抱着妈妈的骨灰哭晕在孟家门前,求孟父给妈妈买一个墓地。
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可她的妈妈,也不过是一个被欺骗感情的女人,她因为怀上孟父的第二个孩子,难产死在手术台上。
她的十八岁生日愿望,是安葬相依为命的妈妈。
她淋了一整夜的雨,差点就死在街头,是周醉把她抱进孟家。
他说,孟父同意出钱,代价是,她一辈子都不能出现在国内。
她哭到混身痉挛,发疯一样地质问他:“为什么,明明我也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滚烫的泪水落在周醉身上,男人的呼吸骤然一紧。
他默默环住她:“我会陪着你的。”
孟听兰以为周醉在骗她,谁知道第二天,他就成了她的贴身保镖,和她一起坐上去往异国他乡的飞机。
五年里,周醉包揽一切家务。洗衣做饭,甚至亲手替她换下高跟鞋,把她宠成了孩子。
他对她好,又从不逾矩。
她在他的温柔细腻里动心,可是不管孟听兰醉酒勾引,还是投怀送抱,
甚至她脱光了躺在周醉的床上,他转动佛珠的手也没颤过一分。
“小姐,”他叹着气把人裹进被子,一路抱了出去:“你知道的,我有我的信仰。”
可是关门声重重响起,孟听兰分明听见他喉咙里的低吟,“兰兰,兰兰......”
她以为,周醉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她可以等。
于是,她赤脚走上三千级山阶,一步一叩首,为他求得开光的佛珠。
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混着针线,扎破十指绣成护身符。
经书、经幡,她不知道亲手做过多少,虔诚地供奉在佛前,求佛祖宽恕她的爱人。
直到今天,孟听兰才知道,他的信仰,从来都不是佛祖。
他压抑着喊出的那个名字,也不是“兰兰”,而是......“然然”!
五年的陪伴,她以为的生死相依,原来也不过是他交给孟安然的一张投名状而已。
孟听兰自虐般地坐在门口,直到里面的响动声停止,才用颤抖不止的手握住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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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醉有些不耐地皱起眉头,却在孟安然看过来的前一刻,宠溺地替她将酒渍擦拭干净。
“小祖宗,别闹我了好不好?”
“砰——”
行李箱骤然落地。
周醉猛地抬起头。
孟听兰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脚腕上还有好几处摔伤的痕迹。
那些包扎好的伤口,现在全都裸露在外,看上去触目惊心。
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孟安然,慌忙扣起衬衫的扣子。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他抿紧唇,“对不起,大小姐拉着我玩真心话大冒险,手机也没电了。”
在场的人都是安城有名有姓的二世祖,对周醉的身份一清二楚。
有人看不过去他对着孟听兰卑躬屈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
“不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吗?周少,她都要嫁给个瞎子了,你何必再惯着她?”
“这种人,就该…”
“闭嘴!”
周醉毫无征兆地发了怒。
重重的一巴掌落下,那人吓得酒都醒了七八分,脸色煞白地对着他直磕头。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该死!”
周醉收回手,看向孟听兰时眼底竟然带着几分卑微。
“我不是什么周少,但孟小姐是我的雇主。当着我的面就敢说她,你不想活了?”
“要磕头别对着我磕!”
地上的人被他一脚踹到孟听兰脚边,哆哆嗦嗦地磕着头:“孟小姐,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
孟安然吓得脸色惨白,犹豫着拽了拽周醉的衣角,强笑道:“阿醉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放过他这一回吧。”
“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哪怕看在我的面子上…”
见周醉不说话,她又泪眼汪汪地转向孟听兰。
“妹妹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都怪我,非要拉着阿醉哥哥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淋雨了。”
孟听兰擦去脸上的雨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周醉的身影。
她轻轻眨眼,瞳孔里泛起涟漪,打碎了周醉的影子。
孟听兰平静地说:“是啊。”
孟安然傻眼。
“没有你,我就不用淋雨了。”
“所以现在也请你不要在我面前碍眼,我要回房间洗澡了。”
“至于周醉,你身为保镖却好几次都没保护好我,既然你喜欢陪着她玩,那我就满足你——你被解雇了。”
因为喉咙的伤口,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沙哑得不成样子。
可仅仅是一句话,就让周醉双眼猩红。
晚上,孟听兰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先是洗干净自己一身的泥泞。
然后用磨得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划破锁骨上的肌肤。
在那里,纹着周醉的名字。
周醉二十岁生日那天,孟听兰羞怯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阿醉,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他的脸庞笼罩在烛火里,温柔得不可思议。
周醉含着笑看她,眼神却像是飘忽着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喜欢…纯洁得像山茶一样的女孩。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也会一直喜欢我。”
当晚,孟听兰就用仅剩的几百块去了街边的纹身馆。
她满怀欣喜地,在身上纹下:
“孟听兰会一直喜欢周醉。”
那是她给周醉的承诺。
她明白得太晚了,那明明…是周醉给孟安然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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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听兰觉得可笑,扔下他兀自走到了孟父身边。
宴会厅觥筹交错,一束耀眼的白光打在她身上,照亮礼服裙上繁复的花纹。
孟父轻咳一声,亲密地拉起她的手。
“今天带着小女来参加宴会,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话音未落,正对着孟听兰的香槟酒塔轰然倒塌。
她猝然睁大眼睛,大脑在一瞬间空白。
九百九十九杯香槟搭成的巨大酒塔对着她倒下,人群一哄而散。
最后一刻,原本离她只有两步的周醉,飞奔上前将孟安然死死护住。
她被他珍重地环在臂弯里,蓬蓬裙的裙摆上,连一滴酒渍都没沾。
等孟听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碎裂的玻璃片在礼服上割出一道一道裂痕,手心嵌满了玻璃碎片,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视线被染成红色。
孟听兰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摸到一脸黏腻的血。
一片碎玻璃直直刺入她脖颈处的肌肤,呼吸之间都让她痛彻心扉。
再深几寸,也许就会直接扎破她的喉管。
人群在她的眼睛里旋转。
孟听兰想张嘴说话,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意识消散之前,她看见孟父红着眼抱紧了孟安然:“然然,还好你没事!要是你出来了什么事,爸爸哪还有脸去见你妈?”
以及周醉单膝跪地,心疼地替孟安然穿上慌乱之中掉落的高跟鞋。
孟安然摇晃着他的手撒娇。
“阿醉哥哥,这双高跟鞋还是我成人礼那天你送我的。现在上面有了划痕,可是我好舍不得扔掉啊。”
周醉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温情:“一双鞋子而已,然然想要,我可以再定做十双更好的送给你。”
“啊!”
有人发出一声惊呼,打断了这副温情的画面。
“孟小姐昏过去了!血,她流了好多血…”
......
“哪怕玻璃片扎得再深一点,说不定孟小姐就要危险了。”
医生合上病历,有些不忍地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得过分的女人。
终究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根据检查结果来看,不仅是外伤,她的胃病也越来越严重了。还需要你作为家属的多多…”
“不,”周醉干脆地打断医生的话,目光沉沉地看着孟安然。
过了好久,才冷着声音:“我不是她的家人。”
病房门口传来孟安然带着哭腔的声音。
周醉心里一紧,匆忙迈步离开。
他走得太急,所以没有看到躺在病床上好像毫无知觉的那个人,
几乎是在他转过身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隔着一扇门,她听到孟父隐忍的吼声。
“然然,你为什么要在她的礼服里面加东西?”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很重要的场合!如果宴会上孟听兰出了什么岔子,谁还能替你嫁去江家!”
孟听兰麻木地转了转眼睛,盯着皮肤上残留的桃毛,很轻很轻地吐出一口气。
她对桃子过敏。
哪怕只沾到一点点,也会浑身起红疹,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呼吸困难。
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周醉。
果然,下一刻周醉就倾身挡在孟安然面前,替她挨下孟父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孟父走后,孟安然埋首在周醉臂弯里:“对不起阿醉,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的,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而且那个香槟酒塔,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倒下来的!”
她哭到痉挛,“阿醉,会不会连你也不信我了?”
周醉的眼瞳比旁人颜色更深,一错不错地盯着人的时候,看起来总是格外的深情。
他叹了口气,遒劲有力的手臂把人按进怀里,软下声安慰她:“我怎么会不信你呢?”
“为了你,我抛下周家的产业五年在孟听兰身边假扮保镖。然然,除你以外,谁还能让我周醉做到这份上?”
孟安然破涕为笑,幸福地缩进他怀里。
他们相拥了多久,孟听兰就沉默着看了多久。
护士来为她换药的时候,周醉推门而入,唇边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嫣红。
孟听兰没有作声,任由护士小心地替她拆开绷带,露出血迹斑斑的脖颈。
看到孟听兰被药水刺激地紧闭双眼,周醉大步上前,熟练地把手伸到她嘴边。
男人声音低沉:“小姐,对不起…当时我太过心急,不小心把大小姐认作你了。”
孟听兰最怕痛了。
在国外的时候,她高烧到昏迷都不肯打针,是周醉求了又求,最后强迫着把人抱进急诊室。
每次打针,她都会痛得咬烂自己的嘴唇,伤口还没结痂就又一次破裂开,始终无法愈合。
周醉被她逼得没办法,只好配合着一次次捏住她的下巴,把自己的手伸过去给她咬。
“小姐,如果太痛苦,就咬我的手吧。”
“别伤害你自己。”
“有我在,以后你都不会痛了。”
刚出国的那一年,孟听兰反反复复地做噩梦。
那时候她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
割腕、撞头、跳楼,她不知道尝试过多少种自杀自残的方式,只为了摆脱脑海里妈妈去世的画面。
每一次,周醉都会在最后关头出现。
他皱着眉打落她紧握的刀,又一言不发地抱着人扔进浴缸里,用冷水唤回她的理智。
孟听兰在浴室里崩溃大哭,含混不清地说着:“对不起,周醉,对不起…”
“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没办法!”
“我太痛苦了,太痛了…”
周醉半蹲在门口,高大的身躯透过磨砂玻璃,让孟听兰感到一阵心安。
他没开口安慰她。
只是默默地念诵起她听不懂的经文。
他的声音冷淡又平直,孟听兰却奇异地平静下来。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做过噩梦。
也没害怕过疼。
回过神,孟听兰怔愣一瞬,侧头躲开他的手。
她冷淡的眸子没有在周醉身上停留过一刻。
换过药后,就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周醉的话堵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住院的三天,周醉每一天都最早到,为她带来一支鲜艳的玫瑰。
可孟听兰的目光从玫瑰移到窗外。
唯独没有看过他一眼。
出院那天,周醉提前发来信息:“小姐,我十分钟后到。”
孟家的人当然不会管她,她的喉咙还没好全,连说话都费力,更别提打车。
孟听兰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
她在医院门口等到天黑。
从晴空万里到电闪雷鸣,周醉都没有出现。
路过的护士疑惑地问:“孟小姐,您的家属还没来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
孟听兰挂断给周醉打过去的第三十七个电话,提起箱子走进雨里。
来来往往的车辆溅起泥水,很快就把她全身都打湿。
她踉跄着穿过大雨,没走两步就耐不住脚下湿滑,一头栽在地上。
掌心缝合好的伤口又一次开裂,渗出星星点点的血痕。
从医院回到孟家的路,她走了整整四个小时。
推开门,客厅里满是欢声笑语。
孟安然正半跪在周醉身上,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用口红在他的腹肌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围观的人都是孟安然的朋友,自然是一片羡慕嫉妒的起哄声。
“然然,你好样的啊!堂堂周少,什么时候被你调教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了?”
“等你嫁到周家以后,可不能忘记我们这些姐妹啊!”
“不知道等你妹妹发现自己身边的保镖成了姐夫,她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我听说啊…她在国外的时候,还一心想要勾引周少呢!果然是小三生的,哪怕是个保镖,在一起待久了也会耐不住寂寞…”
她们一边笑,一边往孟安然和周醉身上泼酒。
酒水打湿孟安然的额发,也勾勒出周醉轮廓迷人的肌肉线条。
孟听兰记得,他最讨厌酒。
因为他,她把妈妈留给她的那些名贵酒水,全都扔了干净。
可是面对着孟安然,他又哪里有一分讨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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