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
听到这三个字,毛骧心里面莫名产生一丝悸动,仿佛命中注定一般,血液都有些沸腾了起来。
“小子,说清楚,这锦衣卫……怎么个事儿?”
李骜笑眯眯地给出了答案,一字一句充满了压迫感。
“飞鱼服,绣春刀,刑狱侦查,缉捕盗贼,捉拿奸党,监察文武百官!”
“天子亲军,皇权特许,先斩后奏,无所不纠,无所不查,即为锦衣卫!”
毛骧只觉心脏猛地一缩,这些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锦衣卫!”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无所不纠,无所不查!”
“好好好,好一个锦衣卫!”毛骧大笑道,“小子,你是个人才啊!不愧是李文忠的侄儿!”
正如李骜所说,检校卫一直藏匿于暗处,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时间久了,连毛骧都有些心生不满,他们这些武夫谁不想封侯拜将呢?
可是一旦成了检校卫,那就基本上跟封侯拜将没什么关系了。
一些阴沟里的臭虫,连功绩都不能摆在台面上来,拿什么封侯拜将?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活得张狂些,活得肆意些,至少行事的时候,不必再看他人脸色!
然而,狂喜过后,毛骧的眉头又紧紧皱起。他来回踱步,靴底与青砖碰撞出沉重的声响。
“小子,皇上那边会同意吗?”
“那就要看看你们的功绩了!”李骜懒洋洋地回答道,“若是你们立下了大功,成功助陛下解决心腹之患,到时候顺势提出成立锦衣卫,皇帝陛下为什么会拒绝呢?”
听到这话,毛骧顿时眼前一亮。
毛骧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心腹大患?你的意思是……”
“胡惟庸啊!”
李骜直接给出答案。
他当然不是吃饱了撑的,跟毛骧扯什么锦衣卫。
李骜的真正目的,是借助毛骧之手,将这胡惟庸给彻底整死!
都他娘地派人来刺杀老子了,老子还不能反击吗?
“啧,你小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毛骧嗤笑了一声,“想要借刀杀人,是吧?”
“不不不。”李骜收敛起了笑容,神色很是认真,“不是借刀杀人,而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那胡惟庸可是当朝左相,党羽遍布朝野,背后还有个淮西集团,你真敢跟他们斗?”毛骧似笑非笑地追问道。
李骜指了指地上的血迹,冷笑道:“他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难道还不准我反击吗?”
“再说了,树大招风,更别提胡惟庸本身就张狂跋扈,想要扳倒他其实并不难……”
随后,李骜将自己的计策一一道出,毛骧听后惊为天人,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好小子,这事儿要是真成了,那你以后就是我检校卫……不,锦衣卫的大恩人!”
撂下这句话,毛骧立刻起身离去。
他要按照李骜的计划,给胡惟庸来一次狠的!
“哎哎哎,大哥带上我啊,一起看戏去!”
毛骧脚步一顿,随后大笑着点了点头。
老朱陛下交给他的任务,本就有一个保护李骜,现在直接将李骜吸纳进检校卫,还可以随时贴身保护,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吗?
俺他娘地可真是个天才!
随即毛骧与李骜直接大大咧咧地带人来到了胡惟庸府邸,门房刚要开口询问,就被检校卫的利刃抵住咽喉,生生将话咽回肚里。
此刻胡惟庸正在当值,并不在府中,所以给了检校卫机会。
相府管家胡飞匆匆赶了过来,见状斥责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相府都敢硬闯?”
宰相门前七品官!
胡飞虽然只是个小小管家,但是见过的大人物多了去了,哪个不是在他面前毕恭毕敬、谄媚讨好?
“检校卫毛骧!”毛骧扔出令牌,狠狠砸在了胡飞脸上。
胡飞听到“检校卫”三字,顿时心中一颤。
他也是跟随胡惟庸多年的老人,哪里不知道这个独属于皇帝陛下的特务机构。
昔年那杨宪,不就是出身检校卫吗?
“哎哎,大人令牌请收好,是小的有眼无珠了!”
胡飞立刻陪起了笑脸,那模样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让人看了只觉得恶心。
“本官奉命彻查胡存节坠马案,当日那驾车车夫是关键人犯,此人现在何处?交出来吧!”
胡飞的喉结上下滚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车夫?
当晚就被相爷给活剐了!
现在哪里还能交得出人来?
“大人,那贱奴自知惹下大祸,所以已经逃了……”胡飞试图蒙混过去。
然而李骜在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这家伙在说谎。”李骜低声提醒道,“车夫定是被胡惟庸杀了泄愤,现在我们只需要找到尸体,胡惟庸麻烦就大了!”
毛骧听后也不废话,直接拔出长刀横在了胡飞脖子上面。
“你好大的狗胆,连天子亲军都敢哄骗?”
“真以为你是胡惟庸的管家,老子就不敢杀你吗?”
胡飞被吓得面色惨白,膝盖都开始发软,险些瘫软在地上。
“大……大人明鉴,那车夫真的……”
胡飞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李骜突然出手,寒光闪过,胡飞的手臂应声而落,凄厉的惨叫声在相府上空回荡。
“不过是个小小管家,就算真杀了你,那胡惟庸又能做什么?”
胡飞强忍着钻心的痛楚,满眼怨毒地盯着李骜。
李骜也不畏惧,轻笑道:“你不说,有的是人说,我就不信这阖府上下都是硬骨头!”
“到时候等他们说了,你是必死无疑的,因为你敢哄骗天子亲军,诛你满门都不为过!”
什么?诛满门?!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胡飞脸色灰败,终于松口了。
“马车已经被相爷给活剐了!”
“尸体被扔去了城外乱葬岗,已经没了!”
听到这话,毛骧与李骜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胡惟庸啊胡惟庸,这一次看你怎么死!”
此刻左相大人正在直房中处理公务。
大明立国之初,中书省权力很大,设官任职、发布政令、颁行法律、封驳章奏以及兵刑钱谷各项无所不统。
一切命令及章奏,均由中书省呈转颁发,否则即属违法。
中书丞相更是位处皇帝一人之下、百官之上。
然而胡惟庸这个中书左丞相没做多久,老朱就开始更改制度,针对中书省这个实权机构。
洪武九年六月,朱元璋下令废行中书省,改由承宣布政使、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统领一省的民政、司法和军政,三司鼎立,分别对中央六部和皇帝直接负责,初步架空了中书省。
洪武十年六月,朱元璋又下令天下臣民言事者实封直达御前。七月,设通政司受内外章奏,于早朝汇达御前。
洪武十一年三月,朱元璋再令六部“奏事勿关白中书省”。
自此,中书省控制朝臣章奏的权力被剥夺,主要职掌改为奏事建言、受敕执行、推荐官员、御前引见等事务。
正因为朱元璋一步一步地剥离中书省的权力,所以胡惟庸才会愈发不满,直至心生怨恨。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枢宰辅?
呵呵,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正当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太监尖锐的声音。
“传中书左丞相胡惟庸觐见!”