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权当是听话本,淡淡地笑了笑。
一月后。
我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两国交界。
这儿虽鱼龙混杂,却是爹爹用命打下来的。
我在这里落了脚。
开了一家酒肆,名为忘缘。
我用武力,讨来了不少店小二。
除了爹爹,没人知道,我会武功。
很快,边境上,人人都知有一酒肆,掌柜人美但暴力。
店里都是身材修长,肩宽腰窄,不着上衣的俊俏男子。
许多西域的女子慕名而来。
每日客人络绎不绝。
无聊时,我便坐在屋顶瞭望,赏着小酒,哼着曲。
有一日,一男子落入我目中。
白衣胜雪,面如冠玉,举手投足,尽显高雅。
这又是打哪里来的贵公子?
我正打量着他,却猝不及防地,他似乎有所感,抬眸,朝我一笑。
可我却黑了脸。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我来这,已一年有余。
边境下了一场大雪。
这场大雪,下了几天几夜。
我心里莫名地烦躁。
这日。
雪小了些。
吃过早食,我拿上狐裘披风,就往外走。
到了店里。
天寒地冻,只有寥寥几个客人。
俊小二们瞧见我,你推我挤得簇拥而上。
又是手炉,又是热食。
身后紧跟着,进来了一人。
很是熟络地坐在了角落,拿过一壶酒。
俊小二见怪不怪,又伺候起我来。
逗得我咯咯直笑。
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总觉得有一抹视线紧盯着我。
捏着腹肌的手摊了下来,只觉今日兴致缺缺。
我挥了挥手。
独自上了二楼的阁间。
推开轩窗,一阵冷风吹过来。
窗外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
我伸出手,思绪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
轻咳声传来,我收回手,探头往下看。
便见那人扶着墙壁,缓缓走在街上。
一边走,一边咳着。
好似随时要倒下般。
身体不好,还总是来饮酒?
真是怪人。
几日后除夕夜。
络绎不绝的鞭炮声和孩童嬉笑声响彻街上。
家家户户都阖家团聚。
我炒了几个小菜,原以为不会有客人。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我循声抬眸,夹菜的动作顿住了。
说来也怪。
这人自从一年前来了边境,日日都会来我这酒肆。
也不说话,就是默默地要了一壶酒。
也不喝,就坐着到打烊。
我放下筷子。
把门带上吧!
不介意的话,过来一起吃。
他还是如初见那般温润地朝我一笑。
我心底有些不适,却没像第一次那般黑着脸。
他颔了颔首,坐了下来。
夹着饭菜,却不说话。
真是怪人。
我没问他为何除夕夜,不与家人团圆。
住在边境的每个人都有过往。
我随手拿来一壶酒,为他倒了一杯。
罕见地,他举起酒杯,喝了下肚。
阿楚姑娘,除夕至,愿你岁岁常安乐,万事皆如意。
我略一诧异后举起酒杯,轻碰了一下。
你也是。
他笑了笑,却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