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回家后的第三年,我死在了江家的老宅里。
老公的竞争对手割断了我满身的血管,我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给家人打去了三个电话。
我没有求他们救我,只希望他们能把四岁的儿子接回家。
第一遍拨通的是养母,她正给真千金挑着生日礼物,随手将电话丢给了养父。
养父皱了皱眉,说道:“你明知道月月最讨厌小孩,是不是存心想给她添堵?”
第二遍我拨给了老公,人前冰山总裁的他,正不顾满头的汗,给江月排队买奶茶。
电话里,他语气冷的可怕,“江念,你又想闹什么?”
第三遍没有拨通,我也最终没有得偿所愿,只能用最后一丝力气给家人发去信息。
“我快要死了,再也不会惹江月生气了。”
“所以,你们能不能像当年接我放学一样,接续续回家?”
我被痛醒时,暴徒已经离开。
鲜血流了一地,刀子还插在胸口。
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
想到从前最疼我的养母,我拨通她的电话。
她正在私人买手的陪同下忙着试鞋,随手将手机丢给养父。
“江念又不知道要做什么妖,你好好说说她。”
我按着伤口恳求,“爸,我以后没法照顾续续了,你们能不能把他接回家。”
事发时,我将儿子藏在阁楼的衣柜里,自己引开暴徒,如今,他应该还乖乖的躲在里面等着我去找他。
就像每一次,陪他玩捉迷藏那样,只是这一次,我要让他失望了。
养父语气有些不耐烦,“江念,你是要死了还是怎么了?”
“明知道月月最讨厌小孩,还想把续续送回来,你是不是存心想给月月添堵?”
我被噎住,不是的爸,江月最讨厌的是我。
她怪我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可续续,他是无辜的呀!
明明,养父养母也曾如珠似宝的把我捧在手心。
无论多忙,都会亲自接送我上学。
有一次因为他们来的晚了,我照着记忆自己走路回家,却在中途迷路。
后来在派出所见到我时,养父差点儿给找到我的民警下跪。
养母则红着眼眶跟我说:“囡囡,你记住,以后无论你去哪里,一定要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无论刮风下雪,打雷下雨,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接囡囡回家的。”
后来我听司机说,养母当时在校门口等了我整整三个小时,就怕我找回去再错过。
想到从前,我眼前模糊一片。
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能像小时候接我回家那样,来接续续。
但似乎也是我一厢情愿的奢望了。
因为我帮他们找回了真千金江月后。
那个我精心照顾了一路的江月,在回家后突然变脸。
一看到我,情绪就会变得异常激动。
见到我跟老公还有续续一家三口时,更是会发疯到当着大家的面拿水果刀割自己的手腕,骂我是抢夺她人生的恶鬼,害她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就这样,我成了全家的罪人。
为了安抚江月的情绪开始围着她转,我的物品被一件一件清理出江家。
养父母说:月月吃了太多的苦,他们不希望再看到月月不开心,让我以后不要参加每周一次的家庭聚会,打扰他们团聚。
我的老公说:我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江月的,我享受了她的人生,是我欠她的。
可江月走失并不是我造成的。
我也从没占据过江月的人生。
甚至就连我的名字江念,也是思念江月的意思。
我一直知道这一点,但在江月回来之前,我们也一直双向奔赴,一家和睦。
养母有偏头痛,我就私下找老师傅学推拿帮她缓解,多次练习到手抽筋。
养父有严重的胃病,我就跟老中医学做药膳帮他调理,手上全是烫伤。
结婚那天,养母舍不得我,差点哭晕。
直到老公承诺,会经常将我送回家看望二老才将她哄好。
养父更是警告老公“我们把念念交给你了,你要是敢对她不好,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那些疼爱和幸福不是假的。
可现在,曾经把我捧在手心的养母不愿听我多说一句话。
护我如珍宝的养父亲口咒我去死。
心口传来的疼痛更加剧烈,他马上就要如愿了。
“爸,我真的要死了,你们能不能尽快过来帮我处理后事?
帮我瞒着续续,他才四岁,我不想他难过。”
其实,这三年来,我也只打扰过他们三次。
第一次是续续生病,高烧晕厥,我找不到医生。
第二次是保姆往续续的奶瓶里灌脏水,虐待续续,我跟她打了一架,希望家里能帮我换一个保姆。
第三次是续续要上学,没有本地户口,我希望家里能帮我迁户,让续续能跟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
仅仅是三次,却每一次都被他们当成是“作妖”,是用续续博同情,回去碍江月眼的借口。
之后,我便不敢再找他们了。
只是现在,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
意识开始模糊,我费力乞求,“爸,能不能让我再跟妈妈说两句……”下一秒,养母的咆哮传来,“江念,你是不是有病,为了往月月跟前凑,连这种谎都撒。”
“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撒谎成性的女儿!
好,那你现在就去死,你死了,我就把续续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